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陆恼羞成怒:“就是不准!”说完心虚的撇开了眼睛。
他总不能直说,这几天一直被方霍照顾所以有点心理压力吧?事实上,他以往无论是使唤方霍还是让他照顾自己,都极其的心安理得,但或许是因为昨晚那一席话,还因为一些什么别的理由,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然会很危险。
本来是最不应该消沉懒惰的时候,却有抱着方霍一起赖在床上躺一整天的冲动,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
方霍沉默了一会,直起身来,揉了揉他头发,轻轻的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秋陆本来以为还要再多说两句他才会同意,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答应了,不由得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出门之后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方霍情绪显然有些低迷,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完再见后也没再笑吟吟的倒退着看着秋陆走远。
秋陆走了两步,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回过头来看他。
他盯着方霍的背影,猛然间发现这小子肯定又长高了一点,穿着旧旧的牛仔裤和一件宽松的T恤,又挺拔又漂亮,好让他骄傲,也很喜欢。
秋陆脑子一热,一句“小霍”还没叫出口,方霍就停下脚步了,转过身来,刚好看到秋陆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方霍眼睛一亮,哒哒哒的就又跑回来了,脸红红的,伸手就要抱,“陆哥……”
接下来的动作一气呵成,连秋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流畅,可能是他在看着方霍背影的时候就已经在脑子里预演好了——他搂着方霍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踮起脚用嘴巴贴上了他的额头。
不算轻的一个吻,但很快,秋陆的嘴唇几乎是撞上他的额头的,没呆满一秒就分开了,尽管如此,方霍还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嘴唇有点抖,“陆哥,你怎么——”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的秋陆也很慌,但他越慌嗓门就越大,所以他很大声的道:“没什么啦,就是让你不要太惦记我!”又欲盖弥彰的在他胸口锤了一把,把他推远,道:“快走吧!”
他这一下力道很大,方霍一个没注意,被他推的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而秋陆已经飞快的转过头迈开步子跑掉了,希望不要被方霍看到他脸红了,不过也许没什么用,因为他脖子和耳朵也都红了,从背后看起来也特别明显的那种。
隐约能听到方霍在后面喊“陆哥你记得早点回来”,但他脚步也没停,跑出了很远。
直到公交站时,心跳才缓慢的平息了下来,可伸手一摸,脸颊还是烫的,脑袋里嗡嗡直响,乱成一团——他刚刚做了什么?
秋陆确信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出于兄弟情的亲吻,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再仔细想了,每一种指向的可能性都让他慌张。
好在公交车很及时的到了,秋陆投币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在车子粗重的发动机声音中思绪逐渐飘远。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但街区还算干净,尤其是两人所在的那栋小楼,是一栋尖尖的样式,上午的日光照在那栋小楼的阁楼楼顶,是很温暖的模样。
秋陆本来打算先去医院看一看小六子和梁伯,再去招聘市场找找有什么短时工可以做,但路过原道馆旧址时,他的视线却被勾住了,拧着脖子看了两秒,秋陆大声喊道:“师傅,麻烦停一下车!”
师傅低骂一句,晃晃悠悠的踩了刹车。
秋陆道了一声谢,抓起包跳下车,过了马路去对面看,曾经算不上体面的原式道馆已成一滩废墟,随便踢一脚都扬起泛着水泥灰味儿的尘土,最外面拉着白色的塑料安全警戒线,不过轻轻一拆就可以开了,想必是没人看管。
他犹豫几秒,左右看看没人,便挑起一个边,轻手轻脚的爬进去了,结果进去之后没有一分钟便后悔了——到处都堆着被烧毁的东西,几乎看不出原貌,并把去路堵的乱七八糟,他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秋陆绕着外墙走了几圈,又试图爬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于是沿着原路开始返回。
他心情有些沉重,连带着步子也拖沓的很,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在被人跟踪。
跟踪他的那人脚步不急不缓,他停时那人也停,他又动起来时,那人必定同步跟他一起抬脚,秋陆在几个拐角处装作无意的猛的停下来,那人也几乎不露出任何异样。
秋陆心里狠狠一沉——这人这么熟练,敢情是专业的?多半来者不善。
他飞速的盘算着,借停在路边的一辆货车的倒车镜偷偷打量了一下那人,见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短袖和黑裤子,鼻梁上却架了一副不伦不类的墨镜,心里越发笃定了三分:这肯定是方霍他二叔派来跟踪自己的!
