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是顾父,主要是通知顾宣朗,他们明天就要飞回国了,并要求与他和朗青鹤见面。
自从上一次顾父离开后,顾宣朗心里面一直惦记着顾父的身体,虽然他们平时也会电话联系,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在第二天中午就到机场去接多日未见的顾父和顾母,并带着他们去了京市最出名的家庭餐厅。
一到餐厅顾母就让朗青鹤坐在自己旁边供她端详,顾父在一旁瞧了对着顾宣朗点点头,“这些日子你表现得不错,知道为自己未来着想了。”
“没错,青鹤也被你照顾得不错,他比我离开的时候有精神了,也爱笑了。”顾母接过朗青鹤为自己倒的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主要是青鹤好养活,随便带哪去都成。”顾宣朗见顾父顾母身体都很不错,这才放下了心,他在饭菜上桌的时候,主动拿着公筷为父母和朗青鹤夹菜。
顾父因此想到之前自家儿子在车上与自己说的那些话,转过头看向正鼓着腮吃菜的朗青鹤,声音比脸上的表情还要柔和,“青鹤,我记得你是学习设计专业的,如果你更愿意在京市找对口工作,爸爸也会帮你找到的。”
伴随着顾父说完话,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向朗青鹤,朗青鹤忙不迭放下筷子并擦了擦嘴,摇头如拨浪鼓一般,“……爸,其实和宣朗哥去农场也很不错,那里很自在,我也可以帮他设计农场,而且……我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顾母听了忙在桌下用手拍了拍顾父的大腿,顾父很快地就领悟上去,朗青鹤的母亲在再婚前也许是个好母亲,但是再婚后有了另外一个小儿子就另当别论了,她怕顾家向她和家里索债,也怕自己的小儿子背上债,直接狠心将朗青鹤送来还债。
顾父沉吟片刻点点头,“嗯,爸爸和妈妈尊重你的选择,就算你以后在农场待腻了,爸爸也能帮你找到工作。”
“嗯,谢谢爸爸和妈妈。”朗青鹤眼眶微热的点点头,低下头佯装吃起菜来,以掩盖自己此刻的感动。
以前在看小说的时候,顾宣朗就知道朗青鹤缺乏亲情以及种种情感上的关爱,所以他才会用最柔和的方式感化朗青鹤,如今他伸出手拍了拍朗青鹤的肩膀,随后又假装生气的样子活跃着气氛,“爸,我之前没有工作,也没见你对我这样说,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别人会以为青鹤才是你的亲儿子,我反倒是捡来的了。”
“青鹤本来就是我的儿子,我怕别人误会?”顾父也破天荒地跟着自家儿子一唱一和起来,“而且你之前每个月都会被我带去做亲子鉴定,这可是京市人尽皆知的,你的地位可是稳着呐!”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再这么说下去,这饭菜可都要凉了。”顾母笑着打趣,紧接着为朗青鹤夹了一筷子的菜,“青鹤别理他们,你多吃一些,你太瘦了。”
“你也多吃一些,别光顾着跟我耍嘴皮子。”顾父主动拿着公筷为顾宣朗夹了一筷子的菠菜,“多吃点菠菜身体壮,这经营农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多补充点能量。”
“好的……爸爸。”顾宣朗挑了挑眉,总觉得自家老爹拿自己当大力水手了,他心里腹诽着,但表面却仍是很乖巧的吃光了顾父夹来的菠菜,他见顾父仍要为自己夹菠菜,自己则反客为主的也帮顾父夹起了菠菜。
顾父没有自家儿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家儿子长大了,不光与那些狐朋狗友断了关系,还开始自力更生了,虽然这些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虚幻,但是他还是决定相信,他吃完了碗里的菜,郑重其事地看向顾宣朗,“宣朗啊,年轻人就该这样拼搏,爸爸支持你这次的决定,就算你没有成功,爸爸也为你感到骄傲。”
“爸,你不要这样没有自信。”顾宣朗打断了顾父的话,调皮的坏笑着,“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青鹤呢,你难道不相信青鹤?”
