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人明显愣了愣,“……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傅啊。”他疑惑地说,难道这个人是在砸下来的时候磕着后脑勺摔傻了?
刚刚还在流沙下面的血教大本营被捅了胸口一剑,秦时迷茫地从一片废墟的天花板上起来,这人环顾四周,看见有一扇窗户立即打开来。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带着大漠独有的干燥和气息令人精神一怔。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沙,白色的小碗口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偶尔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许是风吹过、或许是蛇隐秘爬过,一如刚刚痛死过去的前几天没有发生丝毫改变。
脸上沉默,转过身问李青溪,“今天是几月?”
天啊,该不会真的摔坏了脑子不好使了吧,李青溪有点担心。
系统说:“你现在跟他说,他欠了你几百万金至今未还,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得不到心好歹能得着身,花了商城的起死回生水的钱不吃亏。”
李青溪想了想,觉得确实是很有道理,不过这个操作太没节操了,贪人家的脸这么的实在是羞愧难当。
系统说:“唉,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教不起啊,还不如我看的三级片主角们对待感情犹如拖拉机开上山——来得轰轰烈烈。”
李青溪争辩: “当人渣是会死的很惨的。”
系统说:“所以我从来不会安排你进那些修罗场世界,不是怕你死的很惨,是怕你在和谐了的小黑屋里呆到老死。”
“……”从系统毫无感情的诉说里,李青溪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鄙视。
这个人看他不说话似乎在走神,想到了什么不禁叹了口气,又耐心地问了他一遍,“今天到底是几月?”
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讲了,赶紧回答:“今天是三月,春季的第三个月份也是最后一个月。”
这是又穿了吗,扶着额头,秦时一阵头痛,难道是因为被捅死了所以换了个新身体?不对,衣服还是一样的,血都没有来得及干涸。
是新世界?等等,这些都不重要,问题是为什么会碰见师傅?还是年轻版本的,他该不会是撞见了以前带着系统穿越各个世界的那段时间吧……
但似乎没有那么骚包啊,正在纠结究竟是不是真身的秦时忽略了,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天真烂漫的时候,不管多么的老江湖,即使是满嘴跑火车的浪子也会无比羞耻自己当年傻乎乎的初级形态。
而他的师傅——李狗剩,在这段含苞欲放的娇嫩岁月里,虽然把这个岁月称呼为不忍直视的狗屎玩意,但仍然改不不了它确实存在过。
大概是真的穿越了,他弄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什么穿越过来的、这里又是什么年代、面前这个长得酷似他师傅的人又到底是不是真的师傅,不过能够补好心脏的神操作大概也差不多是带有系统的师傅可以做到的了,其他的一切只有靠慢慢摸索了。
“你救了我,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这么快就要开始这个话题了啊,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啊,李青溪有点心慌。
系统说:“不慌,问题不大。”
李青溪还是慌,“我该怎么回答他?”
系统说:“按照我看的剧情,这个时候你应该义正言辞的残忍拒绝,接着请他喝一杯茶,你再出去,让他洗个热水澡,洗到一半再进来,再然后……”
李青溪:“……你看的是什么东西的剧情?”
