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儒家没了独尊的地位,如今的科举考试,内容包含百家。诗词歌赋、法律政令、农田产出、商道往来、合纵连横、机关之术等内容都有涉及。像合纵连横、机关之术之类的,不要求你精通,但必须有所了解,而且不是科举的必考题,考不考看运气。所以除了纵横家和墨家,其他人都不是很重视。
林奕的养父临泽是个偏科严重的文科生,文学素养极高,其他的就不太行了。所以他在中了举人之后,死活考不上进士。林奕又不准备走大儒这条路,所以临泽给林奕找了位老师,真正的文理双科学霸——谢义。
第6章 老师
大燕朝皇族姓李,从燕□□开国,到先皇燕太宗,再到如今的新皇,燕朝才传承了50年。
谢义,字灵哲,是元光(燕太宗的年号)二年的状元,宦海沉浮几十年,官至正二品户部尚书。现在在苏州学院当了个“荣誉教授”,有空就去给学生们讲讲课,五年前收了林奕为关门弟子。
谢先生住在城西,距离临家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林奕带着自己的课业,直接走路过去。他平时上课就在谢先生家前院的书房里,由于他的师兄三年前入仕,现在就剩他独自接受谢先生的教导。
“小师叔,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说话的孩子是谢先生最小的孙子,谢云,今年九岁。谢先生的儿子谢麒如今在京城官居三品,因为谢先生不愿意再待在京城,所以谢麒就把自己最小的儿子谢云送到苏州来陪伴谢先生,以免他一人独居,过于孤单。
林奕跟着谢云穿过抄手游廊,向书房走去“有些事耽搁了,老师现在在书房吗?”
“在的,小师叔,你自己进去吧,我还要接着去做课业呢”,谢云停住脚步,转身进了旁边谢先生专门为他准备的小书房。
林奕走进书房,向谢先生弯腰作揖,同时说道:“劳老师久等了”。
谢先生放下手中的书,示意林奕坐下,问:“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课业可曾带了?”
“处理家中的一些事情,耽搁了些时间”林奕将手中的作业恭敬地递给谢先生。
“嗯,不错”,谢先生没有细问,翻看着林奕的课业,抚须点头,“以你现在的水平,明年考中秀才不在话下,不过苏州文风兴盛,人才济济,你要是想得中案首,还差了点儿啊”。
“嗨呀,学生我只要考中秀才就行啦,案首我就不跟这些苏州才子争啦!”林奕笑嘻嘻的说,他心里清楚,老师说的“差了点儿”,就差在了诗词上。可惜他在这方面真没什么灵气,练习了七八年了,也只是勉强过关的水平,经常把文采过人的临泽气的跳脚,大骂“朽木不可雕”。
“呵,你就是想争也争不过啊”,谢先生冷笑,他已经放弃拯救林奕的诗词了,反正林奕准备走仕途,作诗水平一般也无伤大雅。
“对了,你现在考上童生,也该取字了,林老爷子可曾来信说过这件事?”
“说过,祖父说他来给我和大哥取字,算算时间,过两天祖父的信应该就到了”,林奕答道。
“这就好,我还以为你祖父把这件事忘了呢,你知道老爷子他现在在哪儿吗?”谢先生对林老爷子的行踪也很好奇。
林奕苦笑,“祖父说他为官兢兢业业几十载,如今终于清闲了,可以尽情的游山玩水,不想被别人打扰。所以除了每月寄来的一封信外,我也不知祖父如今在哪儿。”
“唉,老夫倒是能理解。刚来苏州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人上门拜访,后来老夫干脆闭门谢客,才有现在的清静啊”,谢先生捋了捋胡子,对林老爷子的做法倒是挺赞同的。
“那也不至于连亲孙子都不告诉吧?”
“你小子还是太嫩啊,老夫问你,如果你知道你爷爷在哪儿,你父亲问你你说不说?老夫问你你说不说?那些上门来询问的你怎么应付?更甚者,皇帝派人来问你你要怎么办?”谢先生接连发问。
“这……”,林奕有点为难,还真是不太好办,不过,“偷偷告诉我也行啊。”
谢先生鄙视的看了眼林奕,“大家都不是傻子,告诉你地方你也一样不能去探望他们,那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现在这样还免了露馅的风险呢。再说,你爷爷既是去游山玩水,那经常换地方多正常啊,告诉你有什么用?”
林奕:告诉我我能安心啊!
没有再跟老师争执,林奕赶紧认输,“是是是,告诉我确实没什么用。老师,明年的试题会不会涉及到合纵连横、机关之术啊?”
