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时候洛禾对自己充满信心。
而现在。
要是落入维克多手里……
洛禾忍不住头皮发麻。
跑!必须得跑!
不跑就得被弄死了!
“马放,我们现在就走!”
“王,我叫马尔斯.放,我们乘船走吗?”
维克多大肆寻找魔王下落,说辞正是王被歹徒暗害,因此早就将各城的水路封闭,一一排查。
这哪是找歹徒,这分明是防止他跑出去啊。
“我们从那条小河绕过去。”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快开门!”
门外传来粗声粗气的陌生男声。
之后直接砸门了。
洛禾略皱眉,让马尔斯.放去开了门。
那男人满嘴酒气,二话不说挥着武器攻了上来,马尔斯.放今夕不同往日,直接将人打晕。
洛禾捆醉汉,马尔斯.放回房间收拾东西。
现在他们没钱,不影响行动的财物最好都得带上。
从房间里出来的马尔斯.放步伐比起之前似乎轻了一点,洛禾觉得这也许是他的错觉。
他想再去房间里看看,马尔斯.放神情自然的问道:“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走吧。”
洛禾便放下了那一丢丢的违和感。
很遗憾,不管是计划周全还是完全没有计划。
洛禾和马尔斯.放都没能跑多远。
马尔斯.放约的船夫带着小船在河边等着他们。
洛禾一上船,掀开篷布想钻进去的身体一顿,立刻后退出来。
却来不及了。
维克多强硬的捉住了他的手腕,将人一拉,洛禾踉跄跌进他的怀里,被坚硬的肌肉撞的额头发红。
“好……好巧……”洛禾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巧,我专程来找你。”维克多说。“王,任性的游戏玩够了吗?”
洛禾:“……嘤嘤嘤。”
维克多弯眸,眸中却无笑意,只有一片沉沉的冷。
他笑着摸了摸洛禾剪短又染色的亚麻色短发,手指最后停留在后脖子处,极具危险性。
洛禾活像只被命运拎住了后颈的兔子,在维克多强大的压迫力下瑟瑟发抖。
“您的王位我为您悉心保存着,也许您并不需要?你不是想把王位给我,你只是想离开我了。”
洛禾:“!!!”
为什么你们在这种地方都敏锐的可怕!
他想反驳,却无法说出让维克多开心的谎话来欺骗他。
“维克多,我们解除婚姻契约吧。”
维克多黑沉沉的双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洛禾,笑容瞬间落了下去。
他手指微微用了力,连着细嫩的皮肉捏住了脊骨。
“继续说。”
洛禾咽了口口水,“魔王的位置乃至于所有财富都归你,我净身出户,咱们好聚好散。”
“王,你还不够了解我。”维克多恍然大悟的挑眉,“哦,对了,你现在不是王了,你只是我的奴隶。”
洛禾:“……”
目瞪口呆.jpg
维克多面上表情无比轻松,和平常并无不同。
将洛禾带回王宫的一路,他都是这么的镇定。
以至于洛禾甚至以为他答应和平分手了。
但是真的要分手的人怎么可能把他抓回来?!
洛禾打不过维克多,挣扎未果只能认命。
维克多没有带他到他们曾住过的寝室,而是打开了另一座宫殿的大门。
夜明珠的光芒柔和照亮了这方天地,铺着厚重猩红红毯的地上散落着厚重的珠宝,整个宫殿内部都被掏空了,修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笼子。
风声席卷着雨声。
在回来的路上便已开始下雨。
洛禾被维克多的衣服裹得好好的,没淋到雨,湿漉漉的维克多将他抱的更紧了,冰冷的水珠从他发丝落下,滴落在洛禾额上。
这唤回了洛禾的神智。
他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这……你打算养什么魔兽吗?”
