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练习什么？就是拥抱，让彼此熟悉并沾染彼此的味道呗。
“哦。”焉雨舟连忙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不敢直视沈辞那一对似乎能直击心灵的眼睛。
“所以，麻烦你，要尽快习惯这种事。”沈辞再度冷冰冰地开口，仿佛例行公事一般交代着最平平无奇的工作。
“知道了。”焉雨舟感觉有点失落，心里头就像一个期待落空了一样。究竟是什么期待，他暂时还没有想清楚，而且也没打算细究。
他只是强迫自己这样理解沈辞的意思，他们为了应付沈爷爷，所以要每隔一段时间要在同一张床上睡一觉，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沈辞看着焉雨舟的样子，没有再讲话，两个人谁也没有理谁，只是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因为上午来不及去军训，焉雨舟索性跟导员请了假，在沈辞去了公司后，直接被司机小王送回了别墅。
焉雨禾的痕迹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家里里三层外三层地消毒，除了他和沈辞的味道，找不出任何其他第三人的信息素。
焉雨舟想起前天沈辞那一副极度嫌弃柠檬信息素转身却将他揽进怀里的样子，心里面忽的动了一下。
好像那一刻，自己是被需要着的。
想起沈辞的怪脾气，焉雨舟想着还是要尽职尽责，替自己的弟弟将烂摊子收拾干净，在沈辞晚上回来之前，将沈辞的房间再度清洁一遍。
以防那个死冰山又跑进来霸占他的床，弄得他一晚上都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拿着一块抹布，任劳任怨地在沈辞房间的边边角角开始擦拭，甚至加了一点消毒用的酒精。
床边的地板上，有一处位置没有清洁到，焉雨舟走过去，蹲了下来，准备认真地收拾一下。刚准备擦拭，目光被床下面一张只露出来半个角的纸给吸引了过去。
想必是沈辞的什么文件不小心掉在这里了，焉雨舟将纸张从床下面的缝里抽出来，顺带着看了一眼。
当看到那张纸上写着的是“复检报告单”几个大字的时候，焉雨舟的眼神下意识地变得认真而专注起来。
粗粗略过沈辞的姓名和一堆他看不懂的医学术语，直接朝着最下方的检测报告结论看去，当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后，焉雨舟直接被上面的结论震在了原地，半天不能回神。
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眼前不知何时被一层雾水蒙住，焉雨舟甩了甩脑袋，再度读了一遍上面的复检结论。
“重度omega排斥症，建议药物治疗，并按期复检。”
检测报告时间显示，是一个月前。
原来，一直以来，沈辞的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相反，如果仔细想想，沈辞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患有omega排斥症的人的症状。
而且，还是重度。
焉雨舟感觉脑袋有点蒙，耳边是嗡嗡的，他慌张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百度搜索起关于这个病的一些症状。
结果，越看，他心越凉。
重度omega排斥症患者，会在接触到omega的时候，手脚冰凉，直冒冷汗，恶心干呕，浑身颤抖，下意识远离，更有甚者，会身体产生剧痛。
原来，沈辞这么多天，每次在他身边，都会是这样一种难熬的感觉吗？
是了，他猛地想起来，那天，焉雨禾在沈辞房间发热，漫天的柠檬味道冲出来的时候，沈辞就是立马就变了脸色，躲到一边干呕了好久。
那样子，当时都把他吓坏了。
而他忽然想起来，这些日子两个人的点滴细节。比如，沈辞一进车里就将车窗降下来的举动；比如，他那天还沈辞外套的时候沈辞下意识退后一步的动作；比如，整间别墅，除了他全部都是beta；再比如，沈辞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他最讨厌的，就是omega……
如果和这个病症联系起来，那么沈辞的这些他看起来很奇怪的行为，便完完全全说得通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
焉雨舟将纸张放到原处，无力地坐在地上，手捂住到胸口的位置，那里竟然有一点点难过。
那么，他发热期的时候，帮他咬，给他闻，这几天以来，白天练习拥抱，晚上抱着他睡觉，大概也是沈辞身为他合法另一半的尽责之举。抑或，是为了应付沈爷爷的权宜之计吧。
可是，即便是这样，这样对一个omega排斥症的重度患者，难道不还是过于残忍了一些吗？
沈辞，到底是自己一个人忍了多少？
【作者有话说】：
答辩结束，正在等结果，被老师轮番批评......有点悬（祈祷能过）
