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把想杀我的影卫压了 完结+番外 (暮时微雨)
姑娘立刻心领神会:“去吧去吧。这黑衣服小哥这么厉害,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遇到危险。”
景凌之和刚还被他用剑指着的姑娘一起目送主人离开,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姑娘两三下走到自己身边,往地上一坐,星星眼地看着自己,问:“你是泓御最得力的手下吧,那你一定知道他有什么黑历史吧?说给我听听,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
苏鸿宇正望着远处扭曲的黑白交界出神。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只看到苏泓御一个人,景凌之和医生打扮的姑娘不见踪影。他强压下去找景凌之的冲动,恢复眺望远方的姿势,道:“你突然消失,凌之和易伯都很担心你。不管怎么说,你能平安无事真的很好。”
“我也很高兴你能没事。”苏泓御回到。
似乎发现了两人相像的地方还挺多,四分钟一下子缓和下来。
苏鸿宇讲了景凌之和自己的约定,讲了燕飞,讲了苏煜齐的死,讲了苏七,心里十万个不愿,嘴上还是强调了景凌之对对方的忠心,并表示不希望对方怪罪景凌之。
以苏鸿宇对景凌之的了解,真正的主人就在眼前,哪怕他只表示了一点点的不满,回去后景凌之都会不折不扣甚至加倍罚在自己身上。
苏泓御奇怪地看了苏鸿宇一眼,一口答应下来,并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对方。比如关于对方父母的后事,比如因为不懂现代知识而无奈从大学辞职,比如发现所在的世界不能修炼内力只好改行写小说却发现自己意外的受欢迎,再比如找了个女朋友。
说得越多,越发觉得两人挺聊得来,苏鸿宇甚至都能开玩笑:“说不定咱俩就是不同平行世界的同一个人呢。”
苏泓御想了想,点头:“说不定。”
白色的世界渐渐淡化,两个世界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
两人互相行一礼,再互相道一声珍重。
如来时那般,光线扭曲,天旋地转后,苏鸿宇再睁眼,已经回到书房,手里还拿着刚拆封的,来自景凌之的信。
回想起方才景凌之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这封信,也没了读的意义。
苏鸿宇将信重新折起,放回信封里。拿出收藏妥当的小木箱,把信装进去,盖好盖子,再上了锁。有心叫来影一将这个小箱子彻底烧掉,犹豫了半天都没能下定决心。他心里嘲讽自己的优柔寡断,手上却小心地把木箱放回原来的地方——就当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三日后,苏鸿宇接到影一的消息,半年没有踏足常山的景凌之,回来了。
正在练剑的苏鸿宇险些运岔了气。他急匆匆收起剑,在影卫营转了一圈,最后在苏七墓前找到正跪在那里的人。
景凌之又瘦了,还黑了,那身黑衣下说不定还添了新的伤。
那又如何?这些都不是他能关心的。
苏鸿宇远远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这么眼巴巴赶过来就为了看这一眼,也是可笑可悲得紧。
正要离开时,身后传来景凌之的声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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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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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景凌之见过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不知怎的,这句近乎置气的话突然从嘴里冒出来。
两人都是一怔。
苏鸿宇暗自懊恼着自己沉不住气,都过去三天了还耿耿于怀。
景凌之没费多少时间就想明白,是自己在那个白色地方的表现让主人不满。以主人的角度来看,那时他不仅不顾主人的庇佑,还对主人置之不理,主人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主人了。三日前的匆匆一面,他满脑子都是向教主大人请罪、不能让主人被自己牵连,连好好看看主人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一天不休不眠处理好分坛的事情,再骑快马疾驰两日终于在凌晨赶回常山。在主人屋外徘徊半晌,临到头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跪在苏七墓前时,除了向师父禀明真相,剩下的只有惶惶然。
主人还愿意见他吗?如果见面,要说些什么?身体很累,清剿受青州分坛时的伤又被撕裂了,一阵一阵的疼,他真的好想抱一下主人,不,只要能好好看看主人就够了。主人如果不想见他,那他就此离开,从此在不踏入常山半步。
最初想要离开主人的是他,之后面对教主大人时置主人于不顾的也是他,主人不想见他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他想了那么多,唯一没想到的,是主人竟亲自来找他。
主人穿一身劲装,英气逼人。主人气色不错,似乎比他离开时还好上一分,主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像对他的誓言心存疑虑。
这也是他、自作自受。
难道要这么离开吗?
