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遵命。”霁涯在沙滩上盘腿坐下,随意用指尖划着图案,另一条胳膊搭着蔺沧鸣的躺椅,“我刚才听那个小兄弟说,晚上有个音修要来海边演奏,我们还能免费听一场。”
“你听得懂?”蔺沧鸣想起上次让霁涯弹琴的惨状,忍不住出声嘲讽,“别浪费人家琴艺了。”
“哎呦。”霁涯清清嗓子调侃道,“莫非是‘师尊只能听我弹琴’……”
“自作多情。”蔺沧鸣又砸下去两个龙眼打断他。
霁涯揉揉脑袋,用沙子堆出几个莫名其妙的形状,指着其中一个对蔺沧鸣说:“你猜这是什么?”
蔺沧鸣耐着性子看过去,椭圆的上有几个尖儿,他分析不出来,就随口道:“流星锤?”
霁涯:“……”
霁涯痛心疾首地一掌轰平了地面道:“这是你冥火殿上头的骷髅。”
蔺沧鸣嘴角一抽,语重心长地劝他:“你千万不要妄图炼器,缺什么法宝买就好了。”
霁涯愤愤地扬了把沙子,站起来拍拍手,非要把蔺沧鸣也拖下来让他堆点啥难看的东西追求心态平衡。
蔺沧鸣叹着气蹲下,霁涯用手搭着凉棚眺望周围寻找租船的地方:“我去弄条船,一会儿陪我钓鱼。”
他雷厉风行地御剑离开,蔺沧鸣来不及拒绝,只能任他去了,手指聚起一点灵力,细沙缓缓向上逆流堆叠压实,将脑中一幅幻想的画面构筑起来。
霁涯带着租来的画舫回来时,蔺沧鸣已经开始搞微雕。
地上是细沙堆起来的巨浪,衣衫猎猎的人影立在呼啸的风口,连发冠的玉簪上都勾出了云纹,但五官却唯独缺了双眼。
霁涯一言难尽地围绕着蔺沧鸣的艺术品走了一圈,不服气地说:“你用灵力作弊——这人谁啊?”
“你。”蔺沧鸣抬了下头直接道。
霁涯一时被这个帅气的小型沙雕给震撼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原来我在你眼中这么潇洒。”
“……我其实没有真正看见过你。”蔺沧鸣若有所思似地说,“比在蔺家时还要早,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总觉得在海中救我的是你。”
“为什么?”霁涯下意识的追问。
“他和你一样令人不耐。”蔺沧鸣冷着脸说。
霁涯:“……”能不能换个浪漫的说法。
霁涯忽然想起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梦来,似乎是有个端着架子的小孩,但梦像清晨的露珠,随着夜尽天明的阳光蒸发干净,只剩下一点异样的痕迹,他也无从确认。
“咳,我租了画舫,你可别嫌我穷,不能带你坐豪华观景游船啊。”霁涯眯着眼睛转移话题。
“我还当你要拿块船板糊弄。”蔺沧鸣戏谑了一句,和霁涯走到海边,巴掌大小的船施了操物化形的术法,在空中迎风扩大,稳落海面之上。
嵌在船舱里的灵石阵法开始运转,画舫平稳的驶向远方,雕着松竹的格窗和灯笼投下如画般的影子,蔺沧鸣掀开纱帘在船舱里坐下,霁涯正出去固定钓竿。
“听说湘禹城还有个美谈。”霁涯站在船头盯了一会儿鱼竿,转身回船舱里对蔺沧鸣说道,“一位仙子来云镜海游玩,在画舫上钓鱼结果钓到了俊朗温柔的鲛人,然后喜闻乐见他们在一起了。”
“你也想钓一个?”蔺沧鸣端着茶杯斜眼。
霁涯朝蔺沧鸣伸了下手:“我这不是钓到了嘛。”
蔺沧鸣:“……啧。”
固定的钓竿能不能有鱼上钩纯靠运气,霁涯无聊的和蔺沧鸣闲话,拿着玉简看修真境最新八卦,消磨了一个时辰也没能钓到一条海鱼。
他不甘心地撸起袖子出去,干脆跳下船掐了个避水诀自己去抓了几条,扔进桶里时总觉得缺乏成就感,又不甘地给鱼钩换了饵。
蔺沧鸣沉得住气,画舫在黄昏时已经飘出数里,华丽的琉璃瓦舱顶映着金红的落日,两人出去把灯笼打开,大半天空被染成紫色,海面像平静的火,触目所及之处都是灿烂的橙金,壮烈辉煌。
霁涯张开双臂站在船首吼了一嗓子,回头就看见蔺沧鸣躲远两步,回了船舱。
“不想发泄一下吗?”霁涯倚在门边撩着帘子笑道。
“我一直很冷静。”蔺沧鸣拒绝,他涌起点兴致,就从乾坤袋里拿了琴摆上,想弹首曲子。
霁涯想了想,扬手化出藏虹,在甲板上一招一式的认真演练起剑谱来。
蔺沧鸣隔着朦胧的纱帘看霁涯轻灵腾动的身影,有层柔和的光晕罩在霁涯身上,他突然觉得鼻腔发酸,好像第一次看霁霞君在金灿灿的落叶林中舞剑,好像这也是最后一次似的,滞涩和怀念夹杂着近乎惶恐的满足。
他随手拨了下琴弦,弹起霁霞君最常奏的曲子,一种发颤的情绪随着琴音呼之欲出。
霁涯演完一遍玉霄剑法,喘了口气,鱼竿的忽然跳了跳,他面色一喜,收了线,发现一条和晚霞差不多颜色的鱼咬了钩,鳞片是漂亮的紫红渐变,求饶般一下下的用尾巴拍打霁涯的手背。
船舱内一曲将尽,霁涯心情大好,把鱼扔回海里收起钓竿,走进船舱在蔺沧鸣面前挽了个剑花。
“这位客官,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呗。”霁涯笑着说道。
蔺沧鸣盯着霁涯的脸,一缕发丝从耳边落下,他轻按琴弦止住余音,对霁涯招了招手。
霁涯不明所以的俯身凑到桌前,蔺沧鸣帮他把那缕头发掖到耳后,指尖触到微凉的耳尖,心底忽地蒸腾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冀望。
“嘶……”霁涯轻轻抽了口气,蔺沧鸣的指上的力道不知为何加重了,扯得他头皮发疼,“主上?”
