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在外人面前拆自己男朋友台吧?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秦越似乎在吃醋。
要不然干嘛对人家叶然恶意这么大。
他故意想试探秦越,放学后拉着他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礼品店。
店里已经装扮成了圣诞的样子,圣诞树上挂着小铃铛,还有五颜六色的吊灯,就连放着的歌曲,也是铃儿响叮当,十分有圣诞节的味道。
“是要送礼物吗?”店员胸口还别着小圣诞树装饰,一见有人进来连忙招呼:“圣诞节都有优惠的。”
“嗯,”贺汐点点头,朝着最里面走去。
橱柜上琳琅满目地摆着各色各样的礼品,看得贺汐眼花缭乱。
他确实不怎么会挑,拿起来一罐纸鹤又慢慢放了下去。
漂亮是漂亮,但是送一个男孩子不好,给李思雨还差不多。
贺汐拿起来,又放下,来来回回在橱柜前踱步,秦越在旁边越看越气。
你都不送我,对他就这么上心。
“哎秦越,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呀?”贺汐发现了一个立体拼图,拼起来是个小放映机的样子,很独特。
“我不知道!”秦越委屈得很:“你自己看吧。”
防的住臭弟弟防不住亲男友,他不想理这个混蛋了。
“这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秦越憋红了脸,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你不许给他送礼物”之类的话,硬梆梆地撂下话一个人出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
贺汐这下完全确定了,果然是吃醋了。
他不禁好笑,这么大人了,真是幼稚又别扭。
贺汐对叶然没什么恶意,在秦越出去后就将那盒拼图拿了起来,去前面结账。
再不去追一追男朋友,他怕是又要自闭了。
在路过某个橱窗时,他看到了一束很漂亮的小红果编成的小花环。
“这是什么啊?”
“这个叫槲寄生,”店员十分耐心地过来给解释:“在槲寄生下接吻的人,会得到祝福。”
“如果有喜欢的人,带着它去表白,很大概率会成功。”
那还真是浪漫的传说呢,贺汐如是想。
“那我拿一个吧。”
秦越在外面四处乱逛,反正照他给那个臭弟弟挑礼物那个专心样儿还得一会儿,自己回去添堵干什么。
街上的商店大都放着圣诞歌曲,秦越看到一对儿情侣挽着胳膊走过来,女生抱着男生的胳膊撒娇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男生就很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女生笑得甜甜的,踮起脚就在男生脸上亲了一口。
这才是圣诞节情侣应该有的样子嘛!
秦越看着人家从自己面前走过去,只觉得仿佛吃了好几斤柠檬。
我倒是不要求亲亲,你就单纯地抱一抱我也好呀。
而不是给别的男人挑礼物。
秦越愤愤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电线杆,结果用力角度不对把自己踢得挺疼。
秦越当时就炸了:“贺汐欺负我就算了,他有资本,怎么连你也欺负到我头上?”
电线杆:“......”
骂完的秦越放松下来表情嘶了一声,幸亏没人看见。
太特么丢人了。
结果他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穿着红斗篷,戴小鹿角的小女孩站在面前。
秦越:“......”
“哥哥不开心了吗?”小女孩声音奶奶的,“哥哥不要不开心,圣诞节快乐,送你小铃铛。”
她说着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来一个金黄色的铃铛放到秦越手里。
“呃......谢谢。”
女孩儿肉嘟嘟的脸笑起来见牙不见眼:“不客气呀,哥哥这么帅,能见到哥哥我很开心。”
还没等到秦越回答,她又问到:“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有呢。”秦越回答道,虽然那个混蛋现在惹他生气了,但两者并不冲突。
对待陌生人的时候,他倒是莫名的坦诚。
“能被这么帅的哥哥喜欢她一定很幸福!”小女孩毫不吝惜地夸赞,然后从篮子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那哥哥要买一束槲寄生吗?”
“圣诞节在槲寄生下亲吻的恋人,会幸福到永远。”
“如果还没有在一起,还可以向你喜欢的人求吻,”小女孩说:“她是不能拒绝的。而且还能带来幸运!”
“哥哥你长得这么帅,我可以给你优惠的哦。”
秦越:“......”
搞了半天,原来是推销的啊。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精明了吗?