“这是哪的话,我当然相信青鹤。”顾父将视线定格在此时正红着耳朵尖儿,不停向自家儿子传递眼神的朗青鹤身上,一直内疚的悬着的心终于舒坦了些。
顾父一直内疚自己擅作主张同意朗青鹤和自家儿子结婚,总认为是自己害了朗青鹤,如今自家儿子有所改变,朗青鹤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着家里的每一个人,这绝对是一个好兆头,他愉悦的喝了一口茶,似是要把这一天的话说完,“既然你们都这样有决心,当爸爸的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我认识的朋友里有一个是做种子生意的,他们家的种子不仅在国内驰名,还经常销往国外,下午我带你们去见他,以后需要什么种子秧苗找他就可以。”
“好!爸我和青鹤昨天还在想种子的事儿,我们俩都是门外汉,也不知道谁家种子好,如今有您在我们就放心了!”顾宣朗在之前就咨询过多家种子公司,却因一时间要买太多种子,而不敢轻易下定论,有了顾父的话顾宣朗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偏头看向朗青鹤叮嘱道:“青鹤,今明两天可有咱们俩忙的了,这马上就要到了春种的日子,咱们要提前规划好种植作物,才方便采买种子。”
“嗯!”一听到自己又有活儿了的朗青鹤立刻来了精神。
顾母见状接过话来,“看着你们俩这样有干劲儿,我都羡慕了,宣朗今天下午咱们见完你爸爸的老朋友,不如就带我和你爸爸去看看你们的农场?”
“没问题,我给咱家的新员工打个电话,让他准备准备,咱们晚上就回去。”顾宣朗说完便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餐厅走廊里,顾宣朗与唐柯乐通话完毕,有些犯烟瘾的想去吸烟区吸烟,恰好发现一包厢门口聚集了许多人。
仔细看去是两个中年女子对着正不停赔礼道歉的服务员和店长喋喋不休,大致缘由就是如今仍不敢抬头的服务员弄错了菜品,心不在焉丝毫没有职业道德。
这样的事多有发生,顾宣朗也没在意,他站在原地又听了几嘴,在中年女子放过年轻服务员后便准备离开。
哪知那年轻服务员一直低着头走路,直接就朝着顾宣朗的怀里撞去,这顾宣朗能忍?他一个机智且又充满技巧的走位……没有躲过去。
他只好伸出手把即将冲进自己怀里的人推到了别处,成功让那年轻服务员撞到了墙上。
“你怎么走……顾宣朗?”一直羞于见人的林思云身上传来的痛感,终于抬起了头,想要骂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认出自己面前身着休闲服手拿手机的顾宣朗,恍惚间觉得顾宣朗即熟悉又陌生。
本来还在好奇究竟是谁的顾宣朗,一看对面的人是林思云,顿时就不再说话了,心里暗骂这是什么狗屁孽缘吃个饭都能见到他,这个京市是真的不能回来了。
没有得到顾宣朗回应的林思云,想起之前顾宣朗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再加上自己刚刚的遭遇,心里又是一通无名火,他真的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太不幸了。
自从顾宣朗和自己划清界限不再去他打工的酒吧捧场后,酒吧里的人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不是嘲讽自己就是要和自己发生关系,以前有顾宣朗在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欺负自己,如今顾宣朗走了他才知道那地方是有多可怕。
于是他辞了职,并且为了能尽早攻略到岳书海,他一边在京市各个建筑公司求职,一边在这里打零工。
他曾经向朋友打听过,岳书海曾经来过这里吃饭,所以这里就成了他的蹲守点,但守株待兔听起来容易,等起来其实也挺熬人的,尤其是在这种几率很小的情况,吃了很多苦的林思云这些天的心情都非常不好,从而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越想越委屈的林思云,暗自攥了攥拳头,阴柔艳丽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这笑容里尽是辛酸和痛楚,“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呵,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路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顾宣朗连看都懒得看林思云,他只想快些离开,奈何却被林思云拦住了去路,他的目光再度落在林思云身上穿着的员工服装,心里有些疑惑林思云为什么突然换了工作,不过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林思云主动解答了。
“宣朗,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以退为进的招数也应该适可而止吧!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在酒吧受了多少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林思云明媚的杏眼红了许多,他咬白了自己的嘴唇,像是顾宣朗害得他变成如今这样。
顾宣朗似乎是习惯了林思云的魔鬼逻辑,他仅是冷哼一声,“以退为进?你别太想当然了,就你还值得我进吗?我能退出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而且林思云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正经男人了,你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被别人误会了,我会很难受的,毕竟我没有你那样的厚脸皮。”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林思云当然知道顾宣朗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顾宣朗,这如果换做以前,就算自己骂顾宣朗祖宗十八代顾宣朗都不带说一个脏字的,哪像现在,他就好像是他的仇人一样,他在顾宣朗不耐烦准备离开的时候,冷笑道:“顾宣朗,你真是太绝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