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漓面无表情,眼中不见一丝慌乱,甚至……也没有躲!
想杀我,先拿你的命来换吧!
一剑一掌在电光火石间相互交错,没人看见孙戚皓的眼睛骤然睁大,眼中的瞳孔溃散,身形一顿。
“嗤!”利刃入体!
傅漓的剑刺入孙戚皓的心脏,而孙戚皓的手掌停在了傅漓胸口。
白葭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差点被傅漓这不要命的疯狂举动吓得晕厥。
“你不要命了!”缓过气来的白葭劈头盖脸的将傅漓训了一顿。
“我有把握。”傅漓道。
“有把握?差一点点你就被这老匹夫把心都掏出来了你知道吗?”白葭气呼呼道,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这家伙不可能听得进去,哼,什么时候老天能派一个人来治一治这家伙啊?
然而,她没有想到,那个能治住傅漓的人,即将到场。
“阿漓!”顾轻阑“气喘吁吁”的扶着倒了一半的墙,看着安然无恙的傅漓,她眼里含了些许晶莹。
“陛下,您慢一些,古神医说了您不能过于剧烈的跑动。”云昭在顾轻阑身边劝道。
傅漓看到喘的厉害的顾轻阑,心中一紧,急忙几步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阿漓,可有事?”顾轻阑拉着傅漓的手急切的问。
“无事,都是小伤,来,这里交给他们,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傅漓轻揽着顾轻阑的腰,想带她回去。
“先找大夫给你的伤上点药!”顾轻阑头一次在傅漓面前露出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样子。
“好,不过我们要先回去吧?”傅漓感受到顾轻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的情绪,小心翼翼对顾轻阑道。
白葭: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那根姓傅的木头居然会对一个人低声下气!
顾轻阑的确有一些生气,她气傅漓拿自己为赌注,气她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天知道刚刚神识扫到这里时,她看到傅漓和孙戚皓双双不要命的举动,心脏差点骤停。
如果那一刻,自己没有及时冻裂孙戚皓的心脏,那么即使傅漓取胜,代价也绝对不小!
可是她是一个“普通”人,这话也不能和傅漓好好说道说道,她一时气闷在胸口,感觉有些不舒服,这身体还真的不争气啊,居然生个气都不行。
罢了罢了,顾轻阑叹了口气,“我们先回去吧。”
“好。”
看着傅漓像护眼睛珠子一样护着刚刚出现的小姑娘离去,白葭第一反应是:这小姑娘生得真好!像本楼主这样阅过无数美人的,都有一下下的心动啊!
然而第二反应:……那根死木头什么时候金屋藏的娇!太没义气了吧!连我都瞒着!
第□□应:啊啊啊啊!!!死木头开窍了,万年老铁树开花了!!
“这里交给你们了,把这些处理好,还有孙戚皓这个老匹夫的尸体,……配合着傅漓那边来吧,我先走一步!”白葭脚底抹油的跑了。
一路上,傅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回头一看,某个灌木丛里,有一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红色衣角。
傅漓:……
白葭暗戳戳在两人的身后跟随,竖着耳朵偷听。
然后,她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是燕国皇帝,不应该涉险。”这是傅漓的声音。
“阿漓也是摄政王,但你也不是和那个疯子打在了一块儿?如果不是我今日无意撞见了,你肯定要一直瞒着我对吧?”顾轻阑不悦又有些气呼呼的道。
……等等!燕国皇帝?!白葭脸色一变,那不是……死木头最想弄死的皇族……吗?
白葭看着傅漓的眼神变了,大概就是看渣女的感觉吧?
你杀人家就算了,干嘛还骗人家小姑娘的心?人家也不容易,最后死前还要碎心,那也太惨了!
作为一只颜控,白葭不自觉的就想帮人家小姑娘一把,至少别让那根死木头再祸害人家小姑娘啊!
