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也编的像样一点啊,哪个村子能生出这么一个天仙一样的姑娘,脸蛋白净的像是羊脂玉,一看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根本没受过烈日的曝晒。还种地呢,刚刚银霜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十根手指纤细白嫩又素雅,别说茧子,指纹都是柔柔嫩嫩的,种地的村姑能有这么一双手?
于银霜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迷。她已经漂亮到只是笑一笑就会有大把的男人愿意给她送钱的程度,却还要来当保姆;拍碎核桃不止要有蛮力,还要有巧劲,不是练家子肯定不能这么精准的控制力道,明明有一身本事,她却不说实话,选择隐瞒;最让傅芒警惕的一点,她没有身/份证。
傅芒当然不信身/份证丢了这种说辞,她只觉得,银霜是故意不把身/份证拿出来,她来这里另有目的,很可能,她是她的那些“兄弟姐妹”派来的人。
想到这里,傅芒的眼神不禁冷了几分,那些人虽然野心大,但没几个有脑子的,而且一个个胆小如鼠,肯定不会做出这么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事件,所以于银霜应该不是杀手。
排除掉这一点,剩下的可能性还有很多种,比如来偷资料、比如来监视她。
傅芒微微歪头,三根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那就让她看看,于银霜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又是谁派她来的。
傅芒按兵不动,在书房和自己的房间里布下了假线索,如果对方真是来偷东西,就会把假文件拿走。银霜自然不知道傅芒都干了什么,她还在默默等着傅芒上班那天再去偷剑。
第二天是周日,陈姐一大早就出门了,银霜早上七点起来干活,忙活到十点多才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她刚要回房间,就听到门铃响了。
这栋房子里的女佣们都知道傅芒不喜欢看见别人在她眼前晃,虽然白天没有禁令,但她们还是干完活就撤,一秒钟都不在外面耽误。银霜不知道这些,她和女佣们到现在都没互相通过姓名,就更不会有交谈了。
于是,此时在客厅里的人还是只有她和傅芒。
傅芒坐在落地窗旁边,眼前放着个平板,正在播放视频,两人都听见了门铃声,银霜下意识的转过头与傅芒对视。
傅芒微微挑眉,“你不会是等着我去开门吧?”
银霜:“……哪能呢,您好好坐着,我去开。”
银霜憋屈的往门口走,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女佣,虽然她知道傅芒的身份是老板,但!她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事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服务业也是有人权的啊!客气一点能死吗!
贺与璇站在门口,等了十几秒还是没人开门,她皱了皱眉,刚要再按一遍,大门就被打开了,贺与璇习惯性的直接往里走,但刚踏进去一步,她就愣在了原地。
然后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
我勒个去,傅芒也开始金屋藏娇了?!
银霜奇怪的看着这位客人,她怎么不动了?
眨眨眼睛,银霜让开一步,客气道:“您好,请问您是?”
听到银霜的问话,贺与璇终于把目光放到了银霜的衣着上,是佣人服。
她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但她心里的疑惑更多了。换上得体的笑容,她自我介绍道:“我是贺与璇,傅芒的朋友,你是新来这工作的吗?”
贺与璇和傅芒不一样,她更会为人处世,抱着人生来平等的态度,她对谁都是一样的和善,为了体贴那些在底层生活的人,她还会特意模糊那些可能会羞辱人的字眼,比如“女佣”这个词。
不过说了三句话,银霜立刻就喜欢上这位客人了,同样是有钱人,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贺与璇进来以后,对她微微一点头,然后才向傅芒在的地方走去,这回不用傅芒提醒,银霜乐颠颠就跑去泡茶了,她还提前问了一句贺与璇的喜好。
傅芒撩起眼皮,看着自己的女佣伺候别人比伺候自己还开心,顿时心里涌上一分不爽。
连带着,她看向贺与璇的目光都不怎么高兴,“你来干嘛。”
贺与璇和她认识小二十年了,早就适应了她的脾气,她坐下来,慢条斯理道:“下周我妈要办宴会,这回请的人多,她让你也去。”
都没问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傅芒直接就答应了,“嗯,知道了。就为这事,你还特意来跑一趟?”
