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她不敢前来,那就由我亲自去房间里请她出来,我倒要看看,她又要用几个乱七八糟反的借口躲到什么时候。”
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冷冷地响起。
“不劳烦你了,我已经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是月琼,她眉宇间满是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昨天表现出来的那般虚弱无力,健康得好似从来没有心脏有问题过,美丽动人得可以拨动在场每个人的心弦,她是如此的年轻漂亮,几乎迷惑了所有人的双眼,连之前糟糕的拖延行为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好意思,我昨天感觉身体实在不舒服极了,今天早上从床上起来又感到头疼得厉害,好像有只鼓在里面敲打,所以就晚来了,还请见谅。”
“这有什么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啊。”
“没有错,来来来,月夫人,你身体不舒服就坐在这张椅子上吧,可不能因为强撑着伤了身子。”
月琼微笑道:“那么,谢过各位了。”
赵元实在看不下去这格外夸张的场面,一个个都给寡妇献殷勤,当真以为王爷不在了,他们就会有机会上位了吗?小心美艳的毒蛇一口气吞了温顺的大象,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
再瞧着月琼一点也不客气,就这么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背后还有柔软的靠枕,身边还有婢女为她扇风,就差端着一杯果汁吃着瓜子看戏了,这哪里像是辩论,倒像是来度假的。
他口气瞬间不好,嘴里就跟嚼着一块寒冰似的,一字一句都带着嗖嗖凉气。
“都休息了一天,月夫人怎么还是身体不舒服?难道少林寺的服侍不够王府里每日的锦衣玉食,导致您水土不服了么?早这样,为什么不多带十几个奴婢过来,也不至于让这俭朴的待遇劳累了您。”
月琼冷笑一声道:“王爷惨被人杀害,我天天都跪在向菩萨面前诚心诚意地祈祷,希望能够早日报仇雪恨让他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而现在这个杀人凶手都压到少林寺里来了,可竟然还迟迟没有被裁决,我这些日子又怎么可能吃得好、睡得好?”
说着还一脸不屑,连个正眼都懒得施舍。
“我不像某人,王爷生前不知道待他有多好,原本以为会好人有好报,哪想到居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主人这边才倒下,它马上投奔新主人去了,真是下.贱。”
“你!”又被这种理由倒打一耙,赵元不禁怒从心起,最恨的就是有人污蔑王爷对他的信任,偏偏月琼最爱玩的就是这一手,还百试不爽。
月琼熟练地玩得一手漂亮的道德观,把周围吃瓜的武林高手们唬的一愣一愣的,一个个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那北宫郡主有问题,亲爹不帮居然帮杀了自己爹的丈夫,这跟着北宫郡主的赵元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最后落得这众叛亲离的下场,唉……”
“我要是王爷,可真得暴跳如雷到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拿一根沾辣椒水的柳条把这个亲闺女和一手提拔的心腹给一并狠狠地抽了!”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赵元的脸色铁青。
他知晓月琼究竟要搞什么鬼,无非就是让在场的众人纷纷都同情她,对自己这方则是无限厌恶,这做法实在恶心得很。
他并不在乎周围的人是怎么看他,因为那些人压根就不清楚实情太容易被挑拨,助纣为虐还以为是正义。
在江湖打滚了这么久,他早就学会了无视这些人的一张烂嘴,只是忍不了月琼那副我最惨的模样,联想到了对方三日前还买.凶.杀.人企图干掉他们的恶毒心思了,更觉得恶心了。
“月琼,你尽管在这里妖言惑众,等会我就让你原形毕露。”
月琼不屑一顾地说:“我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你既然断言我是个人面兽心的骗子,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啊,我若是有一星半点怕了你这个忘恩负义之辈,那便是不配当个人!”
对于月琼的挑衅,他冷冷道:“你就尽管宣扬自己的正义吧,有多么得大张旗鼓,内心就有多么的惶恐不安,方丈,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事不宜迟开始审理北宫王爷一案吧。”
方丈不想理清楚这里面的东西南北,只想快点把这件事麻烦透顶的事情给彻底解决了,结束后大家一拍两散各不纠缠,等这句话落地早就等不及了,他立马点点头。
“好,那么我宣布,现在就审理北宫王爷一案。”
“原告人月琼,状告浮生杀害了她的夫君也就是这次案件的受害人——北宫王爷。”
“根据调查,在半个月前,王爷被一刀刺死在自己的寝室里,那把凶器从驸马床下搜出来,之后只有一人宣称看到驸马半夜从王爷寝室里跑出来,手里拿着凶器,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郡主的继母——月琼。”
“对此,原告承认自己的证词吗?”
