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少年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距离他很近很近,脸颊上一触即离的柔软触觉,仿佛还停留着。
“你刚刚——”
“师兄!”秦述大喊一声,紧张到心跳加速。
夏轲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你说。”
秦述硬着头皮,耍起了流氓:“我、我就亲了你一下,也、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那我给你亲回来?”
第044章 “喜当爹”
亲回来?
夏轲的目光落在少年脸上:这张脸,白白净净的, 双颊透着几许绯红, 眉眼精致如画, 又浓又密的睫毛似乎因为紧张微微颤动着,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点像猫,眼角微微上扬,秀气挺俏的鼻梁下,樱红色的唇瓣饱满水润,看上去很……可口。
第一次见到秦述的时候, 他就知道, 少年拥有一副十分出色的容貌, 漂亮精致的脸蛋,看似纤细柔弱的身体, 放在茫茫人海中, 也是最引人注目的。
长得好看的人, 会吸引路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是人之常情。
就像放在藏书阁里的书籍, 拥有引人注意的书名,会吸引旁人去翻开阅读,但这本书是否会被看完, 却不是由书名决定,而是在内容。
秦述此人,与他接触越多,了解越深, 便越是……无法自拔。
少年的优点,夏轲可以罗列出一长串的清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以至于即便有什么缺点,到了他眼里,也变成了优点。
如此盲目又不讲道理,完全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师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半晌,夏轲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低沉暗哑。
莫名的悦耳又性感。
秦述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内心挣扎了起来,他在说什么?他在不要脸地勾引师兄,因为情难自禁,所以他甚至忘了自己原先的顾虑。
“我、我……”他忽然结巴了,心中的顾虑逐渐占据了上风,他不想做个自私自利的人,撩了就跑,是一种很不负责的行为,可是——
迟疑间,男人温热的手掌抚上了他的脸颊,掌心微微粗糙的薄茧轻轻摩挲着他柔嫩的皮肤,引起一阵生理性的轻颤,他不争气地又心跳加速了,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细细软软的叫声,跟小奶猫似的,勾的人心尖发痒。
夏轲眸光微动,正要俯身,门外忽然传来“噗呲”一声轻笑,紧接着,是楚循夸张的大笑声,随后又一个劲地扶着墙咳个不停。
秦述猛然回神,扭头一看,心中仅存的那点涟漪已然消散:楚循和陆瑄正站在门口,一个形象全无,一个淡雅如风。
不用细说,方才因为楚循笑的太夸张了,被陆瑄嫌弃了一把,便干脆让他闭嘴。
“楚师兄,陆师兄。”秦述尴尬地打招呼,随即做贼心虚般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假装认真地低头看书。
“什么事?”夏轲随手提起摆在身侧的黑色长剑,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楚循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手指向旁边的陆瑄。
陆瑄神色从容地解释道:“夏轲师弟,师父找你,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好。”夏轲颔首,转头看了眼正规规矩矩看书的秦述,低声道,“我稍后回来。”
秦述头也不敢抬,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声若蚊呐:“嗯。”
许是因为担心楚循在这里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夏轲出门的时候,十分顺手地将他拖走了。
至于陆瑄?
那么多师兄里面,夏轲最不想得罪的便是水云谷的这位,医毒双绝,名副其实,论用毒的手段,陆瑄比师父更加出神入化。
“陆师兄,不久之前,我刚得到了一株金色七星草,你若有兴趣,改日去我天照门取。”
金色七星草,陆瑄寻觅已久,还曾发布高额悬赏求取,可惜一直没人来领这笔赏金。
闻言,陆瑄脸上露出一丝明显愉悦的笑容:“好啊。”他倒是没想到,性子一向冷漠的夏轲,居然会为了照顾小师弟的面子,拿出那么珍贵的金色七星草,换他守口如瓶。
也是个痴人。
如此一来,他倒是不好意思再跟天照门抢人了。
待周围安静下来后,秦述才悄悄抬头,不曾想:夏轲虽然将楚循带走了,陆瑄却不动声色地留了下来,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直至他抬头,陆瑄才微笑着朝他打招呼:“小师弟,是不是好奇,为何我还在?”