系统说:“昨天晚上刚看完的三级片,高清无.码,自带字幕,我充了VIP会员,你想要一起欣赏得先交点流量费。”
李青溪:“……”这个系统绝对哪里出了问题。
系统瞎出馊主意,李青溪只能自己解决,不太好意思地支支吾吾说:“我……我不会武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当我的贴身保镖……当然,我不会硬来的。”
“可以。”秦时利落地答应。
李青溪震惊了,早上买菜啊,口气如此随便,“哈,你就这么答应了?确定不再,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可能要做很危险的事情,是会赔命的那种啊。”
秦时的态度平平淡淡,“又不是什么大事,什么时候做?我有个准备。”
“呃,明天。”李青溪说。
秦时随意地点了个头,抬头看着顶上破了个大窟窿的屋顶,又对他说:“这间屋子是我们睡得地方吧?晚上漏这么大的洞,风吹进来会冷,我去外面补起来。”
“哦。”李青溪喃喃自语,怎么有一种自己捡了一个大佬回来的既视感。
第131章 讲故事
明天很快就到了,秦时没有问李青溪他要做的十分危险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被捅死后很多事情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以至于这副面瘫的样子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冷血无情,尽管其实是在走神。
所以当脚踩着驿站的一楼地板,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招惹他,这些人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遵纪守法的老百姓,不是从形象里看出来的,而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质。
好似一锅粥里掉了一个老鼠屎,你根本就不需要拿着勺子去舀一口吃,都晓得这粥算是废了。
他已经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里面,在这些人的眼里被归类到了同类人的一行。
比较让人产生怀疑的反而是离他不远的李青溪,暴戾和杀人的渴望看不见一丝一毫,明亮又充满了生命力,只要是练武的都会长些老茧,不可能白白嫩嫩的像块豆腐。
究竟是谁把这个傻小子丢进狼窝的?他们觉得无语,这样的人,要么是脑子不够用,要么就是脑子还是不够用,总而言之就是一坨智商堪忧的垃圾,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倒是旁边那个高个子的黑衣白发男,更值得警惕,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防备着在场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的每个人,这场竞争相信会无与伦比的激烈。
有一个人走了出来,垂头丧气的,一双眼睛下面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似乎几天几夜不睡觉,穿的也是够随意,大漠人最朴实无华的衣着,唯一的亮点就是食指上戴着的金戒指,宽宽的一圈套在细瘦的指头,不合适到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咕噜咕噜滚进桌子底下。
“我们要的人不多,就五个。”他的中原话说的相当含糊不清,缺了上下一个牙齿在漏风、喉咙堵着一块黏黏的饴糖感觉,幸好语速够慢,否则谁都会忍不住满脸问号。
一袋麻袋子拿出来,推倒,滚了许多金灿灿的金色的硬币,若是金元宝还没有这样成堆躺在桌子上来得诱人,“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剩下的钱都归你们。”
有人问:“挑选的标准呢?”
他鼻子不通气,拿了一条手帕擦擦,语调带着感冒的鼻音,没精打采地说:“我没有兴趣看着你们互相这里捅一剑那里割一刀,现场杀人实在没有意思,还不如讲讲你们最满意的杀人故事,谁最丧心病狂,这个活就归谁负责。”
讲故事?开玩笑呢,在场的人都很不高兴,这简直就是侮辱!
但他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那金子透着诱人的光,都没有感到不爽走人,连眼皮子都没有上下耷拉,看得出来是在很绞尽脑汁的思考了。
秦时叹了口气,杀人?老实讲,迄今为止死在他手里的是一个都没有,虽然经历的那些事儿足够令人窒息的了。
他当然可以胡编乱造,或许稍微把那些事儿的剧情发展改变一丢丢,不过,越是努力填补逻辑就越显得漏洞百出,就像说明天会下雨,天下这么大总会有个地方在下雨,但若是说明天这个地方会下雨就不一定了。
已经有一个人在试图讲故事,也许他们杀人不错,但在这个非专业领域里是还不如小孩子咿咿呀呀学语,接连几个像是从三流话本里照抄过来的风流情债,败得一塌糊涂。
其中一个更是夸张,刚开始还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和她的丈夫,最后变成了肌肉发达的大汉和他的娘,剪不断理还乱,跨越了几年的时间,再继续下去说不准孙子都出生了。
挑选的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是一般的尴尬。
“其实他们是我以前杀过的人的家人,设计骗局,专门来寻我报仇的。”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企图使得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悲惨的样子。
那人又擦了一次鼻涕,没精神地咂咂舌道:“并不是我的要求很高,这里如果是青楼,那么大伙儿的故事确实够狠赚一笔同情的施舍,但很可惜这里不是,剩下的人也是一样浑水摸鱼的态度的话,我想这袋金子还是扔进茅坑里,毕竟苍蝇的嗡嗡声都比这些烂故事来得恶臭。”
所有人都在此时此刻的心里骂了操。
有了第一次的警告,接下来的人的讲故事就变得越来越生动演绎了,仔细揪着里面的细节去找,现实中全都不是好东西,难怪刚开始谁也不愿意实话实说。
终于是有了正经的气息,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喜欢里面的其中三个故事,名额还剩下两个,谁还没有讲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秦时的身上,旁边那个傻小子就算了吧,只要把这个人刷下去了,名额依然还剩下两个,被淘汰的他们还有可以翻盘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