“属下有罪。”景凌之心里苦笑一声,伏在苏鸿宇脚下,对自己曾经想要保护主人的私心只字不提。他用最虔诚最郑重的姿态五体投地,一字一句道:“属下在此立誓,今生认您为主,您的意志即为属下剑锋所指。”
影卫一生只认一主,至死方休。这影卫宣誓认主的话他曾说过一次,本以为那就是他的归宿。
如今,他又一次说出曾经的誓言,忠心不变,却多了份对影卫而言最不可生的爱恋。
景凌之仰头望去,少有的直视主人惯来温润、如今却古井无波的眼睛,说出上次宣誓不曾有过的话:“等……主人百年之后,黄泉路上,属下愿做您的引路人,护卫左右。”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他自认身份粗鄙,仅识得一些字。不曾读过几本诗集,更不会吟诗作画,却在遇到主人后,把这句话暗自记在心底。
总想着,自己身为影卫,今生都藏于暗处见不得光。如此身份,做不来“结发同枕席”,黄泉之下也不敢以主人之友自居。那就做好一把利刃的本分,为主人开路,也不错。
再努力一下吧,若主人不肯原谅他,他还可以服下噬心以证忠心,还可以自囚于影卫营地牢,直至主人消气为止,还可以自废武功,任主人施为……
回来的路上,景凌之甚至想过,就算此身被碾作尘埃,只要能换得主人原谅,又有什么不可呢?
可他也知道,这些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主人不会这么做,而他自己,恐怕主人一个否认的目光,就足够他退去,更遑论以自身为饵对主人步步紧逼。
眼看主人丝毫不为所动,景凌之心里也有了决断。
他重新俯下身,正要告退,忽然听到主人咬牙切齿地低吼:“景凌之!你怎敢、怎敢如此欺我?!”
苏鸿宇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景凌之在说什么。
多荒唐,多可笑!
真是……一颗真心真不如喂了狗。哪怕是颗石头,他捂了这么久也该捂热了。
哦,是他忘了,身为影卫的景凌之,身为影卫统领的景凌之,不是什么石头,而是块千年玄冰吧?
他满腔热血贴上去,除却冷了自己的血,还能得到什么?
景凌之,为了苏泓御,你当真愿意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对你来说,我当真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苏鸿宇蹲下身,伸手用力捏紧景凌之肩膀,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景凌之,若是因为苏泓御说了什么,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若不愿,径自离去也没什么,苏泓御那边,我自会和他解释。你若不放心这具身体的安危,有影一和易伯在,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不需要你如此委屈自己。”
真是、真是……
这副模样,真是难看至极——明明早就知道留不住他,明明早就想好了要潇洒转身的。
事到临头才知道,他苏鸿宇真是栽得彻底,输得彻底。
景凌之,就算如此,就算你是千年玄冰,就算我入不了你的眼,也不想你死,不想你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如此轻易就舍弃性命。
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只注定在血雨腥风中翱翔的雄鹰,我留不住你。
哪怕再不能见面,只要我还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我、我……就算只是每个月一封的信,不,哪怕连这封信都没有,只要还能听到你的消息,那么,放手让你离开,今后天各一方,又算得了什么?
你却为了苏泓御的一句话、一个命令,连我仅有的一点念想都要斩断吗!
你于心何忍!
指下的躯体在紧绷,在抗拒。
多说无用,苏鸿宇松开手,后撤一步,飞快转身,不想再继续将自己的不堪表露在这人面前。
他退得太快,也就没看到,在他身后,景凌之眼带疑惑,紧接着满脸惊惶,急切地向前膝行两步,赶在他离开前拉住他垂下的手,一向沉稳有力的声音骤然提高:“主人留步!”
苏鸿宇依言停下,垂首去看紧握自己右手的那只,属于景凌之的手。
他惊觉,景凌之,竟在发抖。
是什么,让从来临危不乱的最强影卫颤抖成这样?
“属下、我,不是,属下……”
是什么,让一直从容不迫的影卫统领连话都说不利索?
要离开的决心如此简单就被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