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咳咳,不对。”苏子玦脱口而出之后急忙改口,“是有条不紊。”
“温文尔雅……”
师徒俩一人一句,不多时苏子玦便觉得枯燥,便提议再换一个玩法:“我小时候,遇到过这样的题目,说一组词,前后颠倒,各有其意。例如:蜜蜂,蜂蜜。咱们来试试这个吧,不拘字数,只说对了就好。”
江谙觉得稀奇,满口应下:“积累,累积。”
苏子玦欣慰点头:“还有么。”
江谙就接连又说了几个,苏子玦就点点头,夸赞他说的对。他这边正逗着徒弟,吴钰竹却是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一面跑还一面喊着:“真人,苏徊与!”
苏子玦的脑子还在游戏里面没转过来弯呢,当即就脱口而出:“与徊苏。”
这一下子他几乎没惊得直接跳起来,与徊苏,于槐肃,这么明显的答案他怎么才注意……这绝对不是什么狗屁巧合,这要是巧合,那他就把江谙从云台峰上扔下去摔死。
仔细想想苏徊与这个人是不是和之前他们怀疑的每一个条件都能对上?与吴忆同窗,与岳青迟有着不多不少的接触,甚至还是苏御亭的真传弟子……而且他和覃无由之前还怀疑过他,他们查了一圈,兜兜转转,结果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猖狂叫嚣……
苏徊与这个名字起的也很明显就是一种挑衅,大张旗鼓,明目张胆。
“钰竹,你刚刚说苏徊与有什么事?”苏子玦很快冷静下来,问道。
“刚刚苏徊与遣人来通信,岳师弟已经从于槐肃那边逃了出来,直接和还被挡在外面的覃前辈他们汇合。”吴钰竹拿出来一封手信,递给苏子玦,“信上还说如今岳师弟就和他们在一起,叫真人放心,覃前辈也马上来支援。”
“这我可放心不了。”苏子玦咬牙切齿,“赶快告诉覃无由,苏徊与便是于槐肃,让他赶紧应对。”
吴钰竹楞了一下,这才急忙应了下来,再次匆匆跑了出去。
“师尊莫急。”江谙站在苏子玦身旁,刚刚师尊脱口而出于槐肃的名字之后他也明白了七八,苏徊与,于槐肃,可不就是前后颠倒的一组词嘛,他安慰着苏子玦,“如今苏徊与定然还不知我们已经识破他的伪装,师叔也可以出其不备。”
正说着话,吴钰竹又赶了回来:“真人,消息已经传出,只是覃前辈那边还没有回话。”
苏子玦心慌意乱,但此时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如今进展如何?”
“各大门派已经逼着掌门打开了护山大阵,正往里面走呢,估计这个时候赵飞鸿也应该得手了。”
这么说着,山门那边却是猛然升上一颗信号弹,那正是赵飞鸿成功了的标准。苏子玦“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咱们走。”
等苏子玦赶到的时候只见众位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正道掌门各自执着武器将裴怀远和赵飞鸿围在了中间,赵飞鸿骂骂咧咧就要去杀了这群人,裴怀远夹在中间,一会儿全赵飞鸿冷静,一会儿和道友们说误会。
“何事嘈杂。”苏子玦声音不大,但这话却是通过修为实打实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众人皆为之一凛,纷纷看向苏子玦。
“我说,那什么真人。”一片静寂之中唯有赵飞鸿的声音突兀,“你交代的事情我办完了,现在能走了吧。”
“木牌是你们尊者给我的,留下木牌你就可以走了。”苏子玦说道。
那赵飞鸿面色挣扎了一瞬,最终还是将一块红棕色的木牌扔给了苏子玦,然后扬长而去,在场诸位莫不面面相觑。苏子玦将木牌挂在腰间,这正是前些日子覃无由随手交给他让他日后帮着规整一下揽月宗的木牌。之前他交给吴钰竹让他去请赵飞鸿过来,他的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赵飞鸿,一击即中且能瞬间封住苏御亭修为的,可用之人之中非赵飞鸿莫属。
赵飞鸿自创的功法,手中线,就是通过刺穿心脉将一股成丝状的毒气渗入到伤者的静脉之中,胀大,进而堵塞静脉。物理性的手段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正所谓“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手中线这个名字正是因为他的的毒气扩散得极快,不多时就会笼罩伤者全身而来的。如果受伤者修为不及施术者,那真是无可避免,只能生生受着了。
苏子玦看着赵飞鸿离开的背影,不觉有些羡慕,他此时真是恨不得立刻到岳青迟身边,那个苏徊与就是个□□。所幸岳青迟身边有覃无由的帮助,能让苏子玦稍稍安心处理这边的事情。
苏子玦深吸一口气,在指定这个计划之初,他就想好了卸磨杀驴的法子,毕竟来这里的人除了裴怀远都是明摆着心术不正想要趁虚而入的。他没必要做什么答谢。
“听闻诸位要来拜访我。”苏子玦冷着脸,明显一副被打扰到的样子,周身威压也变得深不可测。
“确实如此。”裴怀远立即上前,和苏子玦一起唱大戏,“之前传出流言,真人恐被苏御亭所害,道友们担心真人安危,急来确定。却没想到打扰了真人闭关,怀远罪该万死。”
“此次闭关也不过是小事,各位一片好心,我倒是不能归咎。”苏子玦接着裴怀远“闭关”的说辞,“苏某安好,劳动各位了。”
