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无由是真的不想管,死来死去的,这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根据他这几天在赵飞鸿那边探的底,胡惟大话说得好听,但实力上还真的略逊了一筹。他可不想到时候还是他出手去把胡惟救下来。
“打就打吧。”覃无由直接翻身将自己卷在了被子里面,“可不关我的事。”
哪成想扈云旌这边才不管他是什么姿势,直接一把将整个人连同被子都扛在了肩上:“你师尊没告诉你要听师叔的话吗?”
师叔什么的,覃无由说了几遍但扈云旌完全忽略了,他就也只好随她开心了。
扈云旌扛着覃无由就直接到了揽月宗最中央偌大的演武场,赵飞鸿那边少说也有百十号人,胡惟这面却是只有他自己。
这局势看起来就有点儿微妙了。
“胡惟!你什么意思!”赵飞鸿是个急性子暴脾气,见此情此景当然忍不了,“你这是看不起我!”
“老赵啊,不是我看不起你。”胡惟摇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折扇,装得到还是人模狗样,“我只是还有些自知之明……我一个人,足够了。”
此话一出,赵飞鸿那边该如何能忍,赵飞鸿更是明显被激怒,他直接自己站上了演武场正中央的高台,被气得面色赤红,抬剑指着胡惟:“今天就我们两个。”
胡惟直接将扇子一扔,闪身也站在了高台之上,挑眉一脸欠揍地说道:“生死不论?”
“不论!”
赵飞鸿话一落下,胡惟这边就快速冲了过去,赵飞鸿反应迅速,当即提剑而挡,二人实力本就在伯仲,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你觉得谁能赢?”扈云旌戳了戳覃无由。
“赵飞鸿更胜一筹。”覃无由实话实说。他之前也一起坦白了他的修为,他还以为扈云旌听说胡惟会输会让他帮一把呢。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点点头,拿出一把瓜子边吃边看,什么也没说。
“这是生死局。”覃无由贱兮兮地提醒她,“失败就以为着死亡。”
“死吧。”扈云旌满不在乎,“死一个魔尊对我们玄凌宗来说还是个好事呢。”
覃无由哑口无言,明明几年前他想杀了胡惟的时候,扈云旌不惜与他拔剑相向也要阻拦,如今醉了几年怎么脑子忽然开窍了?
“你这次不是正为了胡惟才来的吗?怎么就不顾他的死活了。”覃无由阴阳怪气,他承认,他就是酸了。
“酒没醒,脑子不大好使,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那这么多天你脑子还没醒过来?你一个道修留在魔修这边算怎么回事。”覃·柠檬精·无由说道。
“哎哎哎,你快看。”扈云旌兴奋地拍打着覃无由,根本没听到柠檬精说了什么柠檬话。“赵飞鸿居然渐渐不敌了。”
还说不是来看胡惟的,他一占上风就这么高兴……
覃无由自顾自嘟囔着,将视线也移到了高台之上,胡惟确实已经占据了上风,而且行动之间也确实能看出比覃无由预期之中要精进许多,这下子恐怕赵飞鸿是要命丧于此了。
不对!覃无由神色一凝,就在刚刚他似乎是在胡惟身上看到了融血功的痕迹。
“怎么了?”扈云旌问道。
覃无由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他直接摁住扈云旌的肩膀:“帮我保住赵飞鸿。”
说完他就直接飞身也上了高台,胡惟的剑正要刺入赵飞鸿的要害。覃无由指尖凝气,直接将那来势汹汹的一剑挑偏。
场上战局戛然而止。
“您说了,我可以杀的。”胡惟一脸忿忿。
这边赵飞鸿也有些不悦:“尊者,您不该插手。”
覃无由耸了耸肩,受势后退了一步:“我确实不应该插手的,只是方才扈姑娘说玄芜真人遣她来就是要找老赵的。玄芜真人这个面子咱们还是要给的,今日这场‘比试’便点到为止吧。”
这时候扈云旌也上来了,应着覃无由的话接着说:“玄芜真人特遣我来请赵飞鸿往玄凌宗一叙。”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胡惟万般不爽也只得松口,覃无由便拎着赵飞鸿离开了揽月巅,扈云旌也跟着一同离开。
“尊者,玄芜真人找我是为了什么?”覃无由将赵飞鸿带到了揽月宗外他自己的山头,这厮一落地就开口问道,“我和那帮道修可没什么交情。”
“我问你,因为什么和胡惟闹这一场。”覃无由问道。
“那厮抢了我的徒儿做炉鼎,采补过度直接毁了灵根,当真该杀。”赵飞鸿现在说起来还满脸愤怒。
“这话胡惟也跟我说过,不过你这个徒儿是如何误打误撞到了胡惟那里,再往前说,你又是在哪儿收了这么一个这般适合你功法的孩子。而这次又是何人煽动你要和胡惟定生死局?”这些地方初听也觉得没什么,但今日看到胡惟身上的融血功痕迹才觉得阴谋满满。胡惟这个修为,应当只是跟着沾了点儿融血魔尊的功法,并未精通,最多也就是提升提升能力。
胡惟当只是个打下手的。
