因双金之事间接证明了祝祷的价值,倒是意外之喜。
云唳沉稳的点点头,微微上挑的凤眸淡然的盯着秦长老,“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秦长老双手撑在桌子上,唇边的肌肉紧咬一下,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当然是乘胜追击,再添一把火!”
祝祷坐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谋划出一条又一条方案。
好吧,他只要做个出力的工具人就可以了,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办吧。
如秦长老所料,双金被木长老弄成傻子的消息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神殿,并以神殿为中心,向周围的部落辐射。
木长老一派的人极力想要掩盖,奈何罗长老搅局,暗中又有秦长老偷摸搞事,事情压根压制不住。
木长老也就是巫术厉害,身体素质跟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治疗双金的时候,被突然暴起的双金当面打了一拳,又被掐,尽管极快的就被救下来了,整个人依然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听着外面越穿越厉害的消息,肿着脸的木长老神色扭曲的如同鬼魅,张着嘴,“咴儿咴儿”喘着粗气比划。
心腹猜测他的意思,“您想让我们把这消息压下去?”
木长老瞪着眼,恶狠狠点头。什么叫他把双金弄傻了?分明是双金受了魔鬼的诱惑,故意来害他!不然好好地怎么突然对他出手,想掐死他?说不定失忆什么的也是假的,为的就是骗他动用巫术,好偷袭他!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木长老恨的想杀人。活到这把年纪,他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就算是姓罗的跟他不对付,也不敢动手打他!
心腹一脸的为难,“压了,压不下去啊,罗长老和大巫那边盯着呢。”他没敢说的是,现在事情已经传成了,木长老因为不满猴儿部落送来的金币太少,故意把猴儿部落的首领弄傻,想换一个听话的人当首领。
——这绝对是所有部落的大忌!
想想吧,各部落之所以捧着神殿,是因为他们需要神殿派出去的巫祝替族人们看病祈福。但前提是,这些人不能动摇首领在部落的绝对领导地位。要是代价是首领易位,别说你只是神殿的一个长老,你就是大巫,这些部落的首领们也敢跟你斗一斗。
现在木长老因为不满双金送的金币少,就敢把人弄成傻子,传开了,哪个首领还敢依附木长老,不怕步双金的后尘?
传这消息的人简直是诛心!
木长老更气,又是一通比划。
想要表达的内容太复杂,心腹瞅了半天也没看懂,无奈道,“您先好好养养嗓子,等嗓子养好了再说。我再联系人把这事儿往下压压。”
木长老气的眼睛鼓瞪出来,把心腹推到一边,翻了纸笔出来写字,先骂一句废物,再说自己的安排。
心腹一脸的懊恼,“我竟然忘了您还能写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又凑过去看写的内容,眉头微跳,“您说把事情推到针图和双金头上,他们被人收买,想害您?双金变傻,是因为背叛您,遭了报应?”
木长老抬起下巴,指着带着青紫手印的脖子,眼神狠厉——这是把事情推到他们头上吗?这分明是事实!
心腹心知不是这么回事。旁的不说,针图对木长老有多忠心大家都知道,宁死都不可能伤害木长老的。现在木长老为了脱身,竟然往最忠心的手下身上泼脏水……突然有点同病相怜的寒心。
木长老却不管这些,催促着心腹赶紧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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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祷和云唳从秦长老的家里出来。
一上午的功夫,云唳和秦长老商定好了六七种方案,暗搓搓的给双金事件加了好几把火,身心舒畅的秦长老当下就给祝祷安排了一个高级巫祝的身份,并派人通知大巫,过了明路。
高级大巫仅次于长老,有资格争夺大巫之位。
“以后你就要小心了。”云唳看着祝祷,高兴又担忧。
现在有木长老的事情牵扯着,人们才没注意祝祷,等这股劲过了,人们就该紧盯着祝祷了。
祝祷无所谓,“有平安符在,保命没有问题。”
经过木长老的事情,云唳对祝祷更有信心,闻言微微勾唇,“也对。你的符比我预想中还要厉害,木长老都不能解,旁人就更不用想了。我能知道,双金为什么突然发疯吗?”
谁都喜欢听好话,祝祷也不例外,乐淘淘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小小的保护机制而已。有人想要强力破除符咒的话,保护机制就会被触发,刺激中符者发疯,攻击破除符咒的人。”这还是他从星际各种密码设置中得到启发研究出来的,独特的,属于他的符咒。
啧,我真是个符咒天才!
