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虐文里被迫当万人迷的日子 完结+番外 (将渝)
许老爷子带着他在这儿住了五六年,几乎每天都吃这一家的早点,阿姨都认得他了,一看他来远远地招呼,说:“小熙又来买早点啦,今天要什么?”
许时熙想了想,说:“五根油条两碗老豆腐。”
油条都是已经炸好的,老豆腐也都在锅里温着,两分钟就装好了,许时熙把钱递过去接过塑料袋,顺口说:“谢谢崔姨。”
他才睡起来没多久,声音听着含糊绵软,崔姨奇怪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感觉老许家的孙子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那身打扮还是挺让她看不上,一个大小伙子还带着耳钉,裤子走风漏气一堆破洞。
她摇了摇头,又回店里取出一个盆,开始炸下一锅油条。
回去以后许老爷子已经在院子里把小桌板支好了,一老一小就坐在外面吃早点,许时熙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性格很孤僻,没有人愿意领养这样的小孩,他就一直留在了孤儿院里。当时的老院长对他很好,包括后来他去读高中,生活费都是老人自己攒出来给他的,可惜他还没能来得及报答,在他上大三的那年,老人就因为心梗去世了。
许老爷子感觉这孩子今天怎么吃饭老抬头看他一眼,就问:“小熙是不是最近又缺钱啦?爷爷前几天刚领的退休金,就在那屋柜子里,你要用就自己去拿。”
许时熙鼻子酸了一下,使劲眨了眨眼,说:“爷爷我不缺钱,我一会儿想出去一趟”
许老爷子向来溺爱孙子,再加上这孩子的父母十多年前就出意外都去世了,现在只要人好好地能回家,也不管他是去哪儿。有时候听街坊邻居说他孙子不懂事不听话,心里还挺来气,觉得我家崽虽然烫头打耳钉总考倒数第一,但还是天底下最乖的崽。
吃完饭许时熙把桌子收拾好,和许老爷子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他是想把头发染回来,现在看来他很可能真的会一直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他可以一时把自己假装成原主的样子,但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永远无法彻底改变,他也不可能一辈子把自己装成另一个人,还是得慢慢恢复成原来的自己,不然早晚会露馅。
染头发花了半个上午时间,许时熙以前拍戏做造型的时候也总容易困,他给自己安排的行程太密集了,有时候下了飞机就赶到下一个剧组,中间连吃饭补觉的时间也没有。他坐在理发店椅子上习惯性地打了个盹,再睁眼时镜子里已经是一头清爽利落的黑发。
摸出手机打算付钱,这才发现有条未读消息,是沈昼川发来的,叫他去学校附近的酒吧街。
第三中学是B市最好的公立高中,按许时熙原来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进去,还是因为学校里一个主任之前腰疼,找了好多地方看不好,最后在许老爷子那儿挂号针灸看了三个月不疼了,这才看在这个份儿上让许时熙插班进去。
他一开始听老人说孙子乖巧懂事,还信以为真,结果后来看许时熙成天打架斗殴,跟着沈昼川惹是生非,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也没办法,沈昼川有办法在校长那儿保住许时熙不被退学,他只能干瞪眼。
许时熙按沈昼川发来的地址找过去,发现是个台球厅,进去后在角落里看到了沈昼川。
他身边还是昨天那伙人,只是除了沈昼川外都有点愁眉苦脸,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时熙松垮下肩膀,双手插兜走进去,在后面嬉皮笑脸地叫了声沈哥。
第4章 熙哥还是熙崽
沈昼川正坐在台球桌角,听见他的声音回头过来,挑了下眉,戏谑道:“熙崽怎么突然染头发了?”
其他小弟听见这个称呼跟着哈哈笑,有一个离许时熙最近的,伸手过来揉了把他的头发,他原本发质就偏软,揉一下立时乱成一团。
许时熙忙抬手护住自己的头发,然后顺势用胳膊肘往他肩膀上怼了一下,骂道:“敢动你熙哥头发,欠收拾了吧?”
