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奚白死死抱住他的腰,指着管家控诉说“就是他,他要赶我走!”
被指着的管家一脸懵,搞不清楚火怎么突然烧到自己头上。
这是什么小妾仗势欺人欺压家仆的剧本!
戚寻看画家哭的抽抽噎噎,心里也像被泡软了一样。
但他不能违背游戏规则。
于是他推开奚白,只是冷静地说“我们见过?”
奚白先是一愣,接着眼圈就红了“亲都亲过了,现在跟我说不认识。”说完他就转身跑开,一副再也不想见到负心人的样子。
等等,旁观的逃生者都要看晕了。
奚白表现得太真了,好像他跟老爷真有一腿似的。
戚寻看着奚白的背影远去,顿了一下,转身进了古堡。
管家摸不清他的太态度,只能安安静静跟进去。
逃生者们也跟着走进古堡。
男主人的回归无疑是一个信号,也许是矛盾的全面爆发,这是一个窥见古堡真相的好时机。
至于奚白,他往前面走了几步,拾起自己的画具,慢悠悠走到花园。
女主人已经不在这里。
刚刚她还穿的花枝招展地勾引外来画家,现在一定匆匆换上庄重华美的服饰去迎接归来的丈夫了吧。
奚白在花丛中坐下,拿出干净的纸币,将画架摆好,正朝向古堡窗户的方向。悠悠然开始作画。
年轻俊美的脸神情沉静,沉静中潜藏着阴霾。哪里有刚刚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就是这样一个喜怒不定的疯子。
从来不会被动等待,想要的就去抢来。
“老爷,寻寻,看清楚喽。”奚白嘴角缓缓翘起一抹笑。画笔蘸上颜料开始在画纸上涂抹。
戚寻走上二楼,一身盛装的夫人坐在餐桌边,见到他立即笑着起身来迎接。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笑着为戚寻脱下厚厚的外套“怎么不派人提前回来通知一声。这样仓促我什么也没准备。”
戚寻深蓝色眼睛冷淡地扫过她“我想给你个惊喜。”
本该充满浪漫的台词被他面无表情念的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夫人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是什么惊喜?”她厌烦透了丈夫这副无趣的样子。
“闭上眼睛。”戚寻说。
夫人顺从地闭眼,然后感觉手指上套上了一枚戒指。
“睁眼吧。”戚寻说。
夫人睁眼,看见手指上多了枚硕大的宝石戒指。
经过打磨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中仍绽放着璀璨耀眼的光辉。
这绝对价值连城。
“我太喜欢了。”她欣喜地说。
“喜欢就好。”戚寻点点头“让管家准备午饭吧,我着急赶回家,早饭也没吃。”
“好,”夫人点头。
戚寻点头,在餐厅靠窗的椅子坐下。
夫人则跟管家一同到厨房忙碌。
几名逃生者远远坐在一边,想上去搭话收集线索,却被戚寻生人勿进的气势震慑的不敢靠近。
戚寻坐在窗边,摘下礼帽。视掀习惯性向下扫去。这一扫,他陡然顿住了。
他看见奚白背对着他画画。
画板竖起,上面的内容一丝不漏的全部被他收入眼底。
蓝眼黑发的古板绅士,耳根突然窜起红晕,蔓延消失在高领下。
奚白画上画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和戚寻。
蓝眼男人和画家相拥在草丛里,滚在草地上,凌乱的草屑和被碾碎的花汁液,沾在蓝眼男人潮红的脸颊上。
白色,蓝色,红色,绿色,凌乱刺激的色块构成一幅禁忌的画面。
奚白笔下的画写实的可怕,用纤毫毕现来形容也不夸张。
哪里有半点刚刚抽象派画家的样子。
戚寻看着看着脸就有些泛红,但却不舍得移开目光。
花园里,奚白似乎感觉到上方的视线,他抛下笔回头望。
视线和戚寻撞在一起。
卷发画家丝毫不因为被撞破而羞耻,反而热烈又多情地冲古堡男主人抛去一个飞吻。
古板的男主人脸色微红,羞涩而不自在地别开脸。
“你在看什么呢?”女主人走过来在戚寻身边坐下,即使她不喜欢她的丈夫,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没什么。”戚寻不自在地说。
女主人站起来往窗外看去,除了一片花开的正好的花园什么也没有。
她狐疑着微微拉上窗帘。
“我不在时来了很多客人?”戚寻问。
“是的。”女主人回答。她有一些心虚,因为早上那件事。
她本来打算趁戚寻不在勾搭画家,但还没来得及上手戚寻就回来了。
“那位画家画技如何?如果可以我想请他也为我画张像。”戚寻自然地说。
“啊。”心虚的女主人当然不敢让他们见面“说实话,不太好。”她悄悄展开手里的画纸。将那一坨凌乱的线条展示给戚寻看。
戚寻看着居然笑起来“这是他画的?”
