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这人。
但二人也从来没有真正动过干戈,在其位谋其职,二人从属一主,没有必要。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月,沈愿迎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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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岭南地区突然闹起了饥荒,大批百姓北上,又因缺衣少食,死伤不计其数。
岭南的官员上报当地的百姓吃土吃树皮草根的已经不计其数,甚至易子而食。
天子为此事愁的几天睡不着觉,灾年最容易起叛乱,本来几个诸侯国就已经虎视眈眈,如今更是有了起兵发难的理由。
着实难办啊……
为了安抚灾民,必定不能草草了事,得有一个身份能力都能服众的人负责此时,才能平息民怨。
那该选谁呢……
没过几日,负责贵族子弟六艺德行的师氏和保氏特意对诸皇子提起了此时。
沈愿一挑眉,看出了天子背后的意思。
这是要他们各凭本事?
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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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了大学,沈愿领着姜行止和薛麟回了他的寝宫。
出门时,碰到了不少皇子世子,皆是一脸跃跃欲试,分明是盯上了这块肥肉。
天气越发冷了,王后清点着送上来的布帛,想着给沈愿做一批新的里衣,门外的侍女来报,说是沈愿领了姜小侯爷和薛世子回了寝宫,就不向她问安了。
王后有些意外,平时沈愿也带二人回来过,不过都是在外殿略坐坐,讨论些儒学精义。
今儿怎么把人带到寝宫了?
不过对沈愿,王后向来纵容,她也没计较失不失礼这事,只是叫人奉上茶水点心,再屏退了殿外侯着的一些人。
愿儿如此,定是商讨些不能让他人知晓的事,隔墙有耳,还是把人调开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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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这是沈愿第一次与他们商讨政事,姜行止二人都有些紧张。
不过紧张的点有些不一样。
薛麟是觉得自己跟了沈愿这么久,遇上事儿了,总得拿出点真本事来,不能让沈愿觉得他是吃干饭的。
相较之下,姜行止的心思歪的有些彻底,他跟着沈愿一路走,地位越来越里面,立刻就猜到了沈愿带他们去哪儿。
寝宫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姜行止耳尖露出一抹粉红。
沈愿倒是心无旁骛,领着二人就坐窗边的小几上。
窗外的花已经谢干净了,突兀的枝头略带萧索。
下人适时地奉上了茶,沈愿清清嗓子,刚打算开口,薛麟突然打断了他。
“殿下……”薛麟有点不好意思,他从袖中掏出一枝桃花,奉上,花开的正正好,颜色也让沈愿喜欢。
沈愿有些惊喜,当即招了侍女将花插起来。
“这个季节桃花早就谢了大几个月了吧,你是怎么折到的?”
看的出来,沈愿对这破花挺喜欢的。姜行止当下心里有点酸,看薛麟的眼神都不好了。
就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才显得自己特别不会做人。
“前月臣的父兄领命去了趟殷地,哪儿不知为何,气候正好,还有一片桃林,臣窃闻殿下西华,就让他们用暖车加急寄了一枝开的最好的。”
暖车就是用香料和炭盆保持着温度,令车内四季如春的一种马车,因为耗资不菲,平日贵族也甚少用它。
难怪这花能开一路都不谢。
越说到后面,薛麟也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您喜欢吗……”
姜行止就不信这个家伙没长眼,连沈愿的喜恶都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在求赏!
心机叵测啊……心机叵测……
果不其然,沈愿对他扬着一双笑眼——他的眼睛本来就形状饱满,自带风情,一弯,更是万千情丝系于其上。
“喜欢,你有心了。”
姜行止现在拒绝和薛麟交流。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好友姜行止已下线。嘿嘿嘿。
接下来还有几章肥的,莫急莫急,看到涨了收藏和评论我简直高兴到打滚啊,宝宝们你们简直就是我的仙女~~~
今天刚从医院回来,发烧门诊人真的多,宝宝们一定注意保护好自己,出门记得戴口罩(最好是不要出门),我现在走路真的只能单脚跳,被疯狂嘲笑,绝望JPG.。我真的发誓再也不两阶台阶一起踩了,宝宝们上下楼也注意哦。
再次鞠躬,错过了更新时间我真的不好意思的,谢谢宝宝们体谅,摸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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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沈愿收了花,三人也没多作停留,直切主题。
“关于岭南的这次饥荒,你们怎么看?”
