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毕业当天两人的合照,这张合照显然被人撕破过。
陆熔顺着封行朗的视线看过去,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的裂缝,努力扯出一个笑说:“我不小心撕破了,只好用透明胶粘起来。”
哪里是不小心?明眼人一看就是人为。
陆熔心里哀叹一声,毕业晚会的时候‘陆熔’把自己送给封行朗,谁知道吃干抹净之后,一觉醒来床头却空空如也,并且一消失就是五年,演戏就得演全套,他怎么也得把‘陆熔’的情感发泄出来。
就算浪受再贱,他心里也是生气的,于是一时气急撕破了那张宝贝合照,谁知道一会儿又后悔了,心急火燎地用胶水拼合粘好,并且裱起来放在床头,日日夜夜看着它才能睡着。
封行朗没有捅破,把手里的照片放回原处,抬起头问陆熔:“你没有话要问我?”
怎么可能没有,老子想破头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你就可以不按剧情出牌?
陆熔求知欲急强地盯着封行朗,话到嘴边却又转变了风向,面色变得委屈,紧张地搓紧了双手:“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那样做吗?”
封行朗自然明白陆熔的意思,他在问自己假如时间倒回,会不会再次一声不吭消失五年。封行朗紧紧盯着陆熔,毫不迟疑点头:“会。”
陆熔貌似受伤地昂起头:“能告诉我原因吗?就算你想出国,你也可以告诉我啊,我会、会去机场送你。”
封行朗沉默好一会儿,低声说道:“你妈年轻的时候抢走了我爸,害得我妈精神失常,每天都要吃药保持头脑清醒,我当初无法面对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终于让我抓到你也走剧情了!
陆熔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妈曾经……”
封行朗打断:“我不想再提那些旧事。”
陆熔于是住嘴,心里仿佛更没底了,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来,挨着封行朗坐在床上,伸手握住他的手,“那你现在是想通了吗?”
封行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双眼如炬地盯着陆熔。
陆熔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封行朗忽然笑出声:“我如果没想通,现在又怎么可能坐在你床上?”
别想着忽悠我,老子可是对原剧情一清二楚的人。
原剧情里他从来就没有想通过,一心想着怎么折磨陆熔,结果还不是照上他的床,照睡他的人?并且还不许他跟别人好,只能当自己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私有物品。
陆熔需要对封行朗言听计从,露出万般依赖的样子盯着他,脸上如同吃密一样窃喜,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上去,手脚也没有闲着,物尽其用地攀登探寻,势要把他伺候得舒服。
封行朗只觉得脑海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如同出笼的困兽一般,反客为主粗暴地抓住陆熔,狠狠吞噬他的呼吸,关键时刻却又按捺住了冲动,一举一动变得谨慎起来,感受到对方的放松与催促,方才遵循本能攻略城池。
过分摩擦的地方仿佛烧着似的,火辣而轻颤。
陆熔一边享受一边忍受,一时空虚一时满足,情不自禁摸了摸封行朗滚烫而棱角分明的俊脸,梦呓似的叹道:“封行朗,我们把四年的爱都补上吧。”
嗯,四年的爱都补上,那封行朗还要不要活?走肾也不是这样走的!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要脸的鬼话,陆熔连忙闭嘴,脸上涌现几朵显而易见的红云。可是很快,紧闭的嘴唇又轻轻张开,飘出一些或缓或急的喘息。
结束的时候,陆熔感觉整个人像咸鱼一样,力气全部给人榨干,只剩下仰面休息的余地。
封行朗吻了吻他迷离的眼神,低声道:“要不要去洗洗?”
陆熔违心地摇头,哑着嗓子夹了夹下肢,扑到封行朗怀里,“不要。”
封行朗伸手拨开陆熔额前被汗水湿透的碎发,“会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是太他妈不舒服了,这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
陆熔使劲摇了摇头,拼命露出欢喜的笑道:“我就是喜欢沾上你的味道。”
诶,这种色兮兮的话真是酸掉牙齿。
陆熔无力吐槽,扒在封行朗身上装死。
放在大厅的手机咕唧响起,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立刻又接着再响。
有人打电话来了,并且还是连环夺命CALL。
陆熔撑着床板爬起来,赤脚来到大厅,瞥一眼手里屏幕上闪烁的备注,抓起来接听。
“谭姐,有事吗?”陆熔清了清嗓子问。
“小熔啊,封先生是不是还跟你在一起啊?”
陆熔瞥一眼卧室,转身走到阳台:“哪个封先生?”