沈昼川垂着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闹,眼里没有一点笑意,他昨晚堵裴沨的事不知道怎么被他爸知道了,回家以后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还冻结了他手里的那张卡,叫他去给裴沨道歉。
让他对裴沨低头,简直是在做梦。
沈昼川从兜里拿出一盒烟,在漏过百叶窗的阳光下,修长白皙的指尖干净到几乎透明,旁边小弟给他点上烟,凑在一起十分熟练地吞云吐雾。
不管是小时候在孤儿院的那些年还是后来当演员拍戏,都让许时熙对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他明显地察觉到沈昼川现在情绪很低落。
但沈昼川不是他能问的人,握着球杆琢磨了一会儿,许时熙漫不经心地搭上旁边一个小黄毛的肩膀,说:“怎么回事儿今天,一进来看见你们都蔫儿了?”
小黄毛叫余准,原来跟许时熙还是邻居,上个学期爸妈为了他能好好学习,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起搬过去了。
余准愁眉苦脸,说:“熙哥你还不知道,何老师不是要休产假来着,下周老蒋要来带咱们班物理了,而且还是代理班主任,这下算是完了。”
许时熙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蒋凭是他们高一时候的班主任,那一年大概是许时熙他们这群人人生里最安分老实的一年。
蒋凭在第三中学当了二十多年班主任,对付他们这样的学生手腕太老辣了,连沈昼川在他眼皮底下也只能乖乖听话。
但他觉得沈昼川不像是因为这件事心烦。
许时熙还撑着面子,不屑地说:“老蒋怎么了,怕他干什么,又没有把柄在他手里。”
听见他这话正打球的一个瘦高男生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说:“许时熙你被夺舍了吧?周一要发月考成绩单你忘了吗,别怪我提醒你,上回你的物理上二十分了没?太惨了,至少下周你得在老蒋办公室里度过。”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拍了下帽沿儿,手上一抖,球都不知道打到哪儿去了。
许时熙收回手悻悻地说:“得了,你化学二十五也没多光荣,等着明天一起办公室一日游吧。”
说完他一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烟,凑上去点了火,就叼着去旁边沙发上坐下。
劣质纸烟的苦涩味在唇齿间漫开,许时熙装模作样抽了几口,见没人注意他这边,夹着烟按在水泥地上掐灭了。
他不喜欢那股烟味,会抽烟还是因为之前一部电影里演了一个八十年代老街的小混混,那个时候特意去学过。
许时熙其实还挺怵那位蒋老师,他自己高中的时候成绩其实一直都不错,如果不是走了表演这条路,安安稳稳地高考也能考上重点大学。
但问题是他当时学的是文科,物理化学这些他大概只记得书皮上这几个字怎么写,现在让他去考,能考二十分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也算是一种新体验,他还没尝试过被老师叫办公室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喊了句要去买啤酒,沈昼川丢掉手里的烟头,从台球桌上下来,说:“我去买。”
许时熙闻言不经意地抬了下头,结果猝不及防在沈昼川身后隔着几个台球桌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心里一惊,忙起身拦住沈昼川,“沈哥你坐着,还是我去吧。”
沈昼川没说什么,直接把钱包丢给他,然后回桌前拿起了球杆。
许时熙稳稳地接住钱包,朝柜台方向走去。
裴沨刚从后门搬了一箱啤酒回来,在往柜台后的架子上摆,听到身后玻璃板被人轻叩了两声,这才回过头。
他头上还贴着纱布,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冷冷地看向许时熙,问道:“需要什么?”
许时熙回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发现沈昼川他们只顾着打球没有朝这边看,这才问裴沨:“你怎么在这儿?”
裴沨的声音冷淡而疏离,只回了他两个字,“看场。”
许时熙知道裴沨确实平常做了很多兼职,但不记得还有这个台球厅,而且按书里的剧情,今天他不应该再碰到沈昼川了,如果被沈昼川看到他还能好好地出来兼职,恐怕又难逃一劫。
或许是自己昨天救他回家引起的蝴蝶效应,许时熙不禁蹙眉,情况可能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他觉得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裴沨总会相信自己对他并没有恶意,但真正棘手的其实是沈昼川,如果他不肯放过裴沨,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
裴沨把许时熙要的啤酒拿出来,打算送去沈昼川那边,被许时熙一把拉住,小声说:“别让沈昼川看见你,他今天心情不好,一会儿又拿你出气,我自己搬,你别管。”
裴沨把酒箱递给他,一言未发,许时熙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也不敢再耽误下去,他已经过来很长时间了,只能想办法一会儿让沈昼川赶紧离开,免得两个人撞上。
等许时熙回来,沈昼川随手拿了一罐啤酒打开。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该去哪儿,有时候都宁愿去学校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