于是晚上的时候,白葭带上来一坛好酒拉着傅漓喝,准备和她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傅漓好不容易哄着顾轻阑睡着了,就被白葭拉了出去。
“来来来死木头,我这次给你带了你最爱的佳酿。”白葭拉着傅漓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桌上摆了两盏小碗和一封着的酒坛。
“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傅漓抿了一口酒,味道确实不错。
“不是要谢谢你当日的手下留情嘛,我们二十多号好手如果全折在那里,这些人培养出来可耗钱了。”白葭眼睛珠子一转,隐晦的问:“木头啊,你对里面那位……是什么态度?人家一小姑娘你要杀就杀了,玩弄感情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傅漓一口酒差点呛到,什么玩意儿?白葭一天到晚那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了
第36章 摄政王女配(十九)
“收起你那些心思, 我对阑儿……是真心的。”
“真心……你?”白葭眼睛里大概写满了不相信, 以至于傅漓脸色非常的不好。
“好吧……”白葭看到傅漓难看的脸色, 终于相信傅漓好像真的是认真的。
“你……计划了那么多年的事, 要放弃吗?”白葭问。
作为和傅漓有十余年交情的白葭,自然知道对方平日里谋划什么, 虽然知道老朋友干的这事有点疯狂,但谁让人家有那份能力而且皇室得罪死了她呢?
傅漓多年的执念,白葭知道它有多深刻,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其实我想了很久, 当年的罪魁祸首和所有帮凶都死了, 燕国皇室上上下下都被清理了一遍,能让我留下来的都是无关之人。”傅漓缓缓的道:“敌人都已经死了,我只是拿无辜者泄愤, 而直面我怒火的, 就是阑儿。”
“你不会对人家……女帝做了什么吧?”白葭眼睛一抽, 脑补了不少东西。
“……我从小对她很严厉,没给她一点好脸色,后来又出了纰漏让奸人下毒得逞, 这些年来她一直缠绵病榻……都是我的错。”傅漓眼神带着丝丝疼痛。
“那个……木头啊,事情都过去了,我听说古忘尘也被你找来了,人嘛总要向前看不是?”白葭磕磕巴巴不熟练的安慰着人。
“不过木头,问题是那女帝,喜欢你吗?”
傅漓没有说话, 只是对着月露出一抹只有恋爱的人才会有的甜蜜笑容。
得,什么都不用说,白葭表示自己明白了,能让傅漓这家伙露出这种笑容,还能说明什么呢?
白葭又给自己和傅漓满上一碗,“老朋友,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幸福美满。”
“谢谢。”
两人碰了碰碗,然后一饮而尽。
“本来我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这辈子也就是个孤独终老的下场,死木头,你运气真好,居然能遇到能忍受你这破脾气的人。”白葭不得不说自己酸了。
“我也觉得我运气好,怎么就那遇到这个死心眼的孩子。”傅漓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许。
“唉,像你这家伙都有人要了,我怎么就没个盼头呢?”白葭酸溜溜又苦兮兮的喝着闷酒,最后大半坛酒都落到了她肚子里。
白葭酒量算不上太好,大半坛酒下去,直接给她灌趴下。
“你把你们楼主扶回去吧。”傅漓知道一直有人跟着白葭,形影不离。
傅漓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醉趴下的白葭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微微向傅漓行了一礼后,默默的将自家楼主扶起,离开。
傅漓将碗底浅浅的一层酒液一口饮尽。
她酒量很好,千杯不醉也不为过,所以即使白葭带来的是极烈的烈酒,小半坛下去她神色依旧格外清醒。
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一件往事。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她和她爹……也就是收养她的那个猎户,在山上打猎,有一次,她爹冒着生命危险猎了一只老虎,同时也受了不少伤。
那时候她问她爹,老虎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捕猎?
她爹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揉她的脑袋道:“我家姑娘长大了,以后出嫁爹不能让你被人家看轻,所以趁现在还有把力气,多攒些银两给你当嫁妆,还有你的女工实在……有些不大好,不过我家闺女就随我,刀枪耍的好,等爹攒够了钱,就请镇上最好的绣娘给你做一件嫁衣!”
“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许一个好人家,一辈子幸福。”
后来,他没看到自己出嫁,那件鲜红美丽的嫁衣,也和他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
“爹……你有儿媳妇了,她很漂亮很贤惠,女红比女儿好多了,她不嫌弃您女儿的臭脾气,就是身子有些弱,但女儿会照料好她的……若能看到她,您肯定也会喜欢她……只不过,她是燕国皇室的人,女儿知道,爹一定不会在意这件事,爹一向是最豁达善良的,若是知道女儿曾因为这件事慢待您儿媳妇,肯定会生气的打我手板……”
“不过今后不会了,女儿今后拼了命的,也会让她幸福,爹,您在天有灵,请安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