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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荷花灯?”蔺沧鸣试探着抬头道。
  云寄书眉梢轻扬有些愕然,随后又哑然失笑:“你竟还记得。”
  他伸手用食指在半空勾勒出一盏荷花灯来,轮廓是蓝色的火焰,轻轻一推就送到蔺沧鸣面前,蔺沧鸣虚虚地拖住,低头看去,花灯中心突然钻出无数飞虫,带着闪亮的光点涌向天幕。
  “你那时才三岁,我去找庭洲喝酒,随手送了你一盏路上买的花灯,为了捉弄你还在灯芯里藏了蛊虫,把你吓的嚎啕大哭,害我被庭洲痛骂一顿。”云寄书抿着嘴笑起来,语气怅然,“庭洲太老实,我当时玩笑说要收你做义子,让你别像他那么单纯厚道,但今日我非要做你的义父,还让你炼了九死一生的九冥玄阴火,庭洲却再也不能骂我了。”
  蔺沧鸣沉默半晌,被嚎啕大哭这个形容搞得颜面扫地,他几次想要开口,斟酌着道:“你只去过那一次吗?”
  “幽冥阁事务繁重,我花了数年平定叛乱,在你九岁时去过一趟,你当时在书塾上学,我没见到你,便给你留了礼物。”云寄书如实讲道。
  “什么礼物?”蔺沧鸣略感讶异,他连三岁的事都记得,若是云寄书送他东西,他九岁怎会不记得。
  “一柄剑。”云寄书说,“嵌了防御阵法,算是被动防御法宝。”
  “我没见过。”蔺沧鸣隔着面具按了下眉心,云寄书不至于这样骗他,蔺庭洲也不可能把送给他的东西藏起来,他感到哪里说不出的别扭,语气急促了几分,又问,“我在书塾上学,哪间书塾?叫什么名字?”
  “松月书院,就在蔺府后街。”云寄书还记得清楚,“我和庭洲说要带你旷课玩一天,结果庭洲不许,要你遵守书院规矩。”
  蔺沧鸣越听越费解,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苏杨书院听的课,离蔺府很远,管家每天都会接他下学,后街也只有商铺没有什么松月书院。
  他陷入一种无法言明的迷茫,渐渐感到浑身发冷,好似越想越觉得记忆不对,他也许在某个时机注意到后街最大的一家酒楼是新开不久的,在那之前,那里曾经开过什么吗?门前常常经过的冰果子小贩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蔺沧鸣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脑袋,他脸色发白,手心泛起阵阵凉意。
  云寄书上前试探他的脉象,狐疑道:“我看不出你现在除了害怕外哪里不对。”
  “我没害怕。”蔺沧鸣抽回手腕强调,“我只是在想,我不记得何时吃过还念草,是不是我受过什么致命伤,或者得了绝症,被还念草治愈后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我去找大夫。”云寄书谨慎地说。
  “等等。”蔺沧鸣制止他,“除了偃甲以外,我这里还有一枚玉简,如果将隐藏的部分破译清楚,应能得到不少情报。”
  “那些先放放,你的记忆是头等大事。”云寄书随手把他放在桌上的玉简收起来皱眉道。
  “我有数,以严氏为先吧,我的身份不好暴露。”蔺沧鸣拿出偃甲起身,他有些累,“若你所言是真,我该向你说抱歉,但我也会自己调查究竟真假。”
  云寄书听见他说抱歉,宽慰地看向靳笙感叹道:“沧鸣终于懂事了,我的人生几近圆满。”
  蔺沧鸣啧了一声快步离开凉亭,靳笙盯着云寄书,半晌之后移开眼神。
  “你不应该自责,你只是没赶上而已。”靳笙轻声道,“我也同样来不及救他。”
  云寄书又端起酒杯苦笑:“庭洲于你,只是朋友的朋友,你当然看得开。”
  靳笙那双金色竖瞳错觉般温和下来,他拿起酒杯冲云寄书抬了一下,一饮而尽。
  ……
  霁涯在冥火殿内一直待到傍晚,山上夕阳渐落,暮紫染在天际,点点疏星越发清晰。
  蔺沧鸣的脚步声在冥火殿前响起时,他才摘下耳夹放回乾坤袋,装作睡了一觉靠在床头。
  他只听到短短几句话,后来监听法宝便失了效用,想必是幽冥阁主布下结界以防被人偷听。
  但这几句也足以让他串联起不少动机因果,霁涯在床上晃着腿,枫林派和严氏约莫都是为了这个还念草才拉拢男主,幽冥阁能说出这点,说明对男主也有兴趣,可以凭此推断傀师也想要还念草,幽冥阁和傀师之间没准儿就是为了抢草为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霁涯心说幽冥阁还真来对了,他得查一查这还念草到底是什么,就算找到男主也应该上交幽冥阁,让傀师吃个大亏。
  “主上回来了。”霁涯见蔺沧鸣进屋,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在床上招了招手,“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
  他停顿了一下,在蔺沧鸣越发莫名其妙的审视下正经道:“先帮我换药?我发现我的左手不太好使。”
  蔺沧鸣看不惯他歪在床上的德性,指指桌子道:“下来。”
  “你和阁主说了什么?看你心情不好。”霁涯蹦下床装作不经意地问,“哦,如果涉及机密那就不用说了。”
  “没什么。”蔺沧鸣敷衍了一句,放轻动作去拆霁涯手臂上的绷带,霁涯胳膊搭在腿上,偏偏不太配合地乱动,他忍不住怒道,“你老实点!”