祝祷忍不住又在心里夸自己一句。
云唳,“然后他就变傻了?”
祝祷忙声明,“他变傻可不是我做的,我的符只能让他丧失一段记忆!我猜,应该是打晕他的人下手太重,把他打傻了。”
云唳,“……他可真倒霉!”
祝祷,“确实,太倒霉了!”
第32章 远古大巫
双金的霉运并没有因为变傻就结束。时隔一天后,流传在神殿的消息就变成了双金被人收买,和针图巫祝勾结谋害木长老,被木长老识破,结果反噬自身,变成了傻子。现在双金和针图已经被木长老的人关押审问,等候处置。
至于收买双金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罗长老听到消息后,冷嗤一声:“他也就会这些鬼祟的把戏!”竟然把污水往他身上泼,以为这样就能脱身?
沉吟一下,吩咐心腹:“去找针图,告诉他,只要他把这件事咬死在木长老身上,我就保下他的性命。”
叛徒向来为人所不齿,木长老把针图定性为叛徒,显然是打算舍弃对方。涉及自身的性命,也不知道针图还会不会像以往那样忠心。
想到针图和木长老互相攀咬的场面,罗长老愉悦的眯起眼,可真是让人期待啊。
“对了,大巫的身体怎么样了?”提起大巫,罗长老的好心情瞬间跌落。
心腹回道,“巫医传来的消息,大巫今天早上又吐血了。”
“怎么会又吐血了?不是让他精心照料着吗?”
心腹弓着身子,不敢随意开口。
罗长老也不指望着心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烦躁的在屋子里转两圈,“以后外面的消息不许再告诉大巫,大巫只要静养就行,知道吗?”
“可是……”大巫那边不同意啊!
“没有可是!”罗长老猛地抬高声音,打断心腹的话,“大巫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扭过头,双眼锋利的盯着心腹,“明白吗?”
在这样极具压迫性的注视下,心腹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
“嗯。”罗长老收回视线,不轻不重的敲打,“你是父亲给我的人,你办事,我放心。父亲那边就交给你了,我不希望再出纰漏。”
罗长老从小跟在大巫身边长大,虽然没有把身份过了明路,但在他心底,早就认定大巫是他的父亲,对大巫既濡慕又崇拜,自小的心愿就是将来接替父亲的位置,成为大巫。
知道他的想法后,大巫不但没斥责他没有自知之明,反而时时鼓励他,为他铺路。奈何,他的资质实在平庸,巫术方面半点没有继承到大巫的天赋,苦心经营多年,也只凭着邀买人心的手段笼络了一小部分人,关键时刻,还得大巫在后面撑着,他才能和木长老争的不分上下。
每每想到此处,他就既痛恨又不甘,更觉得愧对大巫。现在更是累的大巫拖着病体替他谋划,他简直枉为人子!
不能再让大巫为他耗费心神了,罗长老想,哪怕独自面对木长老很有压力,他也必须一个人面对,这本就是该他一个人面对的!
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罗长老问,“秦长老那边有什么动静?”资质有限,巫术比不上其他两位长老,导致他在旁的方面极为谨慎严苛,力求在用人理事上压过木、秦二人。他从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哪怕秦长老已经没了竞争之力,他依然慎重对待。
心腹很明白罗长老的性子,忙将打探好的消息说出来,“和往常一样,四处散播消息,鼓动那些没脑子的家伙跳出来争夺大巫之位,给咱们添堵。昨天他把云唳带回来的,一个叫祝祷的年轻人捧到的高级巫祝的位置。我已经让人去打探祝祷的来历了,现在消息还没有送回来。”
听到云唳的名字,罗长老眉心微皱,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即便知道当初云部落也是无辜的,但想到自己和自己的母亲在云部落的奴隶圈中呆了三天四夜,母亲更是因此重伤而亡,罗长老对云部落就喜欢不起来。早些年他没少直接或间接的找云部落的麻烦,后来觉得没劲儿了,才不再理会。
他早就知道云唳投靠了秦长老,各种巴结孝敬,想要让部落有个固定居住地。大巫之争最为重要,旁的都是小事,他就没有理会。
没想到这个云唳竟然好狗胆,居然敢带着人来掺和大巫之争,真是半点自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