月琼说:“我当然承认,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杀害王爷的凶手就是浮生!而郡主是在包庇罪犯!”
赵元突然说:“我有异议!月琼,你说自己亲眼所见浮生半夜从王爷的房间里跑出来,那我问你,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而且还这么凑巧撞见了。”
月琼说:“我与王爷新婚不久正是恩爱的时候,我见他半夜三更还在忙于公事就去厨房熬了碗莲子粥给他端去,不可以吗?哪条法律规定了妻子必须半夜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赵元说:“你说自己之前在厨房里熬粥,可有证人证明你不是说谎?”
月琼说:“当然有,厨房里的大厨帮我熬粥,当时看到了浮生拿着刀从王爷房间里后,我吓得把亲自熬的那碗莲子粥都摔在了地上,不到三分钟就有五个侍卫出来查看。”
“你若是不相信就把这几个人叫来,他们也被带到了少林寺,你可以与他们面对面对峙,瞧瞧我有没有半句谎话。”
赵元盯着月琼,但对方表现的十分轻松,一点也没有害怕的迹象,半晌道:“好,那就把那几个人给带上来,是真心还是假话到时候就可以知道。”
“来人,把案件发生时见到了月夫人行踪的大厨、五个侍卫都带上来。”
很快,厨房的大厨、巡逻北宫王府内的五个侍卫都来了,方丈说:“人已经到齐,把你们在案发时看到的事情都说出来。”
大厨挠了挠头。
“……其实我那天和平常差不多一样,就是安排府里人的早饭、午饭、晚饭基本没有啥不同,就是半夜时被月夫人叫去给王爷熬莲子粥。”
“原本想火一点着,锅一放上就去床榻上打会瞌睡,可她在旁边亲自监工,我哪里敢偷懒,就一直熬着粥,等终于好了,她就亲自端过去了。”
“至于后来王爷被害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因为我实在太困了,一回去就睡得雷打不动,连这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方丈说:“下一位,开始你的证言。”
五个侍卫接二连三的说起话来。
“……那天晚上我在跟其他人一起巡逻,突然听到很响的声音,结果发现是月夫人,地上有一碗摔坏的粥。”
“我也记得当天的天色很暗,月夫人的脸色很白,仔细看着就好像纸糊的一样。”
“她吓得说不出话来,我们把她带到边上的凉亭上休息,才看起来好了那么一点。”
“我则跑去摔碗的地方,我还以为是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就拿着刀想去检查检查,结果,王爷那屋子就响起了婢女的尖叫声。”
“对对对,我记得那天半夜,北宫王府被掀了个底朝天,无论谁的房间都搜了一遍,最后在驸马的房间里床底下搜查出了一把带血的刀,确认就是杀了王爷的凶器。”
五个侍卫都说完了,月琼哼了一声。
“他们都证明了我的证言没有假,赵元,你还敢说我是在说谎吗?”
赵元脸色难看起来,虽然不相信月琼说的话,但也确实找不出这些人的证言里有不合逻辑的地方。
这时,浮生突然激动起来。
“你分明就是在说谎!那天晚上我和郡主同床共枕,睡得好好的忽然一堆人冲进来,从我们的床底下捞出一把刀,然后便把我五花大绑。”
“我什么都没做又怎么会是杀害了王爷的凶手,再说了,如果我真是杀人凶手,为什么会蠢到把凶器藏在自己床底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而你,我压根就没有惹过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知道了,你是想独吞北宫家产,所以设计陷害我想拉郡主下水!你和郡主年纪相差不大,却没想到原来是个恶妇!”
浮生暴怒得要和月琼同归于尽,只是还没到面前就被架住了 ,赵元急忙道:“驸马,别激动啊!千万要冷静啊。”
方丈皱眉,“被告,注意你的行为,若是再像这样扰乱审理秩序,那么我只能叫人把你给绑起来了。”
即使赵元在旁边劝着,浮生还是压不住眼里的怒火。
“你们要绑就绑吧,她可以诬陷我,但她就是不能侮辱郡主!”
这时,秦时平静地说:“……赵元,你不用拦着他,让他尽管去,既然他非要为一时之气堵了自己的活路让月琼赢到最后,让郡主也好不到哪去,那还拦着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