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雨舟回过神来，慌忙“哦”了一声，然后木木地跟着沈辞一道进了厨房。
给自己重新盛了一碗粥，来到餐桌边坐下，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因为纠结而异常精彩。
明明是想跟沈辞保持距离不在一个餐桌上吃饭才端着粥打算回卧室自己喝的，没想到忽然身体就软了，明明半夜那会儿吃了东西以后都没事儿了，刚刚忽的那一下是怎么回事。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寒雪味道，焉雨舟暗搓搓地用鼻子一点一点吸着，闷着头一个劲地喝粥，不想说话。
沈辞本来就话少，吃饭的时候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吃着，完全没有讲话的意思。
宋姐将客厅里面的碎片收拾干净，地板也拖了一遍，再次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先生和夫人各自吃着饭，全都冷着一张脸，全程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暗自叹了口气，先生和夫人两个人，吵个架怎么还没好？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吃完了，沈辞身上还穿着刚运动回来的运动服，对焉雨舟说了句，“先去车里等我。”然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想必应该是去换衣服。
焉雨舟吐吐舌头，回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先出了别墅，看到司机小王已经等到那里，便笑着打了个招呼，在副驾驶和后座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坐进了后座。
司机小王在驾驶位上，手机忽然响了。他接了起来，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还是顺着小王十分不隔音的音响传了出来。
“小王，下午三点，来公司接沈总，去安世医院复查。”那边的人说。
司机小王“恩”了一声，恭敬地答，“好的，梁特助。”
焉雨舟心里疑惑了一下，等小王挂了电话，试探着问，“沈先生他，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小王背对着焉雨舟的后背僵硬了下，随后微微偏过头，恭敬地笑了下，“夫人，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焉雨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就算司机小王真的知道，不向他人透露雇主的病情，也是应该的。焉雨舟刚刚那么一问，问完自己也有点后悔，他和沈辞本来就是一纸契约的关系，无端打听别人的隐私，这样太不妥了。
沉默间，车门被人拉开，焉雨舟偏头，沈辞已经换好了一身高定西装，坐了进来。
夹杂在山间寒雪里面的，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看来，沈辞还利用短暂的时间快速冲了个澡。
焉雨舟撇撇嘴，真是个有强迫症的洁癖。各方面都是。不过，这信息素的味道，真好闻啊……
察觉到身边的视线，沈辞猛地朝他看去，发觉焉雨舟正呆呆盯着他看，脸色耷拉了一下，直接把焉雨舟吓得立刻偏过头去。
一路上，焉雨舟正襟危坐在一边，身体紧紧靠着车门，尽量离沈辞远一点，为自己刚刚的花痴表现唾弃不已。
沈辞指不定会怎么讽刺他呢，肯定又说什么不要痴心妄想试图勾引他之类的话，哼，焉雨舟小脸耷拉了下来，心里面被伤害的自尊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沈辞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脸色，一会儿愤愤不平，一会儿可怜巴巴，令人哭笑不得，摸不到头脑，看着还怪惹人心疼的。
车子先开到了温京艺术大学正门门口，焉雨舟垂着头跟沈辞和小王道个别，就飞快地打开车门跑了下去，一溜烟地，就没影了。
沈辞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灰溜溜跑掉的样子，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神色。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瘦巴巴跑起来像个小兔子的omega，还挺可爱的。
而他身上的味道，红茶，恩，很想喝。
焉雨舟一路小跑，直到确定自己跑出了沈辞的视线方才停下。
喘着气拿手捂着自己胸口，那里面的小心心跳的怪厉害的，尤其在车里面不小心闻到沈辞信息素的时候，他拍了下自己脑袋，嘴里说了一句“没出息”！
干嘛跟个思春的小姑娘似的。
忽然，身边有个声音叫住了他。焉雨舟下意识回头，来人是昨天刚刚认识的那位同班同学，给他买过水的潘峰。
“早。”焉雨舟咧嘴笑了一下，看着潘峰走到他身边。
“刚刚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潘峰笑着问他，“你要是不跑，我都没看到你，嘿嘿。”
焉雨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没什么，你也去操场吗？一起吧？”
潘峰听了眼睛亮了亮，连忙应了一声，“好。”然后跟着焉雨舟两个人一道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
