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那个。”
出乎意料,古德白摇了摇头:“我只是很好奇一点,杜医生,在枪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他没让你死,你也不会让他出事;可是在枪出现后,你看起来完全没预料到。如果这两件事的顺序反一反,那合情合理,偏偏顺序正好相反。”
“还有,他那天喊你唐平,到底是你的真名,还是你另一个身份?”
杜玉台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然你来当这个医生好了,我知道你难缠,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么麻烦的人物,看来人家说富不过三代,有钱人多半脑满肠肥也不一定准确。这怕是个很长的故事,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了。”
“那还烦请长话短说。”
“啧。”
好在热水壶还没有在医患大战下破碎,杜玉台先是烧上水,然后挑拣出两个完好的玻璃杯重新清洗,又翻出速溶咖啡一杯一勺,靠在洗碗台边漫不经心道:“按照你那位好管家的速度,大概一早就把我查得干干净净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失踪了一段时间。”
“继续。”
“得到异能的前一天,我的一位病人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留恋的人是我,因此临行前打给了我。”杜玉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当时刚送完老师去医院,又安抚了小思,累得躺在医院外的椅子上睡了一晚,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
他沉默一会儿,甚至微微笑了起来:“人真是奇怪,明明与机器相差无几,都是由无数零件拼凑而成,居然能闹出这么多是非来。我的异能是在当天晚上觉醒的,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这么可控,我甚至不敢开门,他们看见我都会崩溃,我慢慢察觉到异能在发散我的情绪。迫不得已之下只能给自己实施催眠……”
古德白询问道:“催眠对异能有用吗?”
“谁知道,可我当时只有那个办法了,只要我的心情平静了,异能大概就不会再发挥作用了。”杜玉台耸了耸肩膀,正好热水烧开了,他就泡了两杯咖啡,递给古德白一杯,然后开始找糖罐,“是不是挺可笑的,精神科的医生居然会让病人甚至普通人痛不欲生。”
“催眠很成功,我彻底遗忘了自己的异能,甚至是我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古德白淡淡道:“是唐平。”
“是啊,我当时将这件事交托给一位朋友,等待我的情况稳定后,由他来解除我的催眠,避免我永远变成唐平。”杜玉台用勺子搅拌着咖啡,脸色看起来很平淡,“还没有到时间,我突然醒了,我不知道是异能平息,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只知道自己有天醒过来,发现正在跟他同居,而他对杜玉台一无所知,只认识唐平。”
古德白喝了一口咖啡:“他现在已经知道你是杜玉台了。”
“他不承认,可的确知道,因为唐平是个画家,而杜玉台才是个有负累的医生。”杜玉台轻轻叹息了一声,“你不会想知道他到底想把唐平拉回来多少次,有几次他甚至都快把我驾到电椅上了,现在想来,他的动手能力跟胆气的确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古德白轻笑了声:“合情合理。”
“我当时说他不杀我,是说人格。”杜玉台轻声道,“毕竟唐平彻底结束他短暂的生命,活下来的是杜玉台。”
“你们医生都这么感性吗?”
“哈,总比八卦的有钱人好吧。”
本来还以为能挖出什么蛛丝马迹,没想到居然听到一段久远的悲惨狗血爱情故事,古德白轻轻点着自己的胳膊,那么云山栖的线在杜玉台这里也同样断掉了,有关于长生的项目——要告诉杜玉台吗?
作为普通人而言,杜玉台足够冷静,而且事关云山栖,他应当会动心才对,或者拿他当饵,未尝不可。
算了。
古德白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变数。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打扰了。”
古德白将咖啡放下,准备转身离开。
“箱子里是什么?”
“杜医生,知道的太多可没有好处。”
“我倒是觉得,事情到此,知道太少反而对我更没有好处,你那天去黎明昏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并不单纯是为了兴趣吧?”杜玉台上前一步拦住古德白,微微笑道,“古先生,我现在算是半个亡命之徒,合作应当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更有益。”
古德白觑他一眼,冷笑道:“余涯就在楼下。”
“是啊,可我是医生啊。”杜玉台轻柔地说道。
随着这声话落,古德白的视野顿时飘忽了起来,他踉踉跄跄退后两步,一下子倒在地板上,入目只剩下杜玉台那双毛乎乎的拖鞋。
该死,咖啡!