维克多扯出一个白森森的笑来,放开洛禾,拉起了洛禾的手。
“这原本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用我最喜欢的金子铸造而成,还有些粗糙,我本来打算找来全国工艺最精湛的匠人来雕花,才能送给你。”
“我们可以偶尔过来住,或者把喜欢的东西存放在这里。”
维克多被水染的湿漉漉的睫毛微微颤抖,黑色的眼睛深沉黑暗的似能吞没一切光明。
“可是洛禾,你太坏了。”
“你用你这张惯会说甜言蜜语的嘴骗了我,到手之后想离开我。”
“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从未知道我能让你有多痛,你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洛禾:“维克多,你说你不爱我的。”
“我的嘴巴不说,但我无时无刻不在爱你,你的嘴巴在说爱我,可是你马上就能将我舍弃。”
维克多面无表情的将洛禾推进了笼子,从腰间抽出一根马鞭。
鞭尾划过空气,发出一声轻响。
洛禾:“……”
麻麻!救命啊!!!
第49章 勇者,撸魔吗?【9】
维克多将拳头大的夜明珠揉成了粉末,扬得室内星星点点的荧光,又很快湮灭。
室内一片漆黑。
洛禾隐约看见维克多高大的身影在朝他走来,听见维克多的靴跟踏在地上的沉重声音,马鞭的鞭尾拖在地上,想到下一秒他就会被按在地上抽个半死,不由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维克多第一次对他,放出了自己一直压抑着的杀气。
浓厚的杀气压的洛禾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里活像有个警报器一直在尖叫“危险危险!!”
好可怕。
洛禾手脚并用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厚软的毯子上开始逃跑,维克多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这个笼子很大。
可是也只有这么大。
笼子门已经关上,洛禾再怎么逃都逃不出去。
维克多玩腻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冷冰冰的马鞭抽上洛禾脚踝,留下一条鲜艳的红痕,洛禾绊倒,沉重的靴踏在他的背上。
没留力气的,直接将他踩得腰塌了下去。
“维克多……”
“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叫我的名字?”维克多冷笑,“奴隶直呼主人名字,可是要受罚的。”
他扯直马鞭,眸中竟有了深切的恨意。
“我小时候亲眼目睹全家被杀,后成为孤儿流浪,受尽欺辱。”
一鞭。袍子抽破,洁白皮肤上浮现艳丽红痕。
洛禾疼的低低抽泣了声。
“后加入荆棘佣兵团,险象环生,但凡是有背叛伤害,总是冲着我来的,因为我是最低等的双黑。”
又一鞭。落在肩头,鞭尾扫过脸颊,洛禾泪水染上了马鞭。
“第一次动情,第一次想把我所有的全给你,我以为你是我丢失的肋骨,却没想到你这根肋骨在我身体里待了不久就厌倦了我。”
又一鞭。
疼痛下尾巴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求饶的缠上维克多的小腿,轻轻磨蹭着。
维克多心中绞痛。
他一鞭鞭抽在洛禾身上,却像是在往自己心里插刀。
这是他誓要捧在手心里的人,最后伤害他的也是他。
可是。
如果不让他知道痛,体会他百分之一的难受,他永远都会这么没心没肺,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他以为他终于拥抱了太阳,才发现太阳会特么的公转,转着转着就看得见摸不着了。
维克多用力闭了闭眼,扔了马鞭,将洛禾温柔搂进怀里,抱的紧紧的。
“王,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洛禾瑟瑟发抖,“……我没有。”
“如果有,我就将你制成人偶,一生一世陪伴我。”维克多低低的笑,满是自嘲,“我还是爱你的,只要你以后乖乖的,你仍旧是我的王。”
洛禾哪里敢不答应。
他真怕维克多将他弄死在这里。
为什么他遇见的人一个比一个恐怖?!
“你既然不能对我好一辈子,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洛禾总不能回答你是攻略对象而且我有病吧。
那他估计会被一剑捅个对穿。
但是在感情上,洛禾直白且热烈,不喜欢欺骗。
如果他能做到欺骗,在第一个世界,对着江淮,他就能在不喜欢江淮时仍然假装成喜欢江淮的样子进行继续攻略,而不是逃跑未成功被捉回去。
“维克多,我有病。”
“什么病?”维克多头搭在洛禾肩膀,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有种莫名的难受。
“我爱你的时候是真的,但只要你爱我,我就不爱你了。”
这种病,在现代有个名字,叫性单恋。
洛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患上这种病,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观为什么会扭曲成这个样子。
从他交往第一个对象起,他爱的情深意重,结果对方一对他表白,他瞬间变得冷漠,然后分手。
之后的每一次都是这样。
洛禾看过心理医生,没用。
他干脆放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