苏子玦虚虚一礼,众人忙说不敢。其实到这个时候了,有心思通透的已经明白了这可能就是个套,但心中虽有不满,但也无处发作。毕竟并不是玄芜真人请他们来的,他们自己听信谣言,能怪得了谁。
苏子玦又说了些漂亮话,就准备打发了这些人:“诸位既然已经探望完了,便请回吧。接下来是玄凌宗的家务事,就不留各位观赏了。”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又集中到倒在血泊里面的苏御亭身上,一时间有些不寒而栗,也没人像之前逼问裴怀远那样这时候再狠狠揪着赵飞鸿的身份不放了。一个个就如同倒了的多米诺一下子全都退了出去。裴怀远也识趣地离开,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玄凌宗众人了。
“我也该走了。”苏子玦直接将苏御亭的修为废了,静脉也悉数斩断,他对着吴钰竹和江谙吩咐,“你们将他关到云台峰去,留着性命,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吴钰竹二人还没等应下,却是听见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真人不同我们解释解释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申明:竹子会背游子吟[滑稽]
另外,快要完结了[提前给自己撒花],大家想看那一对儿或者哪个人的番外可以评论告诉我吖,我可以现场编,不是,我可以写粗来。
当然,不告诉我我也会写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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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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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玦回过头,见说话人正是季芸芷,她此时穿着一袭淡色的罗裙,显得温柔至极,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这些没必要与你解释,不过是处置一个人而已。”苏子玦心急如焚,本以为可以走了,但却又被拦下,说的话不免就有些不中听了。
“可这个人是玄凌的掌门。真人几百年来从未参与过玄凌宗的建设,平日里更是视我辈于无物,今日又使人重伤掌门究竟有何缘由,难道这些就不必与我们知晓吗?”季芸芷展袖,扶衣,轻轻跪在了苏子玦的面前,“您是长辈,是先祖,但今时不同往日,处置一派掌门,此等大事您断没有□□的道理。”
苏子玦太阳穴突突地跳,不知不觉竟然捏进了拳头。
吴钰竹看着苏子玦的状态很是心惊,赶紧上前对季芸芷低声相劝:“四长老,真人此时仍有急事,这些原委等他回来时候定然与您解释,与诸位解释,可好。”
但季芸芷也不知道是不信吴钰竹的说辞还是固执如此,只是在那里跪的笔直。
“让开。”苏子玦眼神冷肃。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面前剩余的四位长老,也都纷纷跪下了,逼迫意味明显。只有楚平伦在跪下之后被吴忆强行拉起,拽到了一边,其余的带着弟子小厮,哗啦啦跪成了一片。
苏子玦都要被气笑了,他这也算是体会了一把皇帝被朝臣跪谏了?
他还没等说话,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子玦抬头看去,正是沈柯并戚翎与罗云敷三人闻讯赶来。戚翎是个缺心眼的,看到眼前这场面就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看苏子玦又看看他师尊,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想开口问点儿什么吴钰竹一个眼色就全都憋了回去。
罗云敷则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迪,咬咬唇低着头站到了旁边离苏子玦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
沈柯没跪,只不过是也没有动罢了,他就杵在原地,皱着眉,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子玦。这幅样子苏子玦看在眼里真比那跪了一地的景象还闹心些。
苏子玦僵他们不过,说到底这还是个人缘及个人征信的问题,相比于苏子玦这些人更愿意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苏御亭罢了。如今苏御亭骤然遭到如此待遇,他又一言不发,众人心气自然难平。
苏子玦只好抬手直接将苏御亭唤醒,在苏御亭对自己的伤势以及疼痛惊呼了几分钟之后,苏子玦揉了揉眉心,声音少了之前的急促,多了几分冷静的愤怒:“在大概两千多年前,掌门有四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