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男妾难为(18)
不久之后,一阵捶门声将他惊醒。 “沈玉!候爷叫你快些过去伺候,别磨磨蹭蹭的偷懒!” 管家嫌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只觉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主人好心将他从洗衣坊调出来,结果打个屁股就想偷懒不干活了? 沈砚挣扎着起来,这时感觉屁股上的痛轻了许多。 暗道这管家给的药真是厉害,下次得多要些备着才行。 刚到了梁煜书房,还没开口梁煜便要出门,他只能紧紧跟着,虽上了药,但这走动间屁股还是隐隐作痛。 梁煜命人将最后一车货物送往店里,自己则慢悠悠在后面走着。 西凉国虽小,但却十分繁华开放,所以这京都的夜景也值得一观。 但沈砚实在没心情观赏夜景,每走一步屁股就一抽一抽的疼着,他实在受不住,伸手抓住梁煜的手,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干什么!”梁煜瞪他一眼,用力抽回手。 沈砚一脸失落,只能咬紧牙关跟在身后,又暗叹幸好打的是屁股,这要像在王府一样打他背,依着他这身板怕是心肝肺都要打碎了。 想到这,不由心中一酸。 自己只受了这一回,就痛得如滚油泼身,他受了那许多板子,不恨他才怪,于是心中那丝怨忍也渐渐的没了。 难怪当初他会说,欠他的总会还。 自己确实是欠他,他喜欢这样让他还,他便乖乖还,只求还完后,他别再怨恨他,给他些好脸色 沈砚一路胡思乱想跟着,以为他是要去铺子里,不想梁煜竟停在一间青楼门前。 沈砚现在对青楼这种地方,已经吓出了阴影,心中对逼良为娼的更深恶痛觉,看见梁煜竟想去这种地方,脸色一下变了。 “梁煜,我不许你进去!”他猛抓住他,满脸怒色,“你想去嫖姑娘?我不许!” 不止是厌恶这种地方,私心也绝不允许他做这种事。 梁煜是钟意的,也是他的。 梁煜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一个小厮管起了主人的事了?何况,我进去是要见一个人,有正事要谈,别无理取闹” 沈砚楞了下,暗松了口气。 不是嫖姑娘就好。 他也知道这些行商的,就喜欢去这种地方谈生意。 想到这他才更奇怪,跟在梁煜身后奇道:“以你的才气,在西凉朝廷谋个差事不是难事,怎么要去做下贱的活” 梁煜转头冷瞪了他一眼。 如今不过是个下人,还敢看不起商贾,还以为自己是那小王爷呢! 沈砚看他神情,就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心中叹息,果然这人自己永远也摸不透想法,不过他不在西凉朝廷为官也好,总算没有背叛东凌,只是做个商人到底是委屈了他。 到了二楼某个雅间外,侍人见了梁煜,恭身行礼并掀起门帘子。 沈砚跟在后头,进去就听见里面琴鸣阵阵竹丝声声,缭缭的暧昧香气直冲鼻尖,不由直皱着眉头,伸手去扯梁煜袖子。 梁煜直接甩开手。 进了里间,便见一个身着宝蓝华衣的年轻公子,此人正是西凉第一富商张延。 他坐在上座,身板挺直,见了梁煜连忙起身迎来,脸上笑意盈盈:“梁兄,可算等到你了,快进来”说话时直握着梁煜的手,拉着坐到身旁位上。 沈砚看得瞪直了眼。 这人说话便说话,拉人家手干什么。 梁煜也真是,竟就让对方这么捏着 “我也是刚回京都,这才有空来看你么张延兄所托之物今日总算带来”梁煜笑了笑,将带着的小盒取来递上。 沈砚听他语气比起平常多了许多温情,心里更不是滋味。 张延打开一看,里间是一支肥美的野山参,他看得一喜,拱手朝梁煜再三道谢收下。 张延感受到注视目光,看见沈砚,不由面露惊讶,“梁兄,这位是?” “府里下人而已。”梁煜不等他回答,摆了摆手,沈砚听得心里堵得厉害,又无可辩驳,只能咬牙闭嘴。 “张延兄上次提的商会的事情” 梁煜一来就开门见山,只想先办正事,但他一开口,对方就抬手,含笑摇头:“梁兄急什么,夜还长着 沈砚屁股痛不敢坐,站在梁煜身后,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不由怪异的瞪了梁煜一眼,他不会不嫖女人却是要来这嫖男人吧 那张延说着笑,又拍拍掌。 门外果真走进来两个漂亮公子,一人身边坐了一个。 梁煜满心无奈,这真是什么时代谈生意都爱来这一套。 不好拒绝只好婉谢了。 沈砚见那小馆贴在他身上,一口一口喂着水果,亲昵的样子看得心里直泛恶心,心里愤愤怒骂梁煜不懂洁身自好,再呆下去怕要闷出病来,干脆偷偷溜了出去。 