  “疼。”霁涯可怜地撇嘴,“你轻些。”
  柔软的字眼钻进耳朵,像一片羽毛流入心底,蔺沧鸣无意识地屏住呼吸,蹲下去手上一紧扯开绳结,语气狼狈道:“……你还知道疼啊。”
  霁涯左手顺势搭在他肩上,微微往后探了一下:“我下次一定小心。”
  “你自己的身体,小不小心关我何事。”蔺沧鸣哼道,绷带下的皮肤泛着脆弱的嫩红,但最起码能看出像个人手。
  霁涯趁他把药盒放到地上打开时,左手夹着兜帽里那枚小巧的监听法宝往自己袖中一滑,手法灵活地消除了犯罪痕迹。
  “明天带我去吧,你看,没有主上我都换不了药,伤要怎么好。”霁涯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眯眯地谈条件。
  “冥火殿有下人。”蔺沧鸣抓着霁涯的手腕,拿棉签蘸了药膏均匀抹上。
  “主上还真大方,舍得别人对我拿来捏去。”霁涯翘着嘴角调侃。
  “啧,胡说什么。”蔺沧鸣加了点力道不悦,“你何时能收敛些,这般言语轻佻,把你放在冥火殿我都怕侍女吃亏。”
  霁涯乖乖伸着胳膊给他,赔笑道:“我不会对女孩子乱说话的。”
  蔺沧鸣气闷地磨了磨牙,给霁涯的手臂缠好,凉丝丝地说:“你这是只对男子乱说话了?”
  “对外人不论男女我都挺正经的。”霁涯眯起眼睛,“但主上宽容,惯着我放肆。”
  “不知廉耻!”蔺沧鸣冷声斥责,对着霁涯轻笑的脸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他反复回忆霁霞君的脸给自己洗脑,后果就是连霁霞君都变成张开双臂管他要抱抱的嘴脸。
  太有毒了。
  蔺沧鸣远离了霁涯去打开窗户通风,被霁涯打扰了一番,那种连自己记忆都无法信任的焦躁空茫减轻不少,他忽然回头看向霁涯,问道:“喝酒吗?”
  “我不怎么会喝。”霁涯活动着手指说,他白天在凉亭里那口差点呛出眼泪。
  蔺沧鸣暗想他终于又找到了霁涯和霁霞君的相似之处,他们都不饮酒。
  房间没开灯,他凝视着在朦胧的月光中沉默下来的霁涯,忽然有个奇异的猜想,他是不是曾经见过霁霞君,所以霁霞君在秘境之外救他时,那股无端的信任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上。
  “明天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准动武。”蔺沧鸣警告他。
  “好的,没问题。”霁涯爽快地答应了。
  蔺沧鸣嘲讽道:“轻诺寡信。”
  “我这是慨然应允。”霁涯笑着说,“我今晚住哪里?”
  蔺沧鸣瞄了眼满是褶皱的床,轻描淡写道:“你不是想住这吗?”
  “呃,方才你不是没回来吗,我不会抢你房间。”霁涯摸了摸鼻子。
  “床足够大。”蔺沧鸣稍稍低头,眨了两下眼,这才艰难又故作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霁涯想了想,坚守底线道:“我选择盖棉被纯聊天。”
  蔺沧鸣:“……”
  骚不过。
  蔺沧鸣深吸口气又吐了出来,看了看窗外渐圆的冷月,低声道:“出来陪我喝酒。”
  “我真不会喝。”霁涯嘴上说着,还是跟了出去。
  “你喝药。”蔺沧鸣甩给他一瓶药粉。
  霁涯认命地去倒热水冲饮。
  两人上了房顶,霁涯捧着药碗,看蔺沧鸣沉默着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他坐在屋脊上,山巅带着烟岚气息的秋风扑面而来,连绵苍岱都蛰伏在夜色中,他突然间也涌起几分寂寞,好似这天地间只剩他一人苦苦支撑。
  “你待会儿喝醉了,小心跌下房顶,被人笑话。”霁涯喝完了药,拿过蔺沧鸣的酒坛也给自己道了一口的量。
  蔺沧鸣确实觉得他也有些醉意,想要个能说话的人,想什么都不去想。
  霁涯端起碗用舌尖舔了下烈酒,舍命陪君子般闭气干了,咳嗽着玩笑道:“趁此良辰美景,结拜吧!”
  “滚。”蔺沧鸣骂了一句,一坛酒已经见底,他顺手把酒坛扔下房去,仰头看着疏星朗月,修真境的月色与南疆别无二致,前世的月色与今生也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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