奚白刚刚在楼下画的可不是这样的水准。
他根本就是在是在恶整女主人。
“是啊,他说是抽象派画家,但我想没有人愿意当他的模特。”
女主人想到早上那痛苦的两小时。到现在她的手臂还麻木着。
说话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奚白提着画具上楼来。
“老爷,夫人。”他十分自然地打招呼,接着无比自然地在戚寻身边坐下。
现在三个人,奚白和戚寻坐在一边,夫人坐在他们对面。
明明戚寻和夫人才是夫妻,现在看起来反而像夫人成了外人。
但夫人并没有多想,她以为奚白是为了避嫌,不方便在戚寻面前与自己太过亲密。
丈夫和她想勾搭的小情人坐在对面,让她浑身不自在。
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暴露。
她心虚地低下头。
以至于完全没有看见丈夫和“情人”的暗度陈仓。
奚白坐到身边,戚寻身体都有些紧绷。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些“你好。”
“你好。”奚白眯眼笑,笑的像个狐狸。
接着,戚寻就感觉腿被什么碰了一下,轻轻的,暧昧的。
他耳根有些发红。
是奚白,他无比大胆地用膝盖去蹭戚寻的腿。
这张桌子下面没有遮挡,完全是空的。也就是说只要女主人一低头马上就能发现他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
戚寻抿抿嘴唇,手放到桌子下按住奚白的膝盖,示意他别乱来。
奚白微微一笑,手向后揽着戚寻的腰,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女主人低着头,也许是觉得气氛太凝滞了,就挑起话头“老爷这次要在家待多久?”
“一周吧。”戚寻回答。
女主人丝毫不见不舍,反而隐隐松了口气“这样啊。”
“才一周吗?”奚白揽着戚寻的腰,亲热又自然地说“不多呆一段时间吗?出去那么久也该好好休息。”
这语气,完全比女主人还女主人。
女主人猛抬头。不是,你别乱留人啊!我不想让他留下来!
她的心声无人听见,戚寻沉思片刻,似乎真的被奚白说动了。在仔细思考留下来多住一段时间的问题。
“还是不了。南边的生意我不能离开太久。”他摇头拒绝。
女主人长长松了口气,嗔怪地斜了奚白一眼,你这人,这么这么不会看时机说话。
奚白完全没有接收到女主人的眼波,他正一脸失望地看着戚寻。
“这么快就走吗?木匠刚刚把城堡翻修好,不多住一阵实在可惜。”
完全是女主人的立场和语气。
“生意,很忙。”戚寻说。
“那带上我吧。”奚白握住他的手,靠近,脸几乎要和他挨在一起。
“一想到要与你经历漫长分别,我的心就无法忍受。”
奚白深情地说“你不在,我的心就很难过,难过的快要死掉。你就是水,我就是鱼。鱼离开水就会痛苦渴死。”
戚寻低头,深蓝色眼睛注视着他。
“嗯。”
等等!
听到奚白这么一大篇长篇大论的热情告白,女主人终于后知后觉品出味儿来了。
这个画家小帅哥是不是对我丈夫有意思?
她看奚白几乎整个人都要挤进戚寻怀里坐到他大腿上了。
喉咙里的声音终于憋出来“等等!”
“等什么等?”奚白挑眉,飞速在戚寻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啾!响亮的声音。
霎时间。在场的,无论是人是鬼。
逃生者,夫人,还有围着围裙走出来的管家,都愣在原地。被雷劈了一样,神情扭曲。
什么情况?柳月哆哆嗦嗦地问。
太刺激了吧!
当着恐怖女鬼的面ntr?
夫人彻底呆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的脸立刻愤怒地扭曲了。
怪不得她一直想勾引奚白却从来得不到回应,不是他害羞,是他根本对自己没意思!
人家看上的根本不是她,是她丈夫!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尴尬的脸都涨红了。
看着奚白脸上胜利者般的微笑,她愤怒地骂出声“狗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