“为什么这么问?”
“我查了近十年的考题,都没有涉及过这些,而且,我听说咱们这位知府是墨家弟子?”之前的孔知府早就升职了,后来又换了两任知府,如今这位知府姓周。
“周知府的确传承自墨家,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只是院试,就算考也只是考一些表面的东西,这部分你掌握的很好。”谢先生继续道。
林奕倒不是担心考试,只是想起即使是萧□□创建了墨院,科学还是没在这个世界发展起来,忍不住有些惋惜。墨家弟子的确是发明了一些工具,提升了生产效率,但除了萧□□之外,大多数皇帝对此并没有很重视。
没了国家的支持,墨家研发创新就更困难了。直到现在,墨院的老师学生加一块儿不超过40个人。不知道周知府是什么情况,因为但凡墨家弟子,最喜欢的就是埋头做研究,周知府就算想做官也可以去工部啊。
“这是你今天要做的课业,明天拿给我看”,谢先生连同刚刚批改完的课业递给林奕。
“是,老师。天色不早了,学生先告退了”,林奕起身告辞。
“嗯,回去吧,路上小心。”谢先生吩咐下人将林奕送到门外。
走在路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秋天已临近尾声,天气一天冷过一天,林奕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快步往临家走去。
“爹,爹亲,我回来了”,林奕解下披风,随手递给侍从,进入正厅,“你们还没用饭呢?”
“等你回来一起用,来,快坐下,饿了吧,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临夫郎赶忙招呼林奕坐下,一家人开始进食。
饭后,林奕向临泽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学习情况,然后被临夫郎拉着闲话家常,说谁谁家的儿子定亲啦,谁谁家夫人马上要抱孙子啦,旁敲侧击林泽是否有成婚的打算。
“爹亲,我才十五”,林奕十分无奈,这就是传说中的的催婚么?
“十五怎么了?你今年定亲,十八成亲,这不刚好?”临夫郎说道。
这个世界女子十六及笄,男子二十加冠,哥儿无论嫁娶,都是十八岁成人。所以,女子、哥儿嫁人一般是在十六到十八岁,男子、哥儿娶妻或娶夫一般是在十八到二十岁。
富贵人家嫁娶都比平民百姓家晚一些,所以林奕若是十八岁成亲,算是早的了,可见临夫郎多么急切。
可临夫郎不急不行啊,林奕今年十五岁,从没跟哪个姑娘或者哥儿走的近一些。“你说你,对着别人都是严肃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就算是长的好看又怎么样?把人家姑娘小哥儿全吓跑了”。
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民风又那么开放,书院里的学生姑娘和小哥儿占一半儿,林奕却连个异性的朋友都没有,也算是个奇葩了。
临夫郎都替他发愁。就算是不想早成亲,可你也不能连个成亲对象都没有吧?世家大族,谁家不是从定亲到成亲得过个两三年?谁家不是从十三、四岁开始相看?
“爹亲,你放心吧,你儿子这么优秀,以后还愁娶不上媳妇儿吗?”林奕眼看这个话题过不去了,拎起旁边看热闹的临宁就跑,“爹亲,我找临宁有点事儿,就先回去了——”
“你就跑吧,我看你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天仙!”
回到自己的书房,林奕才长舒一口气,他已经习惯性的面对外人时保持严肃的表情了,生怕临夫郎再说下去就让他以后“笑脸迎人”了。
“大哥,你说你跑什么啊?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嘛,还是说苏州这么多姑娘小哥儿,你一个都没看上?”临宁满脸的幸灾乐祸,想象着林奕将来会对一个人一脸温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天哪,怎么感觉那么可怕呢?
“你小子又皮痒了是吗?来,跟我比划比划,看看你武功练的怎么样了”林奕避而不答,作势要去抓临宁。
“别别别,大哥我错了——”临宁抱头鼠窜,迅速认错,林奕不光过目不忘,力气也大的吓人,轻轻松松吊打一百个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时就认怂!
玩闹了一会儿,兄弟俩才坐下说话。“小宁,你以后是打算考进墨院吗?”林奕问。
“是啊,大哥,你给我的书里面的东西都好有趣,我试着做了些实验都成功了!”临宁说起实验时眼睛里闪闪发光。
“小宁,大哥建议你先别急着考墨院,”
“为什么——”临宁满脸焦急,
“你听我说,你现在考墨院,至少要用五年时间,虽然说五年后你才十六,不过大哥有办法让墨院提前迎你入学”林奕神神秘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