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蔺沧鸣:“……”
蔺沧鸣抬头看了看正落雪的阴云:“天凉了,查封了吧。”
霁涯连忙赔笑道歉,呵出的白雾被山间凉风吹散,他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蔺沧鸣扬手把一件披风扔在了他身上,掺杂在漫天飞雪中的漆黑鸦羽缓缓融进衣料。
白猫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霁涯系上那件黑色披风,摸了一下,忽然大发感慨道:“上次穿这个的时候,你还动不动就打我呢。”
蔺沧鸣眼角一抽,霁涯故作幽怨地装模作样,不知道的人听起来好像他多薄情寡义似的:“你再断章取义,我现在就让你重温旧梦。”
“我闭嘴。”霁涯抿唇保持了片刻的沉默,“我看幽冥阁的悬赏榜单里有个炙金乌,你打算接吗?”
“嗯。”蔺沧鸣略一思索,他们暂时规划了一路北上去鸿蒙岛,沿途正好能经过炙金乌生长的地方,“阁主若再不见我,我只能留书直接走了。”
“然后还没等出城,你的玉简传音就疯狂暴涨。”霁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笑道。
蔺沧鸣无奈地揉揉额角,暂且搁下留书出走这个话题,来到云遮雾隐的墨煞堂领地,把白猫往守门的护卫面前一拎。
护卫忙低头行礼,白猫嗖地跳到他肩上,又歪了下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你们养的猫吧。”蔺沧鸣保持着冷脸嘱咐,“最近天寒,别让它到处乱跑,免得遇到危险。”
护卫战战兢兢的应下,等蔺沧鸣和霁涯走远,才不解地琢磨他们墨煞堂好像没人养过白猫。
蔺沧鸣中途转道去幽冥阁大殿找云寄书,门口的金风玉露异口同声回答阁主不在此处,打听之后才得知云寄书在后花园。
霁涯还记得路线,只是和蔺沧鸣步上青石小路时才发现周围明里暗里加了不少守卫,蔺沧鸣不想错过这个堵到云寄书的机会,接近园林里的观景凉亭时却被拦了下来。
园中一草一木都披了层银霜,落花和白雪堆在树下,混沌的雪雾吞噬了大片景色,静谧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杯盏交接。
“少主,阁主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请您见谅。”手持□□的护卫挡在原地道。
蔺沧鸣望向凉亭,暖黄的灯光像雪天坠落的太阳,他在朦胧的细雪中看见亭子里云寄书笑呵呵地举杯靠在椅背上,对面是个坐姿挺拔身材颀长的男人,带着雕刻狰狞犹如厉鬼的半张面具,高束的长发垂及地面,衣袂翩然,袍袖下隐隐露出精巧的墨色轻甲。
“那身打扮……”霁涯拖着下巴仔细回想,随后灵光一闪,“是沉沦境临渊宫的帝尊。”
霁涯猜测的话音刚落,云寄书就若有所感地偏头,然后伸手招了招。
护卫得令放行,蔺沧鸣却有些后悔这个时候来找,过去之后礼节性的低头道:“阁主,若你有正事要谈,我先告退,不打扰了。”
霁涯看着现场气氛轻松自然,不像谈什么正事,靳笙站在云寄书身后充当侍卫,临渊宫帝尊身后同样站了个一身黑衣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年轻人,注意到霁涯随意打量的视线,还礼貌地微微颔首。
他当即收敛了表情,也开始装蔺沧鸣的侍卫,一动不动的站在蔺沧鸣身后。
“不用急着走,反正你也闲着,我刚才还和陆兄提到你。”云寄书岔开话题,权当不知道蔺沧鸣对和别派高层客套的抗拒,抬手介绍道,“少主,这位是来自沉沦境的贵客,临渊宫帝尊陆饮霜。”
蔺沧鸣撤退失败,只好面无表情地对陆饮霜拱手:“久仰大名,陆前辈。”
他暗忖自己大概继承了蔺庭洲不爱权势的毛病,听着这个响亮的名号就有种莫名的疲惫感,那位帝尊端详的目光一扫而过,露出些许欣赏:“年纪轻轻有此修为,蔺公子前途无量。”
云寄书眼里噙着笑,似乎在别人面前炫耀孩子开心的很:“我这个义子表面不爱说话,其实是腼腆怕生……”
蔺沧鸣脸色发黑打断他的得意胡说:“阁主,如无他事,我便先告辞了。”
云寄书干咳一声,正色道:“傀师先前在幻海袭击了临渊宫的船,引起临渊宫方面的注意,陆兄此来是为傀师之事,前两日我们已经和幻海花榭宫详谈客船防御和今后合作,今日无事,你就带陆兄在栖州逛逛,顺便介绍一下南疆风土人情。”