薛麟:“这是个好机会,殿下可得好好把握。”
“你有什么看法吗?”沈愿斜倚在小轩窗边,看着薛麟,挑了挑眉。
“臣不才,有一拙计。”薛麟说,“岭南的饥荒乃是天灾,此情之下,不如先开仓放粮,稳住流民。岭南手工业发达,我们再以官府的名义收购他们多余的产品,以粮易之,可好?”
沈愿思索着,这个办法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他摸了摸下巴,转头问姜行止:“你觉得呢?”
姜行止没想到沈愿会突然转过来,对薛麟的一个白眼还没翻完,半干不尬地卡在一半。
他这是什么表情?沈愿难以言喻。
姜行止清了清嗓子,稳了心神,顶着厚如城墙的脸皮对着沈愿一本正经:“我觉得此言不妥。”
“哦?为什么?”
姜行止:“若是按照他的方法来,我敢保证,岭南的灾民一颗米都收不到。”
“此言何意?”薛麟皱眉,略有不忿。
姜行止看了他一眼:“所有人收到消息都会想怎么去解决岭南的饥荒,稳住局面,甚少有人会往深处想。”
“岭南一直以来,虽然没有千金之家,但也少有冻饿之人,起原因在于他们的气候和土地都比北方更适合耕种。”
“北方的生产力一直落后于南方,直到几年前,铁器在北方的流传,才扭转了这一局面。而岭南故步自封,依旧采用刀耕火种,生产力自然相较落后。”
姜行止说着,停下来抿了口茶,他的杯盏有些空了,屋内的侍女已被沈愿屏退,沈愿便亲自给他添了水。
姜行止简直受宠若惊。
沈愿:“你继续说。”
“那这跟岭南的饥荒有什么关系?”薛麟有些心急。
“当然有关系,不然我在这唱戏吗?”姜行止又翻了个白眼,这次倒是翻了个完整,“岭南地位偏远,算是蚬国的管辖地,只不过前两年蚬国被吞并了,岭南一时成了无主之地。”
“而一块位置偏远的无主之地,又会是什么样?”姜行止玩味地转转杯盏,“你自己慢慢想。”
“你是说……当地的官员?”薛麟一脸不敢苟同“你非亲眼所见,勿要以讹传讹。”
“呦,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坚持着你那礼制道德啊?”姜行止也是醉了,“那你且看好了。”
天子派发的赈灾物资早就在不知道谁的房里放的积灰了,天高路远,天子的手也没那么长,这事才可以办的如此顺利,而这流民北上,背后多半也是有人在做推手,就是不知道是谁,想从这乱世中夺一杯羹了……
薛麟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沈愿拦下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叫你们讨论个政策吗?这么较真干什么。”沈愿招呼来侍女,添了添茶水点心。
姜行止知道沈愿这是心里有数了,便不再多言,看着他脊背一松,头枕在窗口,噙着笑,被秋风扬起一丝发。
“你干什么呢?”薛麟突然出声,大概是心虚,姜行止吓了一跳,离沈愿的脸颊不过一指距离的手一抖,啪叽一下按上去。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姜行止动都不敢动,暗自懊恼自己方才不知受了什么蛊惑,想要替沈愿撩开那丝头发,莽撞地上了手。
当然,羞愧等复杂心里都是次要的,姜行止现在有一个直击灵魂的拷问——
薛麟这个讨人厌的东西到底为什么存在?
气氛微妙地尴尬着,薛麟好像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出声,闪躲着眼神。
唯独沈愿没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他歪了歪头,滑腻温热的触感在手心越发明显。
手心滚烫,热度顺着经络快速烧到了大脑,姜行止脸都红了。
沈愿笑了笑,依旧懒散地靠着,偏头离开他的手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软软的嘴唇蹭过姜行止的手心。
只是一瞬,麻痒的触感经久不散。
“我……我先走了”姜行止低着头不知道跟谁说话,匆忙地下了小几。
薛麟也没打算久留,拱了拱手,也走了。
“宿主……”1221很久没出现了,它最近一直在筹备系统升级,据说升级的系统可以获得更多权限,甚至还可以殴打宿主。
——1221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冲着最后一条去的。
没想到啊,那个前几天还跟它说要做渣受,要玩弄人家感情的沈愿已经身体力行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