作者有话要说:推个朋友:
作者:戈南衣
书名:《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
简介:
恶魔伪人/妻未婚妻攻,文艺心重爱生病的白月光受。
沈舒宁有一个温柔美丽却身体病弱的未婚妻。
可是他的未婚妻死了。
未婚妻死后,沈舒宁郁郁寡欢,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对他失去了吸引力,甚至想自杀去陪未婚妻。
自杀之前,沈舒宁细致的打扫了房子,却在地下室里无意翻到一本复古厚重的古书。
《亡灵之书》
依靠《亡灵之书》,可以让死者复生,重归人间。
沈舒宁抱着《亡灵之书》坐在沙发上,从天明到天黑。
真的——可以复活未婚妻吗?
他的手指颤抖,摸出刀割开了手指。
外面电闪雷鸣,一道紫色的惊雷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大雨瓢泼下,有一道低低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未婚妻温柔虚弱的声音。
“阿宁。”
沈舒宁打开门,门外,未婚妻发裙湿濡,往下滴着水,赤/裸的双足上是漆黑的泥,一双漆黑的双眸静静的看着他,温柔而深情。
沈舒宁知道——
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
第39章
杜玉台的确是个好医生。
在古德白失去行动能力后,杜玉台又不紧不慢地为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剂, 剂量不大, 保持住了神智清晰, 却无法开口说话跟行动。
杜玉台将古德白放在一张躺椅上, 为他盖上毯子,将沉重的眼皮抚下,又把咖啡杯摔碎, 这才直起身来往楼下去。
没多久外头就传来跑步的声音,是余涯跟杜玉台,古德白的眼皮很重, 他无法昏迷,视野便被局限住,全身都是软的,连舌头都动弹不得,他听见余涯在门外怒骂:“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杜玉台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我把你家里拆了!”
“小思突然发病, 一下子袭击人,我能有什么办法。”杜玉台抱怨道,“你没看见我这儿一团乱糟,只简单打扫了下吗?我急急忙忙地下楼找你还不是怕你说我谋财害命。喏, 你看好,你家少爷人就在这里,我刚刚检查过了,问题不大, 就是得休息下。”
余涯冷哼了声:“我要带他去医院。”
“你带他回去是没事,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你真不怕把他晃出个好歹来,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我可不保证他能跟现在一样好。”
“你不是说问题不大吗!”
杜玉台翻了个白眼,发牢骚道:“我照顾着是问题不大,可你是吗?”
“那我打电话喊救护车来。”
杜玉台一摊手:“然后明个儿记者就踏破我家门槛,问我跟这位古大少爷玩了什么重口把人整进医院?给大家都留点脸吧。你放心好了,我总比你在意病人的情况,他要是在我这儿出事,你觉得急的是我还是你。不然这样,你在我家留一晚上,正好帮我看着小思,免得他半夜突然发病,怎么样?”
“怎么不是换过来。”余涯瞪着杜玉台,“我照顾少爷。”
“小思精神失常,我给他打过药,捆住了,你看着他,只需要他醒过来到隔壁来喊我一声。”杜玉台啧啧有声道,“古先生要是半夜呕吐,或者出现什么症状,你能发现问题还是他每次出事你都打算跑一趟去喊我。”
余涯一下子挤开杜玉台,半蹲在古德白身边,转头恶狠狠道:“你这个庸医,不是精神科的吗?还负责看脑子,我信你个鬼。”
等到余涯转过头来时,神情一下变得柔和可亲起来:“少爷?少爷?”
古德白虽想回话,但实在有心无力,他垂着眼,半睡不醒的模样,只能感觉余涯来撑下眼皮,又怒叫起来:“杜庸医!这是怎么回事?”
“拜托,我不看脑子看什么,看心脏吗?别吵吵,你没看见人在半昏迷状态。”杜玉台敲敲自己的肩膀,“还能是怎么回事,就被敲了下,真有大事我还会告诉你吗?不早早跳楼逃跑了。”
这话说得不错,寻常人要是做了什么坏事,通常忙着遮掩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如此大摇大摆把人喊上来,大大方方让他观瞧。
加上杜玉台曾为古德白治病,后来又一道去黎明昏黄闹事,也算有点交情,余涯被这反套路整晕了头脑,加上听不懂杜玉台满嘴的专业术语,只好挥苍蝇似的摆摆手,不耐烦道:“你倒有这个胆子跳,行了行了,别他妈念了!你最好向老天保佑少爷没事,不然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