梁煜斜睨了眼,又装着未看见。 沈砚站在外面走道,小心翼翼坐在过道的凳上,吃着小桌上花生,看着楼下大堂众嫖客与姑娘嘻笑,一个个就像在上演美女与野兽,实在是伤眼。 无聊之时,干脆趴在桌上小眯了会。 一个路过的男人见他趴在桌上,露出张半完好的脸,生得细皮嫩肉,秀美动人,伸手朝他脸上摸来。 沈砚惊醒跳起,那客人见了他另半张脸,吓得倒尽胃口,醉熏熏骂了声丑八怪,一脸悻悻离去。 沈砚又惊又怒,脸色通红一片。 他咬了咬牙,抓起桌上酒壶,追上前去,伸手在那醉酒男人身上拍了拍,男人下意识转头,瞬间就被他酒壶砸在了脸上。 “嫌子!”男人楞了下,反手一巴掌抽来。 沈砚闪身一躲,那男人往前一扑,一下没扑倒,反而因为身材高大,竟从二楼护栏边摔了下去,当场就脑崩血流了一地。 大堂的客人吓得惊叫四散。 楼下两名护卫刷的拔剑跑上来,架住沈砚就往楼下拖,沈砚自是大力挣扎,一边大叫梁煜名字 “这是出了什么事?”张延与梁煜在里面谈事,听见外面吵闹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二护卫见他出来,立刻收了剑,“公子,这小子害得京兆尹之子死亡,怕要牵连楼里,属下这才想将他收押” 梁煜眉头一沉,“你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沈砚满心委屈,瞪着他反驳:“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这男人不长眼来调戏我” 那护卫听了,嘲笑一声:“调戏你?他怕是眼瞎了。” 沈砚握紧了拳头,真是虎落被犬欺,如今一个青楼的护卫都敢嘲笑他了。 张延一双细长狐狸眼盯着沈砚看好一会儿,摸着下巴忽的笑了:“梁兄,人你可以带走,不过,你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何必?”梁煜未看沈砚,眉头一挑淡声道:“他虽是我府上下人,惹了祸自然该他自己去担责,你们送他见官就是” 沈砚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看向梁煜。 张延满眼审视目光,见梁煜不似说笑,想了想,朝两护卫点点头。一得他令,护卫立刻揪着沈砚就往楼下 At.o 沈砚奋力挣扎着,但根本不是这两人对手,只能被人强行带走,他最后看了梁煜一眼,却见他站在高处,手中捏着一只杯子把玩,根本没看他。 这一刻沈砚心已凉透。 突然清醒过来,他以为他们只有彼此可依靠,现在才发现,不是,梁煜不是,出了王府外面的天地对梁煜来说更广阔,梁煜不需要他。 但对他来说,梁煜却是唯一。 但这个他想依靠的人,根本不稀罕。 沈砚难掩伤心,一下落泪。 这一年来在外流浪,生活逼迫出的所有伪装的坚强,在梁煜面前轻易就被他击碎,打回了原型,在他面前的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他面前,眼泪总会不由自己。 京兆尹之子死在青楼,他是直接嫌疑人,被关进了京府大牢。 沈砚第一次坐牢,里面又冷又黑,事关生死不免让他异常紧张,加上时不时传出受刑犯人的凄厉惨叫声,更受煎熬。 连着七八天,没有人提审,也没有人来看他。 沈砚提心吊胆的在牢里过了些日,只觉自己是被放弃了,若粱煜不肯救他,他个无势之人得罪京城县令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绝望之时,这日夜里却被京兆尹私下提审。 沈砚一五一十的相禀完,京兆尹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点头表示已知悉,叫人将他手上枷锁去掉,告知他无罪,可以走了。 沈砚恍恍惚惚的走出京衙大门。 这时天黑了大半,沈砚走出京衙深巷,到了巷口尽头处,却看见一抹高挑黑影。 先是吓一跳,细细一看却辩出是谁。 沈砚鼻尖一酸,黑暗中狂奔上前,冲动的一把将来人抱住,埋在他怀里哽咽出声:“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混蛋为什么现在才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梁煜一动未动,语气阴沉沉的问:“竟对主人无礼,屁股是想挨板子了?” “嗯”沈砚在黑暗中埋在梁煜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气息,心中酸里又参了丝甜,揪着他衣衫不放,“主人只管打我板子吧” 牢里担惊受怕了许久,这屁股的伤倒是养好了。 “别坏了规矩!”梁煜神情阴郁,扯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第159章 男妾难为(19)