秦述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嗯。”
真是个实诚孩子,连撒谎都不会。不过……
回想方才看到的那一幕,陆瑄眼底的笑意浓烈了几分:“俗语有云,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秦述再次小幅度地点点头:“明白。”
“师兄我来这一趟,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给你。这瓶凝玉露,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陆瑄瞬间移到了秦述面前,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瓶,搁在桌上,笑容神秘地继续道,“好好收着,以后用得到。”
“?”秦述一头雾水,凝玉露是做什么的?总觉得陆师兄这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走了噢。”陆瑄整了整衣衫,站起身,十分潇洒地挥挥手,“待你们举办大典之时,我再将礼物一起补上。”
秦述:“……”这陆师兄的话,真是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之同时,于先生这边正神色凝重地望着放置在封印阵法里的锁魂瓶。
“我方才将锁魂瓶打开,查看了一下,发现一些十分蹊跷之事。”
“师父请说。”夏轲先前便提过,他将墨时清收入锁魂瓶前,对方十分异常地放弃了抵抗,但之后,他们又将对方栖身之所仔细查看了一圈,并未发现异样。
楚循拽了张凳子坐下后,也把自己觉得不对劲地地方说了出来:“我和陆瑄师弟前往下大陆,跟天行长老他们汇合之后,遭遇了三次埋伏,墨时清那边似乎有意针对我,不惜代价地将我重伤,幸亏陆瑄师弟救治及时,我估摸着,他们是在忌惮我的追踪术。”
因为他重伤的缘故,没有施展追踪术,而墨时清的身份基本已经确定,乃是昔日妖皇座下的四方护法之一,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召唤化身,混淆视听。
从他重伤,到陆瑄为他救治,再到他伤势减轻,重新开启追踪术,这中间有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差。
“我担心,墨时清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暗中布局,做了一些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闻言,于先生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锁魂瓶里,裴远帆和白孟洋的身体少了一魂一魄。墨时清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一魂一魄,能做什么?
夏轲曾经在下大陆见过魂魄不全的凡人,痴痴呆呆,生理不能自理。
裴远帆和白孟洋虽然是修行之人,仅存一魂一魄,照理来说,也是兴不起什么风浪的。
但是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墨时清,这件事就非同小可。
“师父,那日墨时清在藏宝阁盗走的法宝是哪一件?”夏轲沉思了片刻后,询问。
“画天笔。”于先生答道,这个问题,他和裘老也商讨过,只是关于画天笔的相关资料还没查询到。
楚循换了个坐姿,评价道:“这画天笔听上去来头不小的样子,口气十分张狂,不知是哪位先人用过的?”
藏宝阁里面的法宝,大多已经诞生出自我意识,不会重新认主,除非遇到合乎眼缘者,譬如:夏轲手里的那把剑。
“暂未查到。”于先生眉心微蹙,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一件放入藏宝阁的法宝,都记录在案,有详细的存档资料。
他和裘老特地去翻阅了存档,却没找到画天笔相关的内容,仿佛有人篡改了记录。
“问题或许出在画天笔身上。”夏轲推断,若非如此,墨时清大可不必在逃离之前,特地去一趟藏宝阁,将东西带走,“他们的目标还在师弟身上,定然会找机会,重新潜入学院。”
楚循一听,立马道:“既然如此,我便暂且留在这里,保护小师弟。”
于先生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留在这里蹭饭吧?”
楚循尴尬地摸摸鼻子,有种心思被戳穿后的不自在。
夏轲沉默了片刻后,道:“天照门那边,暂时无事,天行长老回去便可。我也留下,待事情解决之后,再回去。”
楚循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发出一声怪笑,暗道:夏轲师弟真是假正经,明明都被他们撞破了现场,还能一板一眼地找理由来解释,直接说不舍得小师弟不就行了嘛!反正看师父的样子,也不是不知道内情。
“好吧,你们两个都留下。”于先生没有反驳,有徒弟在身旁陪着,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真的出了事,还能有个照应。
他这边话音刚落,陆瑄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师父,我是来辞行的,刚刚收到传信,谷内有急事,我得赶紧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