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蔺沧鸣抽出火铳平放在腿上,两个刻字衬着阴影。
他的佩剑遗落在了万窟崖,最初离开时不觉得怎样,但后来又有些怀念,那柄佩剑名为“晚雨”,霁霞君随手扔给他的,他便也随手在火铳上刻了晚雨两字。
半个月前他在幽冥阁藏书库找到一本古旧的修真境名器谱,藏虹剑和晚雨剑皆在其上。
藏虹辞晚雨,那是一副对剑。
霁霞君扔给他的剑,和他自己的本命剑同样贵重。
作者有话要说:喜闻乐见
这个世界观越来越奇怪了
什么科学狂人?都有_(:з”∠)_
看来这是一个修真大战机甲的故事(不
第28章 危01
三色秋的微光逐渐消去,坍塌的废墟又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霁涯的呼吸声缓慢绵长,蔺沧鸣拿着火铳随意敲着地面,在静默中发出一声声轻响。
他的师尊,会是因中蛊而受傀师控制吗?跟他前来纵生塔是为了寻找解药?他是否看破自己的伪装?蔺沧鸣又想起翳先生的诊断,霁涯可能失去记忆,可失忆难道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从疏冷淡漠变得如此……
蔺沧鸣的视线在一片漆黑中精准的落在霁涯身上,他没能想出怎样形容,在发现霁涯真可能就是霁霞君,他连有病两字都迟疑了。
他难得详细回忆起在玉霄派的六年,根本不算愉快,霁霞君是他的师尊,可他上的是和其他内门弟子一样的课,每门课业都有先生。
霁霞君是副掌门,不负责讲学,很少单独指点他,甚至除了罚他以外,他们都没相安无事地说过多少话,只有在给师尊打扫庭院时能见到最平和的一面。
每次看见霁霞君在树下抚琴,神情专注中带着愁绪,好似他身在茧中,蔺沧鸣就安慰自己师尊也许是有苦衷,是不得已,直到前世林妍儿身亡,他才彻底掐灭自己的幻想。
但今生又不同了,他想从霁霞君身上找到当年的真相,目的未成,却又给自己平添不少难解的疑惑,若霁霞君真失忆,以现在这副活泼开朗的模样,想必他也问不出情报。
蔺沧鸣慢慢站起来,他方才是装晕,伤势不重又得三色秋治疗,基本已经无碍,他把自己脸上的易容撕下,戴回面具,走到霁涯身边半跪下来,卷起袖子用干净的里衣袖口擦去霁涯脸上的灰土,指尖按着发际鬓边试探,微冷的皮肤并不是假。
“你到底是谁……”蔺沧鸣的手指顺着下颌的角度滑落,抚过脆弱的咽喉,停在正传出规律跳动的心口,他的嗓音在废墟中飘散,像夜里游魂的呢喃。
霁涯昏昏沉沉地走在路上,在某一个瞬间清醒过来,周围是广袤无垠的昏暗海面,天边黑云翻搅,又有灿金的夕阳从缝隙中渗出光芒,波涛像洒落的金箔,海鸟,海风,海浪……无数声音在耳边交错回响。
然后他在那些声音中听见了不同的脚步,还有他自己不快的斥责。
“喂,小子,要死也讲个先来后到,这地方我占了,没你的份儿。”
霁涯深吸口气一个仰卧起坐,脑门磕在硬邦邦的东西上,又摔了回去。
他想抬手揉揉脑袋,下意识的动了下右手,撕心裂肺的痛感终于接上神经。
“嘶……这是哪儿?”霁涯声音虚弱地问,周围空间不大,看着像是轩车内部,眼神一瞟,蔺沧鸣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腿边,联想刚才的感觉,他应该撞上了蔺沧鸣的面具。
“看来是出去了,你没事就好,可把我吓尿…吓坏了。”霁涯放松下来,差点秃噜句不雅的夸张,每寸血肉都叫嚣着疲惫,也没精力再想跑路的事,眼皮又沉重起来,“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我还以为咱们雪上加霜被水淹了……”
蔺沧鸣把薄毯往上拽了拽,伸手盖在霁涯的眼睛向下轻轻一抹,温声道:“我们正回飞花城,你安心睡吧。”
霁涯阖上眼皮,他隐隐发觉这个动作好似让他安息一般,不太吉利,但思绪还是在蔺沧鸣手心的阴影里渐渐模糊。
轩车外传来一声轻响,坐在车顶的靳笙垂手敲敲车窗,道:“阿翎大夫正赶来汇合,尽快为纪公子医治。”
“嗯。”蔺沧鸣应道。
霁涯的手伤说重不重,只要肯花钱用上品灵药,痊愈不是问题,但蔺沧鸣盯着脸色苍白的霁涯,当时被困在塔下身受重伤求救无门的危急之刻,谁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用灵药,有三色秋竟然不先给自己使用。
靳笙听见轩车中第不知几十次带着费解和焦躁的嗟叹,他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心态,好像那位纪公子离死不远似的。