沈砚吸了吸鼻子,连忙跟上。 “下次,少给我找麻烦”回到梁府,进门前梁煜阴沉沉提醒了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沈砚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咬了咬唇,还是将抱怨的话吞了回去。 梁煜去了书房,沈砚则充当著书僮,安静的给他磨着墨。 这活比起洗衣,自然是轻松了许多。 梁煜蘸了墨汁提着笔好一会儿,终落笔成书,干尽后又找了信封放入,用火漆封了口。 沈砚看得好奇,他是在写信,写给谁的? “你下去吧。”梁煜看了他一眼,将信收进了抽屉。 沈砚见他神情难掩失落,一时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滋味,他默默的走出了书房,在院子里傻站了好一会儿。 许久不见人出来,反而手背上被蚊子叮了两个大包。 一时痒得难受,忍不住蹑手蹑脚到了窗口,趴着从缝隙朝里望去。 却见梁煜手上拿着一块圆形白玉佩,雕琢精致。 他握着那玉佩看得目不转睛,手指一阵阵的摩拳,看着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情人。 不就是一个玉佩,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砚看得心里发酸,心想若寒王府还在,这样的玉佩他要多少有多少。 沈砚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那样的神情,心里竟说不出的酸涩难受,咬咬牙,突然大步走进了屋里,上前一把从梁煜手中夺过玉佩。 “你干什么?”梁煜正思绪沉淀,被他突然夺走,脸上煞气冲天怒吼了声。 沈砚吓了一跳。 反而握得更紧,离他远了几步,拿着玉佩打量,语气酸溜溜的,“呵,梁少卿这是在睹物思人?这是你老情人送你的?” 他细看一眼,才发现这玉佩一面是龙一面是凤。 哼,龙凤?! 梁煜瞪着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沈砚被他看的心里有点怂,但却就是不想将这东西还他。 “你别忘记了,你还是我沈砚的五夫人”沈砚看着他眼神,心里有点发虚,连退了几步,说到这时却 理直气壮起来。 “是么?”梁煜站起了身,冷笑朝他走来。 沈砚双腿直抖,退到了墙角,又挺直了背脊,睁大眼强作镇定:“没错除非我休了你,或者把你卖了,否则我沈砚还是你丈夫。” “在我面前,你还敢想着别人?” 沈砚越说越生气,握着那玉佩,愤怒瞪着他:“你是有主的人,不准背着我偷人,明白没有?” “还我。”梁煜来到面前,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沉着脸伸手索要。 沈砚连忙将玉佩藏到背后。 梁煜神色一冷,伸手到他背后抓住了他的手,沈砚咬紧了牙关,手掌握紧成拳死不放开,梁煜脸上动了丝怒,掐着他腰厉声道:“给我!” “不给!”沈砚害怕他的眼神,但更固执的摇头。 梁煜不再废话,双手环过他腰,将人整个圈在了怀里,抓住他藏在背后的手强行去扳他的手指。 沈砚埋在他胸膛里,那温暖的气息让他心生眷恋。 他粗暴抢夺的行为,却让他莫明红了眼眶。 他这么想要么,他就是不给他。 不能给 “沈砚!松手!”梁煜两手抓着他拳头,刚扳开一根但他很快又握紧,恼得他动怒喊出了名字。 沈砚听他喊自己名字,心中一酸,更咬紧了牙关不吭声。 梁煜低头怒视着他,沈砚不敢与他对视,干脆闭上眼睛,但两人紧贴的身体,这种暧昧却让他一阵心悸。 “真是找死!”梁煜语气一沉,已然失去了耐心,抓在他拳上的手使上了蛮力,强行将手指扯开,却因为愤怒一下将沈砚三根手指扳得骨折。 喀喀的三声脆响,沈砚痛得一声惨叫,脸色死白一片。 梁煜脸色微变,手上力道松了,退后两步,冷冷道:“真是自讨苦头!” 沈砚咬紧牙关,哆嗦着将背后的手伸出,只见中间三根手指往后扭曲着,“对,我就是不准你拿着别人的东西你别想给我头上戴绿帽” 梁煜脸上紧绷的情绪,好一会儿才有所松缓,听见这话微皱眉头,手一伸便拿走他掌里的玉佩,转身锁进了书柜抽屉里。 