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虐文里被迫当万人迷的日子 完结+番外 (将渝)
许时熙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掩饰着假装轻咳低头混过去,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之前有段时间很多人说的,她看我一眼我就连我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放到裴沨身上总感觉很奇异。
“你不想看我老了以后是什么样么?”裴沨捏捏他的脸颊。
“那我得跟你过几十年才能看到。”许时熙小声说。
“几十年过起来也很快的,”裴沨顿了一下说,“我把这辈子的时间都给你,你能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么?”
许时熙偏过头在枕头上蹭了蹭眼角,裴沨没再说什么,把他抱紧了一点,拿遥控器调好空调睡觉。
林盛海去医院查过,其实还是风湿,到这个季节赶上雨天又严重了,贴膏药也是治标不治本。
下午许时熙去片场时看到他,本来想过去问一下后面的一场戏,结果刚一走近就闻到膏药味儿。
“刚刚那个镜头灯光还得打暗两度,这边调整一下位置,从演员侧面打过去,你这个太正了,光都照到脸上出不来效果……”林盛海还在跟灯光总监说打光这部分的事,说到一半又腿疼,摆摆手到旁边找椅子坐下。
许老爷子治风湿其实挺在行的,原先在诊所时就主要治疗这方面,他高中的时候还给沈昼川他姑姑看过病,许时熙有点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林盛海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拿起手机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怎么打过了,平常只是在微信上给老人发消息或者语音。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在家教会了许老爷子用手机微信,现在他还无师自通学会了发朋友圈,几乎都是带裴诺诺出去玩的照片。
许时熙在这边翻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裴沨路过看到,就问他:“怎么了?”
“没事。”许时熙摇摇头,去化妆间换衣服接着拍后面的戏。
陆逐鸣始终觉得很荒唐,认为季见深是在跟他开一个荒诞不经的玩笑。
能够看到所有人身上的恶意,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季见深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他,那晚从酒店回去后一连十几天都没出过家门,陆逐鸣一开始以为他是趁着晚上没人注意才出去作案,后来连续蹲点,才发现这个人是真的不出门,活得几乎是悄无声息。
十五天后的那个中午,陆逐鸣在家里吃饭,终于听到对门好像有门锁响动的声音,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好就起身去看,果然是季见深出来了,推开门时两个人都差点被对方吓到。
季见深是没防备对面突然有人出来,吓得往后瑟缩了一下,陆逐鸣则是被季见深的狼狈样吓到了。
他瘦得厉害,手腕细不可握,面颊苍白眼窝深陷,半个多月没有修剪过的头发微长,快要挡住眼睛,身上的衣服也不复先前的精致。
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乍一对上视线,像看到了一双死人的眼睛,没有任何活气。
刚开始一起拍戏时,裴沨还经常会被许时熙影响到,因为很难分开戏里戏外,到现在却完全不会混淆了,他能很清晰地知道自己眼前的到底应该是谁,而自己面对他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许时熙只需要给他一个眼神或者动作当成信号,他就能很快地入戏。
“陆警官,”季见深忽然扯出一个笑来,这个笑容几乎让人瘆得慌,尤其是在冷色的楼道灯光下,“原来你也是一样的。”
陆逐鸣刚搬来时,季见深其实对他是有印象的,原因无他,陆逐鸣身上的颜色实在是太明亮了,像是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曦光,可现在却变了,也开始有了浑浊的底色,像是一点点增加了灰度。
其实季见深在小时候也并不能看到这些,还是在高中的某一天,眼前的世界突然颠覆,曾经在学校里欺凌过他的那些人,颜色污浊不堪,只偶尔能看到一丁点儿的亮色。深夜里回家时他走在偏僻的街上,撞见尾随年轻女孩的变态,颜色脏得令人作呕,还有抢劫别人救命钱的劫匪,双手已经成了浓重的黑色。
他才发现原来恶意有时如此昭然若揭。
“你屋里是什么?”季见深还没来得及关上家门,陆逐鸣匆匆一眼,瞥见一抹猩红。
“是我刚画好的一副画,陆警官对这些也感兴趣么?”季见深平静无波。
陆逐鸣将信将疑,正要开口说话,局里突然打来电话,他匆忙转身想回去拿电瓶车钥匙去警局,不小心碰到季见深拿在手里的书,摊开摔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陆逐鸣俯身帮他捡起来,刚好翻到被季见深折起一角的那页,上面有一句诗。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
他还没能看清后面,书就被季见深抽了回去。
许时熙从裴沨手里拿走书,视线也落到了那行诗上,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某个黄昏,他打发走了裴念忠,回学校等裴沨放学,那天傍晚的夕阳染红了整片天,他也是头一次对另外一个人的未来满怀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了!