蔺沧鸣猛地回过神来,匆忙收回了手,还没等掩饰一句,霁涯就顺势抓回了他的手腕。
“做什么?”蔺沧鸣任由霁涯制住他左手脉门没有反抗。
“你刚才想做什么?”霁涯缓缓翘起唇角,按着琴桌偏头慢慢靠向蔺沧鸣耳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含笑诱惑,“太阳落山了,这里只有我们,何必压抑自己,你尽可以做任何无端且荒唐的事……只要你想。”
蔺沧鸣向后躲了一下,但手腕被霁涯拽住,他只能轻轻仰头,却正好看见霁涯情意绵藏的眼。
他像被柔和的嗓音蛊惑一般,内心的呼唤变成无法忽略的鼓动,他用右手压住面具,冰凉的唇顺从地覆上霁涯嘴角的笑意。
从未有过的温暖让蔺沧鸣豁然清醒,霁涯向他靠了靠,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扫过唇畔……是霁涯柔软的舌尖。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蔺沧鸣的脸瞬间涨红,他挣开霁涯的手狼狈地撞开椅子匆匆后退,转身抬起手背挡了下,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霁涯接住蔺沧鸣仓促间撞歪掉下去的琴,抿了抿嘴无奈道:“我又没毒,至于吗?”
“……出去!”蔺沧鸣甩了下袖子指舱门,强行压沉的声音充满裂痕。
“不要,我的画舫。”霁涯大剌剌地坐下,不满地嘟囔,“亲一下而已,亏我还刻意租了这么大地方的船。”
蔺沧鸣顶着面具下滚烫的脸回头,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僵硬地提醒道:“我不是南疆人,蔺家在修真境也是德高望重的正派清流,我不知道你哪学来轻浮孟浪的作风,在我面前最好收一收。”
霁涯眼角直跳,然后艰难地撑住了额角无声表达他的痛苦,他无力地腹诽自己为何喜欢蔺沧鸣这种成亲当晚才敢直视对方眼睛的保守派,在蔺沧鸣苦心孤诣的教训中默默清心寡欲,把画舫开回岸边。
他们收获了几条海鱼,霁涯去退还画舫,岸上音修的演奏会已经开始,前来观赏的道友络绎不绝,天幕繁星闪烁,帐篷边的林间散着漫无目的的点点荧光。
被蔺沧鸣说教一通之后,霁涯和他坐在帐篷里也只剩下看星星的欲望,吃完顺手买回来的烤鱼窝在软塌上赌气睡了,第二天醒来看见靠在旁边的蔺沧鸣,又十分开朗的活络起来。
他们迎着清晨凉快的风收拾东西回客栈,顺路在早市买了菜,蔺沧鸣在厨房收拾海鱼,刀光在指尖一旋,手法利落地剐了鱼鳞开膛破肚。
霁涯不喜欢做但喜欢吃的类型,像个监工似的坐在厨房看蔺沧鸣忙活,托着下巴笑吟吟的,从蔺沧鸣切葱时规律移动的指尖,看到试探油温时偏头落下长发和一截后颈。
蔺沧鸣最终还是忍不住把他轰了出去,霁涯到楼下买了坛酒,等中午开饭时主动提出要喝,两人吃完了一盘红烧鱼,霁涯有些微醺,侧卧在躺椅上打盹儿,蔺沧鸣过去替他关上窗户,静静站了片刻,倾身在他泛红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含蓄的吻。
霁涯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模糊地揶揄:“刚才好像有蚊子叮我。”
蔺沧鸣背过身轻咳道:“你没关窗,是落花。”
这个借口让霁涯听得笑了起来,他喝不惯酒,枕着胳膊很快睡着了。
湘禹城除了海还有不少风景名胜,幽冥阁也没传回什么消息,蔺沧鸣这些年第一次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和霁涯无所事事的在湘禹城混了七天,等把整座城逛遍正要建议霁涯先去沉沦境看病时,罗裳门终于有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