轩车正接近飞花城外,天空乍现一抹浅黄,流光翩飞落向轩车,阿翎带着药箱工具赶来,钻进车厢诊视霁涯。
靳笙中途去了飞花城执法堂,和幻海方面交代事情经过,剩下三人一同回到裕华堂,霁涯被安置回了客房,蔺沧鸣也跟在旁边,在桌边坐下,习惯性地随手倒下杯茶。
阿翎站在床边把霁涯裹着纱布的胳膊摆好,在墙上画了聚灵恢复的阵法,柔和的光亮投射下来,她眼带敬意复杂道:“纪公子大仁大义,竟能为救人伤重至此,我虽为医者也自愧不如。”
蔺沧鸣脑中闪过霁霞君惯常寡淡的目光,弟子受伤牺牲也从不动容,好似世上万物都不得入眼,门中私下传说霁霞君嫉妒他的天赋才刻意针对他,但他自己知道,霁霞君根本没有嫉妒这般鲜明的感情。
“阿翎大夫医术高明,不必妄自菲薄。”蔺沧鸣微微颔首。
能被幽冥阁少主称赞,阿翎稍感局促,连忙嘱咐:“我去配些药,劳烦蔺公子看着些,别让他乱动手臂。”
“嗯,有劳了。”蔺沧鸣感谢道。
阿翎带上房门,蔺沧鸣望着茶杯晃动的水面,他单手取下面具,冷肃的眉眼多了一丝阴霾,他的面容如此熟悉,但他的师尊却变了。
床上的霁涯还没醒,蔺沧鸣将面具扣在桌上,忽然发现茶盘有些不稳,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他把托盘挪开,拿出来一封信件,上面写着蔺瀛亲启。
蔺沧鸣撕开封口抖了抖,把一叠信纸倒在桌上,从第一张开始,一字不漏的读到最后。
他捏着信纸的手指逐渐用力,指尖泛白。
“纪涯……霁霞君。”蔺沧鸣阴郁地低声念道,在雁桥镇那张合同上签下的纪涯两字笔画端正一丝不苟,他那时还没看出来,但这篇一开始还绷着,越往后越露出本性的字就再也瞒不过他。
和霁霞君的笔迹一模一样,游云惊龙潇洒飞扬。
不会有错了,纪涯就是他的师尊,不论他是何种模样,何种修为,何种伪装……纪涯就是霁霞君。
蔺沧鸣眼神阴寒,拿起面具戴回脸上,蓝紫火焰蔓上桌面,扭曲的火舌将信件舔舐殆尽。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瓶药,药瓶磕了磕杯壁,粉末扬进茶水里,很快消溶无踪。
霁霞君想走,他就将霁霞君拴在身边,让他的师尊饮下无形的枷锁,钥匙永远握在他的手中,不得远离,不得解脱……
“主上?”霁涯睁眼喊了一声,蔺沧鸣背对着他,坐在桌边没动,他只好提高音量,“主上,那具偃甲还……咳咳!”
蔺沧鸣猝然回过神来,在霁涯干哑的咳声中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视线触及手中茶杯,又皱眉逃避般挪开。
霁涯咳了半天才平静下来,左手撑着床沿起身,头痛轻了一些,但还是没什么力气,靠在床头轻声道:“主上,看在我鞠躬尽瘁的份上,给我倒点水呗,你让阿翎姑娘检查过了吗,在纵生塔的时候你都快没气了!幸好我还带着点救命灵药给你用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蔺沧鸣顺势起身把那杯茶送到霁涯手边,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去见翳先生为你引荐的大夫。”
霁涯接过茶,本想先喝一口,但他敏锐地感到空气中弥漫着冷意,蔺沧鸣似乎压抑着将燃的暴戾,正一动不动地逼视向他。
“我没有钱。”霁涯实话实说,猜测是不是他们搞得事太大了,和幻海方面交流的不是很顺利。
“我可以帮你,需要多少,用我的晶卡。”蔺沧鸣不容拒绝地靠近一步,腿挨着床沿,“还是你根本不打算去?”
霁涯不得不往床里挪,右手一动就泛起磨人心肺的痛痒,他下意识蹙起眉,蔺沧鸣俯身抬手托住他绑的粽子一样的右臂,霁涯不由得屏住呼吸,如刀般锋利的视线连面具都遮挡不住。
“怎么会,我也很好奇我到底失去过什么记忆。”霁涯风轻云淡地说,拿着茶杯的左手想推开蔺沧鸣,又被捉住手腕。
“幻海花榭宫已派人处理后续,靳笙会负责接洽剩余工作。”蔺沧鸣不容他再推三阻四,“什么时候动身,我要一个准确时间。”
霁涯不知道蔺沧鸣为何忽然这么严肃,也沉下脸来权衡考虑。
他不喜欢被人逼迫,但这事关他的脑袋,若是有人肯出钱当然是好事,他拿到了傀师的笛子,便能自己解除继魂蛊,算是解决一个病,而傀师曾想暗算幽冥阁主,幽冥阁必会继续追查傀师,他反正打算化明为暗,借此时机去沉沦境也能暂避傀师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