蔺沧鸣心说你让一个修真境人士介绍南疆也不怕偏见太深,他回头看了眼霁涯,霁涯悄悄眨了眨左眼,一副想认识大佬的跃跃欲试,他只好点头答应。
逛街从早上决定的两个人变成四个人,成分复杂,没有一个真南疆人,蔺沧鸣还要装作成熟深沉的介绍。
“……这是从修真境引进改良的银桂,花期一直到十二月,那边是栖州本地的蓝刺棠,不耐寒,遇雪即凋。”
霁涯忍了一路,终于从嗓子里憋出几声压抑的笑来,蔺沧鸣带着陆饮霜参观花园,导游风格从小到大都没变化,依然干巴巴的,蔺沧鸣扭头瞪了他一眼,无声地警告霁涯别太幸灾乐祸。
陆饮霜背着手安静地听蔺沧鸣传播半吊子园艺知识,霁涯觉得他没笑出声已经涵养深厚,陆饮霜走在前面,在竹篱围栏里发蔫的蓝刺棠前蹲下,抬手敲了敲叶片,上面积着的雪花无声无息的融化,晶蓝的花瓣复又绽放开来。
“这片花圃有些年岁,若是毁于风雪,倒是可惜。”陆饮霜起身道,“栖州不太下雪吧。”
蔺沧鸣意外他竟然主动开口,语气淡然话题平常,也不像传闻中那么难相处:“确实,记录中上次下雪还是十几年前,但也不像现在气温骤降,这片花园大概需要罩上结界了。”
“贵阁尚未查明原因吗?”陆饮霜问道。
“惭愧,我不太关注阁中事务。”蔺沧鸣坦然摇头。
陆饮霜并不诧异,像洞悉什么真相一样,轻描淡写地轻笑了一声。
霁涯和戴兜帽的侍卫走在后面,他反应了一会儿,莫名感觉遭到排挤,蔺沧鸣和陆饮霜一人扣个面具,这个侍卫也看不见脸,只有他什么都没遮。
他反复偏头审视那个侍卫,直到侍卫无奈地转过脸来问:“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兜帽下传出的声音清朗澄澈,霁涯握拳一砸掌心:“常公子,对吧?”
侍卫一时没有说话,倒是前面的陆饮霜闻声回头,意料之中地调侃:“识破你的伪装毫无难度,常公子。”
“哈,在下纪涯,我可不敢吹自己火眼金睛,想想能跟在临渊宫帝尊身边,年纪比我家少主没大多少的人,只有常公子了。”霁涯终于能插上话,于是愉快的加入了话题,“逛街嘛,人多比较热闹,说起来堕水那件事我也在场来着,有幸一见帝尊力阻堕水,常公子舍命相救,感动我一整月!”
蔺沧鸣扶了下面具心说你又来了,陆饮霜礼貌地笑笑,常靖玉听见有人夸陆饮霜,马上也回了一个愉悦的客套。
“……先下山吧。”蔺沧鸣清清嗓子提议。
陆饮霜没有意见:“客随主便。”
蔺沧鸣打算在栖州找个戏园带人看几场消磨时间,然而还没等下山,不久前送回墨煞堂的白猫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熟练地蹦到蔺沧鸣肩上,焦躁地叫了几声。
霁涯围上来惊讶道:“它怎么又跑了。”
“啧,连个猫都看不住吗。”蔺沧鸣低声不满,“听话,赶紧回去,我还有事。”
“噗……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宠的语气。”霁涯捂着嘴偷笑,伸手去抱白猫,“你是不是赖上我俩了,想换个主人啊。”
白猫抽了他一爪子,然后指着一个方向扭头,整个猫都颓废地瘫在了霁涯怀里。
霁涯和蔺沧鸣对视一眼:“它好像有点……失落?应该让靳兄翻译翻译他本家到底在说什么。”
陆饮霜凝视着那只白猫,半晌之后过去用指尖压在他背上,只见白猫没有一丝杂色的皮毛上缓缓浮现无数莹白浅蓝的光点,随风飘摇散在雪中。
白猫从霁涯怀里翻了个身,像找到救星似的,拿爪子抱着陆饮霜的手喵喵直叫。
“帝尊。”霁涯眨眨眼,狐疑地问:“它说的什么?”
陆饮霜沉默了一瞬:“你不会以为我听得懂吧。”
霁涯也跟着沉默:“那您方才是?”
“它身上有某种极寒气息,像是守护灵兽一类,看它神情想是遇到麻烦。”陆饮霜解释道。
霁涯心说不愧是临渊宫帝尊,听不懂绝对是谦辞,他又把铭牌拽过来反复查看,只能得出铭牌的材质比较坚固耐久。
“说到极寒气息,该不会和这场寒流有关吧。”霁涯仰头看了看阴沉的天,雪下的不大,像毛毛雨一样,落在颈子里凉飕飕的,“要不要发个讯号找猫主人?”
“万一和它无关,明天我劳师动众烽火戏诸侯就载入史册了。”蔺沧鸣凉丝丝地说,“直接给阁主吧。”
“也好……大黑,回来!”霁涯刚要答应,怀里的白猫突然挣脱跳了下去,往前跑了一段,又回头看着几人,好像有意引众人过去似的。
陆饮霜听见这个名字嘴角动了动,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常靖玉直接笑了起来,感叹道:“听起来像我村子里大黄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