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他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一个普通人。
他活了上千年,奚白的存在只不过是他生命里一朵小水花而已。
但现在这朵小水花却变成了巨浪,浇的他一身狼狈。
尤其看奚白的表现,更可悲的是好像认真的只有他一个!
奚白感到神明的气息消失了,他离开了。
走了啊——
他起身准备离开神殿,但刚走出一步,背后又陡然响起神明的声音。
这一次他没了高高在上的游刃有余,反而有些气急败坏。
“站住!”苍青说:“你喜欢女人?你不做圣子了?你要跟女人结婚?你要叛教?”
神明还是这么不坦诚啊,别扭地要命。
奚白点头,“是。”
“昨天还好好的。”苍青酸涩地说:“怎么回事?”
明明是认为已经绑定绝对不会跑掉的人,现在却说要走。
“没了圣子的身份你什么也没有。”他威胁。
“我想问您。”奚白转身,黑眼认真平和地看着苍青:“您是什么心态呢?国王想让我和菁结婚。”
“您呢?您对我做的是出于喜欢、爱,还是仅仅是一场游戏呢?”
“我不喜欢和人玩游戏。”
“您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奚白走近,温柔又地注视着神明,“在我的生命里你就是全部,但在你的生命里我是什么呢?一朵微不足道的小小浪花?睡过了就可以忘掉?”
苍青看见奚白黑色的眼睛里全部都是自己的倒影。那里面的爱不像作假。
一向温和虔诚的圣子突然反客为主咄咄逼人。
而游刃有余掌控一切的神明却丧失了主动权。
爱情的游戏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但奚白是个足够狡猾又耐心的猎手,要是被他抓住破绽就会被彻底捏死,从主人沦为奴隶。
“说啊。神明大人,我是什么呢?”奚白靠近,握住神明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你看,他为你跳动呢。”
“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假如你不要——奚白勾起嘴角,“您不要,我还有别人。”
苍青看着奚白近在咫尺的脸。神明的心也跳得厉害。
莫非他真的要向一个凡人认输,成为他的俘虏?
到底什么时候呢?
他喜欢上了一个玩具?
但一想到奚白不会再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苍青就没来由一阵心悸,似乎失去了生命中最中重要的一样东西。
即使意识到这可能是激将法,他也说不出拒绝,“是我的爱人。”
神明学着人类的肉麻情话。
奚白种终于露出一个真切的笑,低头在神明唇上亲了一口。
“你是我的了,盖个章。”
第200章 黑暗神的光明圣子(12)
苍青一开始为自己向一个人类表白而羞耻不已, 觉得神的威严受到了减损。
但他很快发现,奚白对待他并没有发生变化,除了正式确认关系。奚白依旧如往常一般把他当神明供奉。
这让苍青好受了一些, 并坦然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两人关系产生的某种变化让神明适应的良好,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调戏圣子。
虽然名正言顺, 但还是让他有点不爽。
奚白今天突然兴起,响想起自己还没给神明做过饭。
还是阿兰要给菁做饭这件事让他想起来, 给神的贡品不是水果就是泉水。好像没人上供过肉类或者饭菜。
神明的身材很完美, 摸着不硌手。但奚白私心还是想把神养胖一点。
他就觉得胖胖的可爱——而且胖胖的跑不快,很容易就能抓回来。
苍青看着面前摆满的食物。香味刺激着他的味蕾。
但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奚白身上飘移。
事情这这样的。
奚白自从和神明确立关系之后还是有点飘, 比如要求神明早中晚一定要有三个主动的吻。
还有一顿三碗饭。
这让神明很是不满。想亲就亲,不想亲就不亲, 什么时候成强制任务了?
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种腻腻歪歪的行为。
还有吃三碗饭!