沈砚楞了楞,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了上来。 但这只是片刻,下一秒他直冲上来,扑在梁煜身上愤愤然,“你这水性扬花的男人!把那玉佩扔了!我才是你丈夫!” 梁煜脸色发黑,这小王爷真有泼妇架势。 “别胡闹!”梁煜推开身上胡搅蛮缠的人,盯着他那手看了会儿,还是抓过帮忙正了骨,沈砚痛得脸色一片青白,泪在眼眶里直滚。 沈砚看着他拿着纱布缠着手指,心里有点痛,又有点甜,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这人时心里竟有这么多复杂的感觉了。 可一想到他因为别人的玉佩,将自己手弄伤,心里又难过得要死。 难道他才来西凉一年,就喜欢上了谁吗 那干嘛叫他来西凉,干嘛给他希望? 真是坏透了的男人。 “你是有夫之夫,就算我爹死了,寒王府没了,这一点也不能改变,梁煜,你不能背着你丈夫与外人勾结,你这是要被沉塘的” 沈砚三根手指上缠着白布,心想这唯一的一只手也暂时不能用了,嘴里则喋喋不休的提醒他。 “你装什么傻?我们是不是那样的关系,你心里没数?”梁煜嘴角一撇,这家伙还想拿以前的关系来压他? 见他不想认,沈砚又伤心又生气。 他哆嗦着伸手进怀里,拿出一张圣旨,白着脸道:“东凌皇亲口御令,这证据可通天地为证,你还想抵赖?” 梁煜嘴角一勾:“是么,那你敢回去找东凌皇为你作证么?” 沈砚张了张嘴,一时哑了声。 他是个漏网的罪臣之子,东凌国的通缉犯,自然是不敢再回去了。 这家伙就是吃定了,才有底气? 沈砚无可辩驳,不免气闷得慌,又见梁煜唇边勾着笑,眼睛亮亮的样子煞是好看,心中一动就贴了上去亲了他。 不过是一时冲动,吻上去时心中却如天雷勾动地火。 一瞬间电流击过一般的悸动,让沈砚不由自主想要更多,他紧堵住梁煜的双唇,凭着本能在他嘴唇上急切的啃吻探索。 那柔软让他心神荡漾,但下一刻又被狠狠推开。 “我是你的丈夫,吻你是我的权力。”沈砚微乱的呼吸稍平了些,看见他微怒的表情,心情却好了几分。 刚刚真的是冲动,但亲上去时,心中却霍然开朗了。 “别搞笑了,我们算什么夫妻?”梁煜起身朝外走去,沈砚急急在后面跟上,摸摸发热的脸,急声道:“你是怪我一直没有碰你?那今晚我们就可以圆房” 梁煜猛地转头,上上下下看了会儿。 倒是笑了:“我看你怕是忘记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了,还把以前那一套用来对付我?沈砚,你如果想留下在这,就只能是我的下人,如果你不接受,我现在就可以送你离开” 沈砚脸色一白,虽是他脸上带着笑,那眼神却是冷得很。 他心中所有的热情,都被泼了盆冰水,是啊,他怎么忘记了,梁煜恨他,虽次次救他,但依然恨他 不过没关系,他有耐心等。 他有本事恨他一辈子。 “好,主人。”沈砚立刻做了选择,当然要留下,不留下怎么暖他的心,他恨着他时尚留了一份情,不恨他时,该又如何深情呢。 沈砚怎能将这份情让给别人。 他立刻贴上前去,眼巴巴望着他说:“我现在手伤了,暂时干不了活,但是主人我还可以为你暖床” 沈砚说完,脸已赤红一片。 但他们本就是夫妻,以前未有过实质行为,真是想想就后悔啊,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梁煜目瞪口呆,这小王爷真是行事出乎他意料。 “为我暖床,你不看看你自己的脸。”梁煜冷冷哼了声,一脸嫌弃,“还有你那声音,谁听了都得做恶梦,我可对你没性趣” 说完越过他大步离去。 沈砚脸色一白。 他摸了摸脸上的烧疤,心里泛起一阵一阵苦,以前脸容完好时梁煜都没喜欢过他,现在这样的自己怕是更看不上吧 但他立刻又宽心告诉自己,他们是有婚约的,不管他再嫌弃,自己与他还是夫妻。 虽这么想,但想着他的话他的眼神,心里还是难受。 几天后,沈砚戴了顶帷帽抽空出了府,找到了一家药铺。 遮遮掩掩的进去,小声问着大夫,“我这脸上的伤,还有嗓子,有法子治好么,之前不小心在火里烧坏了 脸熏坏了喉咙,如今我家那妻室嫌弃,求大夫帮帮忙吧” 老大夫听得惊奇,看他这失落样子,不觉同情。 捋须皱眉,责备道:“这世上哪有妻子嫌弃丈夫的道理,为何不直接休了?” “我那妻室很好,是我从前对不住他”沈砚声音苦涩,只追问着老大夫:“大夫,你看我的脸能治好么” 老大夫叹息一声,“你这脸上的疤只能用药变浅一些,完全去掉老夫却是无能为力,至于你这声音,倒也可以治。” 沈砚半喜半忧,提着药包神不守舍回到了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