秦越拿着手里的槲寄生,犹犹豫豫地回去找贺汐。
亲吻。
他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两个字。
他和贺汐好像只亲过一次,还是那天自己被他压在小巷子里,毫无章法,紧接着这混蛋就跑了半年。
到现在,连他嘴唇的味道都不记得了。
但是真的要这么快就亲吗?
两个人才交往一个月不到,这样子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自己要怎么求吻,难道要拿着这个跟贺汐说:“你来给我亲一口?”
秦越脑补了一下,觉得太羞耻了,自己是绝对说不出来这种话的。
“男神,你在这儿呀,”突然传来贺汐的声音,秦越一惊,手忙脚乱地把槲寄生往口袋里一塞。
“啊嗯嗯,”他不自然地僵着手臂:“你好了?”
“买完了。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的!”贺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秦越的表情,果然对方慢慢地黑了脸。
只想着该不该亲怎么亲,没想到贺汐一出来就给他下了一剂猛药,还他一定会喜欢的,他喜不喜欢关我屁事。
“走吧。”贺汐看着秦越像只小河豚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无比,还是不逗他了,万一气炸了就不好哄了。
因此贺汐主动过去,牵了下他的手。
你你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
秦越虽然心里这么说,但还是美滋滋地体验着男朋友的主动,十分口嫌体正直。
贺汐手还是很凉,秦越给他捂了一路,才恢复到常温。
“贺汐,”他叫了一句,然后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你手一直都这么凉吗?”
贺汐先是一怔,然后才想到自己和人家放在一个口袋里,自己是舒服了,可是被当作暖气的那个人可不一定舒服,他有点不好意思,往出拽了拽自己的手:“冰到你了?”
“没有!”秦越紧紧地握住不让他拽出来:“就是好奇。”
“我一直体寒,”贺汐跟他解释:“常年都是这样,尤其是到了冬季。”
“手脚冰凉,”贺汐苦恼地说:“穿多厚的棉袜都不管用。”
秦越没再说什么,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看起来,得给小男友准备点过冬装备了。
两个人随便聊着话题走在路上,但多多少少都有点心不在焉。
秦越左边手牵着贺汐,右边手一直在口袋里拨弄那一小棵槲寄生,买都买了,不用的话是不是可惜了点?可是用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开口?
秦越这时候就迷信了起来,你好歹是一棵槲寄生啊,为什么不能自己发挥魔力让我跟贺汐亲一下呢?
哪怕是脸颊,额头,手背也好啊。
贺汐口袋里也揣着个小花环,他怕鬼,自然不能是唯物主义者,对于这些民俗传说,他都还挺相信的。
但是他对自己的吻技不敢相信。
长到这么大只亲过一次,就是强迫秦越那次,还只是简单的触碰,没什么更深一步的动作。
当时没想那么多,完全是为了任务,可是兜兜转转,居然真的和他谈起了恋爱。
自己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以前也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接吻。
脑子里倒是有不少理论,也十分想给男朋友一个浪漫到让人腰塌腿软的法式热吻,可是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没有实操过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就好比要考的是马冬梅,进考场之前,脑子里过的是马什么梅,最后写到卷子上的,是孙红雷。
贺汐想捂脸,如果自己贸然亲他一口,会不会又勾起来男神不好的回忆?
两个人各怀鬼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就要把贺汐送回家了,秦越手里的槲寄生都要被捂热了,还没拿出来发挥作用。
秦越你能不能男人一点,别这么怂!
到底过一回圣诞节,别浪费了自己的钱啊!
嗯,就这样,买了就要物尽其用,总不能带回家给老爸老妈呀!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拽住了贺汐的胳膊。
贺汐:“???”
秦越组织着语言:“就是那个,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现在脸上已经开始显红了,心脏也跳得极快,右手揣在兜里,迟迟不敢拿出来。
贺汐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越看越喜欢,他也不想放弃这一年一度的节日,鲁迅先生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吻技是要在一次次的练习中练出来的,大不了,多亲几次就是了。
于是他说:“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我我先吧!”秦越生怕自己一鼓作起来的气给泄了,一点都不敢耽搁,心一横拽出来那棵七零八落的槲寄生塞进贺汐手里:“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