神明的饭量很小,而且,他只爱吃菜不爱吃饭。
但这个时候他不吃奚白就喂他。
一开始神明还严词拒绝,但到后来他就屈从了。
因为——
“大人,再吃点吧。”奚白跪在餐桌边,穿着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修女裙子。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苍青差点没迷到心脏骤停。
“就这么想让我多吃点”神明掐着“修女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
果然,修女一脸你难为情羞涩, “请神明大人进餐。”
苍青纠正他, “说享用。”
奚白脸更红了,“请神明大人享用——”
苍青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又乖乖吃掉奚白喂来的饭。
奚白见他吃掉, 又在苍青脸侧亲了一口。因为每天早上他出门侍弄蔷薇花的缘故。身上总是沾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苍青觉得自己的神格都被这个人勾的不稳了。
但他还有一点不满意,“圣子——”
“嗯?”奚白抬头,干净的黑色眼眸注视着苍青。
“叫我爸爸。”苍青说,神明的恶趣味又发作了。按圣典来说,光明大陆上的所有人都是他儿子女儿没发错。
他就喜欢借着这个占奚白便宜。
尤其每次提起这个,奚白就会脸红,让他颇为受用。
“父亲。”奚白趴在神明膝头,一脸虔诚。
苍青当然不知道他玩这个角色扮演游戏奚白脸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激动的。
某个神明火上起舞而不自知。
神殿里神明正和圣子光明正啊腻腻歪。
说出去可以让所有神职人员伤心欲绝,一大半王国居民跳河自杀。
“圣子。”有人在外面提示,“第四个人出现了!”
奚白起身,弯腰在神脸侧亲了一下,“我走了。”
“嗯。”神冷淡地嗯了一声。
莫名他有种错觉,奚白是外出工作奔忙的丈夫,他是除了吃喝意外什么也不做的懒妻子。
他脸色难看了一瞬,把这无聊的幻想拍散。
奚白明明是靠他养着,教廷,整片大陆,都是他的。还被背面黑暗世界的财产。
奚白也是他的。
奚白和外面传话的神父走到教廷大门口,警察站在外面。他们准备好马车请奚白去看看新的案发现场。
“第四个被害人出现了,完全一样的作案手法。”秃头警长痛苦地说。
□□内的犯罪层出不穷,这里似乎被一团看不见的漆黑阴影覆盖了。
“还是被剪开肚子把脑袋缝进去。”他带着奚白走进一条小巷。
这里挤满了警察、报社记者。吵闹的像菜市场。
记者们不断用相机拍照,刺眼的白光接连不断响起。
奚白绕过他们走进巷子,背后人群闹成一团 ,“圣子大人!圣子大人!”
照片响声连起。但他们拍到的只有一团圣光。
巷子里的尸体仰躺着,是名男性,衣着考究。
他的头消失不见,当他拉开他的衣服就能发现他肚子不正常的隆起。黑色丝缝住了他肚皮,把线扯开你就能看见里面一颗大嘴张着嘴还在流血的人头。
现在天有些热了,尸体上趴了好些苍蝇。
奚白一过来那些从苍蝇就迅速消失不见。
有警察揭开死者的裤子,他的阴|茎不见了,看伤口是被剪断的。
“死者身份查明了吗?”奚白问。
“查明了,是个画家。”警长回答“家庭状况良好,无不良嗜好。唯一一点就是妻子脾气不好。”
“可以给我看看他的画作吗?”奚白问。
“那我们要去他家里了,他妻子禁止任何人拿走他的画,几天后她准备开场画展把画都卖掉。”说到这里警长叹气,“已经有很多人预订了画展的门票,果然死去的画家最有价值——”
死去男人的家在一个富人社区。
三层小楼,一个大花园。开门的是他妻子,一位面相刻薄的贵妇人。
“圣子大人!”刚开始她还很不难烦,可是一看见奚白立即双眼发光,“我听多您的布道,您真是太智慧了!”
奚白点头:“神祝福你。”
他们进入死者家中,直奔画室。里面满满的画,用色压抑晦暗,即使是看着就令人感觉到不舒服。
但看得出来,最近画家似乎在尝试其他风格,中央的画板上画到一半的画作用色大胆,绘画手法新奇。
但极其抽象扭曲,完全是凌乱的色块在涂抹。
奚白眯眼,他看出了什么。
“除了画家他还有什么身份?绘画的模特都是什么人?”
“还是个老师!”警长说:“绘画老师。负责教导孩子们画画。”
“我们猜测凶手剪掉他的阴|茎是有关于性暗示。”警官说,
他们追查的这件案子和以前的案子有关,是一个系列同一人犯案。
每次杀人犯都会割掉死者的脑袋塞进死者的腹部。
报社将他起名为缝纫工。
奚白白皙的手放上画布,轻轻擦拭。已经干涸的颜料融化着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