说起来我刚去学校那天晚上,进门想直接收拾床,又担心有虫就想歇歇再收拾,刚从床边走开不到半分钟,上铺的床架子连着床上桌蚊帐一起塌下来了,不是一念之差肯定就被砸个正着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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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没必要
在剧组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忙碌着没来得及察觉,就已经入冬了,今年的雪下得尤其早,早上许时熙醒来时看到窗外远处屋顶上一片白皑还当是眼花。
许时熙为这个角色找了位老师简单地教他一下油画,虽然这么短的时间里也学不会多少,但一些相关的基础知识还是需要了解,电影中间穿插着很多季见深画画的镜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和林盛海的想法都是尽量不必用替身。
开拍前的那段时间许时熙工作太忙了,就只能把这些镜头单独挪到靠后的地方补拍,也不影响什么,毕竟这不是主要镜头,只是这样的话,最近下了戏也没什么空,都在影视城附近的美术室里学画。
老师很认真负责,挑着比较容易画的简单小物件先用来教他,剩下的时间主要还是他自己练习,有什么问题再去问。
许时熙听完半节课,就坐在画室靠窗的位置画手边的那只陶瓷罐子,上面有几道很简单的花纹。
窗外雪下得比早上大了一些,许时熙低头涂了两笔,就听到手机在兜里轻震,拿出来后看到是裴沨发给他的消息。
——一会儿喝茶汤么?
画室这条街东边有个老艺术公园,街角这两天有个卖铜壶茶汤的老大爷,许时熙一直想尝尝,但是没空。
他还是很小的时候喝过这种东西,就在孤儿院门口不远处,每天到下午那个老爷爷就来了,提着一个壶嘴细长的铜壶,信手一扬茶汤就落入青白碗底,闻起来喷香扑鼻。他当时没钱去买,只喝过一次老师买给班里每个小朋友的,但还是很喜欢看倒茶汤的动作,搬着小板凳在铁门后一坐就是一下午。
——不用了,谢谢。
许时熙也不想麻烦他过去买,虽然离剧组不算远,走过来也得二十几分钟。
裴沨就没再说什么。
《长日》的拍摄进度已经过了一半,眼看着就到了十二月,再有一个月时间还得期末考,其实最近学校就已经开始布置各种论文,许时熙翻着班群里的消息,数了一下还有五篇课程论文没写,有点发愁。
裴沨那边事情可能更多,他到一月基本可以杀青,刚好回学校考试,就不打算申请缓考,这两天在片场总是拿著书在看,晚上不拍大夜也睡不了多久。
许时熙有一次晚上两点多收工回酒店,鬼使神差地没有坐直达自己楼层的电梯,从裴沨房间门口路过,里面的灯好像还亮着。
一只提前打好草稿的陶瓷罐子,画了两个多小时还是很粗糙,不过许时熙倒是从斑驳的颜料盒里又体会到一点季见深的心情。他抬头看到这个世界上都是谎言和恶意,就希望自己笔尖还能有点可望不可即的亮色,却偏偏在耳濡目染中也被拉入了深渊里,再怎么调明亮璀璨的颜色,整幅画还是时常给人无比压抑沉重的感觉。
他开始画不出画来了,没有人能救他,他只能创造出一个崭新的自己。
那个人不害怕这世间的任何腌臜,干净坦荡又无所畏惧,是他的影子,却又远远超越了他,不再只是某种保护色,是独一无二。
马上就到傍晚,许时熙在画纸角落涂了只小橘猫,就和老师说了一声,像往常一样把画具都暂时留在这边柜子里,然后戴好口罩出去准备回剧组。
晚上有他的一场戏,得赶紧吃饭然后去化妆,可能来不及休息。
去休息间时李雯已经把盒饭放在微波炉里热好后给他拿过去放在桌上了,许时熙揭开盖子看了一眼,晚饭居然有糖醋鱼,另外还有两份菜和一盒米饭。他坐下正打算吃,李雯突然想起点什么,起身去旁边拎了一个纸杯过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