他早就该在当年就杀了胡惟,覃无由下意识催动种在他身体里的蛊,果不其然,那他以为牢牢操控住胡惟生命的蛊虫早已经僵死了,他对蛊虫研究不多,不催动根本没法察觉到异样。
胡惟设这个局只怕就是为明目张胆除掉赵飞鸿,如此一来,覃无由手底下合体期就只有胡惟了,他办什么事情也会更依赖对方。融血魔尊甚至可以通过胡惟隐秘地渗透到覃无由这边。
“这自然都是巧合。”赵飞鸿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妥。“而且生死局是我的本意,胡惟向来不如我,今日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阴损法子。”
覃无由真是拿这个铁憨憨没有办法:“也罢,你最近控制一下自己,别和胡惟起冲突,交手也能跑则跑,不必恋战。”
“这是为何!避让也就算了,那厮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我如何能落荒而逃!”赵飞鸿自认血气方刚绝不做缩头乌龟。
“没有为何,你要是做不到我下次就让你带兵和修真界来一场百年的战争。”
赵飞鸿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之前血气方刚的气势也立刻就散了,他连连摆手:“我全都听尊者的,缩头乌龟就缩头乌龟了,您且放过我吧,和修真界那种磨洋工的活计,我是真做不来。”
覃无由不由得大笑起来,他当年招揽赵飞鸿就是看上了他这个一根筋的脑子,办事虽然差了一点灵活,但胜在有意思。
“你笑什么呢。”这是扈云旌也赶了过来。
“没什么。”覃无由摆摆手,“老赵有意思的很。”
赵飞鸿奇怪地看了覃无由一眼,显然不知道尊者为什么发笑,但在这种笑声之下也难免不舒服,便直接告退了,一时间只剩下了扈云旌他们两个人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扈云旌颇为神秘地凑近了覃无由。
“什么?”覃无由当即就警惕了起来,了解扈云旌如他,立刻就拉开了二人的距离,站到她对面。“你有什么问题。”
扈云旌撇撇嘴,也不再走近了,直接笑眯眯地看着覃无由:“你是不是胡为?”
???
“扈长老啊,你看清楚,我不是胡……”覃无由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扈云旌问得不是“胡惟”而是“胡为”,再看此时对方的表情,他猛地就意识到自己设置的这颗“□□”只怕是误伤了扈云旌。她说自己有一个喜欢了许多年的人叫胡wei,她还有一副那人身穿红衣的画像,她在见到胡惟之后虽然是极力阻止他杀了他,但回宗门之后就直接喝得酩酊大醉,逃避一般地喊着“胡惟才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不是说,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误会了?
扈云旌喜欢的那个胡wei,其实是他?
覃无由想到这一点激动不已,但他还是按捺着情绪开口:“我叫覃无由,道号是胡为……”
扈云旌听到这里终于是露出了笑容,他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了一幅画,看那熟悉的画轴,覃无由就知道这是画着对方心上人的那副画。扈云旌在他眼前展开那幅画,她的眼里满是柔情。扈云旌将画反过来正对着覃无由:“这上面的是不是你?”
这幅画覃无由再熟悉不过了,正和他挂在落晖山的那一副画像一模一样,红衣,酒碗,背影。
覃无由眉眼都柔和了下来:“是我。”
覃无由激动地无以言表,他快步走到扈云旌身前,张开手臂就要抱一抱她,但没想到却是被对方轻飘飘推开了。
扈云旌卷好了画,拿在手里掂了掂,在覃无由还满脸疑惑的时候就直接抓着画轴向他打了过来,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我的,发带,呢,啊?你不说,来,娶,我,吗?”
“别别别。”覃无由简直是抱头鼠窜,眼前都是打得破碎,散落下来的画纸,“画,画坏了。”
“这样的画,我,有,一屋子,差这一张吗?”
这一天,覃无由再一次想起了被夫人奴役支配的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对儿cp的故事会在久远的完结之后写在番外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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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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