“就是今天许晓菁打电话叫来的封行朗啊,”谭姐笑道,“你们在一起吧?”
陆熔点头:“嗯,他在我家,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事,他的手机关机了,封总有急事找他,又找不到人,不知道听谁说的,打到我这来了。你在的话更好,你告诉他,就说他爸有事找他,要他赶紧回电话。”
陆熔思索片刻问:“怎么事儿这么急,你知不知道啊?”
“我哪儿能知道,”谭姐笑出声,“好了,不跟你说啦,你快点叫他回电话,我挂了。”
陆熔拿着手机回到卧室,视线在封行朗精瘦结实的身体里流连一番,甩了甩头走过来,重新窝在他的怀里,脸颊伏在他的胸口,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谭姐打来的,你爸叫你回个电话。”
封行朗双手一顿,脸上露出一股浓烈的抗拒,眸光瞬间冷厉,直截了当拒绝:“不回。”
陆熔奇怪地抬抬头,眼里满是疑惑,“不回吗?”
封行朗抓起陆熔手里的电话,二话不说关机,“别接电话。”
陆熔不明所以,又铭记着自己的人设,笑着亲了亲封行朗,“都听你的,谁打我都不接。”
在这个世界里,封行朗刚刚出生,封爸就在外头养了小三,事情闹大以后封妈起诉离婚,获得了封行朗的抚养权,至今未再嫁。至于封爸,离婚后一年就新娶了从前的秘书,两人又生了一个儿子。因此封行朗与封爸关系极差,跟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则完全形如参商,水火不容。
陆熔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封行朗面色寻常回答。
陆熔眨眨眼说:“今晚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封行朗沉默许久,忽而笑道:“不是说好了要把四年的爱都补回来的,我不在这里,那该怎么补?”
低沉悦耳的笑声驰入耳道,陆熔只觉心都酥了,翻身舔了舔嘴唇说:“能不能现在就开始补?”
封行朗愣了愣,眼里意外溢出几分无奈:“刚才还不够?”
陆熔同情地看他一眼,尽力让声音听起来沙哑:“不够,只要是你在我面前,永远也做不够的。”
封行朗抱着他翻一个身,让他待在自己身上,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叮咚--
是门铃响了。
陆熔很想忽略那股噪音,却没有得逞。
安慰地抚了抚封行朗的脸颊,陆熔歉意地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谁来了。”
封行朗低声提醒:“穿好衣服再去。”
“知道的,”陆熔爬起床穿衣服,又貌似羞涩地回头看他一眼,“我的身体只给你一个人看。”
门铃不依不饶地响着,让人心生烦躁。
陆熔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不由拧紧了眉头,“你找谁?”
“封行朗。”
陆熔更没好气了:“你哪位?”
那人上下扫一眼陆熔,眼里的鄙夷逐渐加深,咬着字眼道:“你就当我是他弟,虽然我不承认,他也不承认。”
第62章
陆熔堵在门口, 犹豫着要不要放封行朗那同父不同母的弟弟封承禹进来。
封承禹推开陆熔, 走进厅内,双眼毫不客气地将房间布置扫视一圈, 最后瞥一眼沙发上一个眼熟的手机和钱包,径直坐下, 背部陷入柔软的沙发中,“你去叫他过来,我在这等着。”
陆熔转身走到卧室门口, 发现封行朗已经穿戴整齐, 也懒得走进去了,朝门上轻敲两下,“他说是你弟弟, 在厅里等着。”
封承禹瞥一眼背对自己倚在卧室门上的陆熔,拿起落在沙发上的钱包, 心知是封行朗的, 冷笑一声打开, 首先看到的是银行卡和现金,毫不客气地往里翻了翻, 从最内面的夹层里取出一张折叠的方纸。方纸发旧发黄, 明显是撕碎后又一块一块拼起来的,表面用透明胶仔细地贴过一圈。封承禹眼皮动了动, 急忙打开, 却没想到是一封字体清秀漂亮且没有写完的情书。
陆熔听到沙发上的人突然发出奇怪的笑声, 回头一看, 又见他的肩膀已经笑得剧烈发抖,皱着眉头走过来:“你笑什么?”
封承禹扬了扬手里的情书,“这不会是你写给他的吧?”
陆熔愣了愣,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那张纸是什么玩意儿。
封承禹提示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不是生离,也不是……”
陆熔猛地意识是他念的是自己当初写给封行朗的情书,看了看他手里的钱包和情书,条件反射骂出声:“我操,你怎么乱动别人的东西,有没有点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