这时,银霜把茶泡好了,她躬下身,把托盘上的茶杯放到两人面前,然后才走到一边,继续偷听这两人的谈话。
贺与璇端起茶杯,吹了两下,刚要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平时她来傅芒家,旁边根本就没人旁观,一来二去的她都习惯了,到这就直接说事,都不藏着掖着,突然有人在一边待着,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傅芒还在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见傅芒这样子,贺与璇更觉得不对劲了,傅芒居然不把人赶走?
她狐疑的看了看傅芒,后者都要没耐心了,“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听了。”
“说说说,着什么急呀,”贺与璇不再想别的事,她把茶杯放下,“我这不是刚听说股权变更的事情么,你爸把他手里的百分之十股份都给了陆少敏的那俩孩子,你怎么想的?”
傅芒垂着眼睛,“我没怎么想,他的东西,他爱给谁给谁。”
贺与璇望着傅芒,“可那也是你的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
见傅芒没反应,她叹了口气,“我不是想让你跟他们争个头破血流,就是想……想让你别再那么沉默,该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要,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总是这个样子,未来说不定那些人都要跑到你头上来撒野了。”
傅芒嗤笑一声,“那就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她们一直在说话,银霜偷听了一会儿,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傅芒的爸爸有很多子女,这些子女和傅芒都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傅芒手中的公司和产业都是她妈妈留给她的,爸爸更有钱,但爸爸手里的钱只给了她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被其他子女虎视眈眈着,天天都想夺到自己手里。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这样一来,傅芒为什么是这个性格倒是能解释了,在那种环境里长大,妈不在了,爸又不疼自己,她再不横一点、霸道一点,还不得被其他人活吃了啊。
银霜有点愧疚,她不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在心里讨厌傅芒的。
趴在床上,银霜侧脸压着枕头,一绺头发垂下来,她用手指勾着头发,一边打旋,一边想着心里的事。
剑肯定是在傅芒这里,就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到的,如果是她爸爸给她的,那还好说,如果是她妈妈留下的遗物……
那她不就是把人家的心头好给偷走了吗?
不止是偷走心头好,别人不清楚,但银霜清楚的很,傅芒今年才二十四岁,年纪这么小就能经营起一家大公司,不说百分之五十,至少有百分之三十都是银霜剑的功劳。毕竟是祥瑞之剑,走到哪里都会给人带来深厚的福泽与好运,如果她把剑带走,在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况里,说不定傅芒会过的每况愈下。
银霜纠结了。
她没有剑,也好好的过了两千多年,但如果傅芒没有剑,面对的可能就是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环境。
要不……她先回家,等过几十年,傅芒去世了,她再回来偷剑?
反正已经知道剑在哪里了,这个世界变数又不多,几十年对她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到时候再来偷也是一样的嘛。
银霜心软了,此时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然后走出来,想看看贺与璇走了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与璇已经走了,外面还是没有一个人,除了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傅芒。
傅芒长得也很好看,虽然没有银霜好看,但走出去也是回头率百分百的美人,她是尖尖的瓜子脸,此时半张脸都隐藏在长发和阴影里,看着越发的瘦弱。
银霜是剑灵,本来没有家人,但她有主人,主人待她跟女儿一样,中间主人出了事,没法再照顾自己,是主人的爱侣一直照顾着她,她称对方一声娘,虽然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比亲生的母女还亲。
连剑灵都有家人,傅芒却没有可以疼爱她的家人。
银霜心更软了,她现在是真不想偷剑了,好歹相识一场,她希望自己的本体能帮助这个可怜的姑娘度过这段不怎么美好的人生。
她从另一边拿过一床毯子,仔细为傅芒盖好,盖到肩膀处的时候,银霜发现傅芒脸色不怎么好看,而且一个劲的皱眉,看样子是做了噩梦。
银霜学着以前别人哄她睡觉的样子,轻轻拍傅芒的身子,“乖乖~噩梦飞~”
银霜此时的神情十分柔和,在她刚碰到自己的时候,傅芒就睁开了眼,她听到了那声哄孩子一般的话,也感觉到了轻拍着自己的温柔力道,她看向银霜,眼神蓦地变深。
“你……”
银霜收回手,突然被抓包,她有些不知所措。
傅芒望着她,良久以后,她才说完了那句话,“你怎么出来了,没人告诉过你六点以后不准出来吗?警告一次,再有下次,扣两百块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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