一想到方正林和他的走狗彭泽那俩晦气的东西,秋陆上回被打成那副惨样回忆就又被勾上来了,加之刚刚又看到了原式道馆现在的模样,他心里的火就烧的愈发旺盛起来,拳头逐渐捏紧。
上次是不小心被椅子腿儿暗算,这回就你一个人,我还就不信了,一打一还能打不过你?!
秋陆趁着那人不注意,飞速闪身进了一个小巷,侧身躲在墙边。
果然,那人只是一个转头,就没看到他了,有些不确定的往这边走来,秋陆蓄势待发,在他将将露出一个头时,飞身过去,把他扑倒在地,扬起拳头就毫不留情的揍了下去!
那人一时没有招架住,身上和脸上生生的挨了好几下,却没有还手,双手护着自己的头,一边叫道:“秋先生,别打了,先别打了!”
秋陆当然不会停,这人又高又壮,短袖下的胳膊都是隆起来的肌肉,自己要是不趁他不注意先发制人,铁定会落下风。
那人见光喊没用,单只手握住了秋陆扬起的手腕,喊道:“我没有恶意!秋先生……哎呀,我是,我是方先生派来保护你的!”
秋陆头皮一麻,第一反应自然是方正林,不由得厉声道:“保护?你他妈当我蠢啊!”
男人急的满头大汗,直觉眼前这个秋先生是误会了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他并不知道那个找他做事的年轻男孩全名叫什么、跟这个秋先生是什么关系,只好牢牢的制住他,准备先把他控制住了再好好解释。
他力气大的很恐怖,一张国字脸紧绷起来甚是吓人,秋陆心里一紧,不想再和他过多纠缠——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他的同伙?他用力挣脱开来,朝人脸上抓了把土,趁他不备一跃而起,飞快的跑远了。
这一代有些偏僻,他跑的很快,好在还算熟悉路,又拐过一个弯来到另一条路时,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
车身纯黑,泛着冰冷的光泽,门正徐徐拉开,下来两个戴墨镜的黑衣人。
和方才跟踪他的那个不同,眼前的这两个,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那两人将目光牢牢的锁定在秋陆身上。
秋陆就跟被当头敲了一棍似的,瞬间懵了。
……妈的,狗血的剧情还是降临在他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沉迷一本脆皮鸭文学
真的巨他妈的好看啊!
啊啊啊啊!!
我必须推一下!
还有没看过的吗
蛇蝎点点太太的《初三的六一儿童节》,什么神仙文,我看的半夜在床上疯狂做腿部运动QAQ
第32章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秋陆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左右打量了一下,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刚刚被绑过来后还酸痛的四肢,然后抬眸看向这个自从自己进了门之后,半天都没说一句话的熟悉的油腻男人。
彭泽举起右手在嘴边比了个嘘,接着听耳边的电话,嘴里偶尔发出低沉含混的单音节来,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后,才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双手交握,看向早已不耐烦的秋陆。
眼前的青年虽面上一副大胆镇定的模样,可偶尔发飘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的慌张,彭泽笑了笑,道:“这个,从哪里说起呢。”
秋陆按捺了一下想揍他的冲动,忍气吞声的道:“我怎么知道呢?您想从哪说就从哪说呗。”
彭泽没搭腔,眼神在秋陆身上扫了一圈,落在他脖子上那块玉上,用手指了指,道:“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秋陆一愣,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
“方氏上一辈是做珠宝生意的,缅甸一家著名的翡翠厂商专门做了几对送给方老爷子,样式在全世界独一无二,”彭泽笑眯眯的说,“这样看来,方正信对方霍小少爷还不算坏嘛,两个儿子一视同仁,竟然连这个都送了。”
秋陆脸色微微一变,抬眼瞪他。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彭泽摊了摊手,“秋先生是个聪明人,我今天请你来是做什么,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就不绕弯子了。”
秋陆笑了笑,“你这还不叫绕弯子?绕他妈操场三圈了吧?”
彭泽并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道,“方氏现在很需要方小少爷回去,但是他不愿意,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说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