祝顺利，今天还有更新~
第37章 病，还不如不治
当晚，许是因为上午从沈爷爷家去公司路途较远耽搁时间长，沈辞到家的很晚。
不知道为什么，到家后的沈辞又闻到了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进门的瞬间，他眉头一皱，甚至以为是不是前几天刚在他房间发完热的焉雨禾又找上门来了。
然而，并没有。
客厅里一片空荡，空荡到有些沉寂。宋妈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听到进门的声响后，探出头来，冲着沈辞恭敬地笑了笑，“沈先生，您回来了。晚饭都给您温着呢。”
沈辞随意地应了一声，眼神却在整间别墅上上下下地扫视着，眉宇间有些不甚开怀的意思，半天，他都没有寻到那个红茶配着桃花的可人在哪儿。
“今天又做大扫除了？”沈辞洗个手，走到餐桌边坐下问将饭菜端上来的宋姐。
宋姐点头解释，还眨眨眼揶揄地笑笑，“对呀，是夫人吩咐我们这么做的。先生，夫人对您，真是一百个贴心呢。”
沈辞原本有些低落的心因为宋姐的这句话变得开心了一点，不过空气里都是清新剂的味道，现在并不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情，于是还是微微皱了眉，“夫人吃过了？”
宋姐回答，“可能是做清洁有点累，吃完就回房间了。”
沈辞点头表示知道了，接下来沉默不语。往嘴里默不作声送着饭菜的时候，心里头却想的是，待会要找个理由去他房间瞧瞧他。
焉雨舟一个人窝在房间的角落，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他仍旧在内心里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沈辞的异样，在他穿书过来的这些日子里，因为他一个人的任性，沈辞到底纵容并且独自承担了多少。
眼前雾蒙蒙的，脑海里仍旧不停地闪过上午在沈辞房间发现的那一张令人心痛的报告单。他将脸埋进手臂，在没有开灯的黑暗里，沉默不语。
忽然，想起了敲门声。冷淡却不失礼貌地连续三声，带着不急不缓的频率，即便是恭敬的宋姐，也敲不出这么富有规律性的调性。
是沈辞。
想到这里，他心头开始砰砰砰跳了起来，一同涌起来的，还有一股难过和悲伤。仿佛，门外关着的，是你注定需要远离的人。
许是没听到想要的回应，门外的人再次敲了三下门。这一次，频率和声响比刚刚，显得略微心急了些。
焉雨舟知道，终归是要见面的，躲不是办法。于是磨磨蹭蹭地从角落里站起来，来到门口，将房门拉开，然后调整好自己的思绪，对上门外那一对深重而写满关切的眼眸。
似乎是没料到这么早焉雨舟的房间却是黑着的，沈辞在门外微微皱了下眉头，略带犹豫地问了句，“睡了？”
焉雨舟调整了下呼吸，抬起头说谎，“对，睡了。”
“是做大扫除累到了吗？”沈辞感觉的出，焉雨舟简短的几个字里面带着鼻音，好像感冒了，又好像刚刚哭过。目光在他脸上专注地瞧，似乎想要参透他的情绪。
“恩。”又是一个简短的应答音，焉雨舟的眼神淡淡地，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冷冰冰地问出一句，“这么晚了，有事吗？”
沈辞愣了一下，他想说我想你的信息素了，想抱你了，想狠狠地咬你了。可是，面对焉雨舟的脸，他还是克制住了进去房间的冲动。
毕竟他看得出来，焉雨舟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低落和疲惫。
许是这几天大扫除，真的令他有些受伤和累到了吧。
“以后，没有外人来的时候，不必做大扫除。”沈辞开口，对着面前一脸脆弱的小人儿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一种，只对焉雨舟一个人的信息素着迷的地步。
焉雨舟听了，神色闪过一丝不忍，像是对他有所埋怨似的，连带着语气也是闷闷地，一字一句落地有声，跟沈辞保证也好像跟自己保证一样，“您放心，今后家里绝对不会来其他omega。”
没错，焉雨禾再敢来一次，他焉雨舟首先第一个不同意。让沈辞难受成那个样子，甚至躲在他的房间都不肯出来，最终却连责备一句他的话都没有，沈先生，是要有多大的定力和气度，不跟他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和计较啊。
想到沈辞做出的牺牲，焉雨舟心里更难受了，他眼眶微微湿润，再度强调了一次，“沈先生，我保证，家里不会有味道了。”
连我的味道，也不会有。
沈辞轻轻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好奇，“你今天怎么了？干嘛神经兮兮的？”看着焉雨舟那一脸脆弱可怜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手臂下意识地举起，想要摸摸焉雨舟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