尽管是二三月份，但是正是温京这样一个南方城市夏季初始肆虐的时候，尽管是上午时分，仍旧很热。两个人身上都出了点汗。伴随在空气中，还有信息素的味道。
焉雨舟微微皱了皱眉，尽力忽略鼻间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气息，不过他还是做了下判断，好像是草原。并不难闻，但也并不喜欢，总之就是毫无感觉。
不像沈辞的味道，清新，沁脾，打住……不要再想了，再想脖子后面那处位置又要开始突突突跳个不停了。
说来也奇怪，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明显不对劲，有时候虚脱，有时候发烧，浑身无力，腿酸脚软，好像饿了三天脱水的样子。
和潘峰并肩走着的时候，焉雨舟想着再这样下去，得抽个时间去看看医生了。别自己还没找到回到现实的办法，先生了场怪病死在这儿了。
他还没娶媳妇生娃，他要是死了，花呗没人继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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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是不是发热期到了？
沈辞今天进公司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虽然不明显，但是脸上那已经融化的冰山让前台小姐姐和同公司员工大吃一惊。
也难怪大家会吃惊，他们跟着沈总干活已经有几年了，沈总向来就是一副冰山脸，即便是收到公司成功上市的好消息的那一刻，也只是目光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而已，嘴角都没有弯过一下。
特助梁新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总的变化，心里暗自赞叹的是，新进门的沈夫人，可真不是个一般的omega呢。
他看着沈辞坐进办公椅，毕恭毕敬地上前一步，将药准备好，等沈辞服下后，开始打开文件夹例行汇报今天沈总的行程。
“上午十点，有几位温京艺术大学经过初轮筛选的学生前来面试，您和韩总作为特别主考官，十点之前到会议室。”
沈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直接奔着会议室去了。
韩允基本上也同时到了。看见沈辞从另一个电梯里出来，上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沈辞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怪异地问了一句，“有吗？”
韩允挑挑眉，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啊，自带温柔气场，我跟你共事这么久，没见你心情这么好过。”
韩允说这话的时候，站在他二人身后的特助梁新赞同地点了点头，让韩允瞧见了，笑着说，“你看，你助理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沈辞脸上浮现一丝疑惑，自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跟平日有什么不同，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跟韩允一道走进了会议室。
面试正式开始，今天来面试的都是温京艺术大学经过前两天第一轮筛选之后选出来的学生，大概十来人。
从第一个人进来开始，沈辞和韩允便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些学生，眉头紧紧皱着。
痕迹太重，怎么表现都像经过训练演出来的一样。
一开始的十二位，通通被韩允黑着脸毙掉了。
只剩下最后一位，韩允往简历上看了一眼，随意看了眼照片，然后找到面试者的名字──萧木。
韩允的耐心已经随着面试时间的拉长而逐渐告罄，对最后这位也没有抱有什么期待，听见进来的脚步声，随意地抬眼，然后──
心跳停了一拍。
……
焉雨舟今天一整天都觉得不舒服，那种感觉比昨天更甚。不只是被太阳晒得头昏脑胀，而是从身体里面发出来的燥热。
浑身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炉，不停地燃烧，不停地翻涌，没多会儿，他整个人就口干舌燥，身体微微颤抖。
教官发觉了他的异样，好心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关切地问了句，“同学，你还好吗？”
焉雨舟嘴里已经非常地干了，现在他觉得连讲话都困难，只好扯着干裂的嗓子，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撕裂的感觉，“报告教官，我想喝水。”
教官看出这个同学确实不太对劲，又是个omega，自然应该特别照顾，便点了点头，“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焉雨舟对着教官鞠了一躬，拖着无力的身体走到一边的阴凉处坐下，然后随手拿起了自己早上在超市买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下去。
一瓶水很快见了底，身上的燥热却并没有因此有所缓解，相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他闻到了周围各种各样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