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本来我就缺了一个月没有在旁边和你一起管理着,确实该补回来了,那地方在哪里?他们想要的洽谈日期有无期限?”他给自己又重新倒了一杯茶。
钱广瀚想了想,“期限倒是没有特别苛刻,因为地方蛮远的,就在京城。”
“噗……!”他险些被自己给呛死了,还觉得可能是耳朵不好使,忍不住又问,“我没搞错吧,你是说……京城?”
钱广瀚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所以我才不好意思开口嘛……”
行,这下子又得原路返回了,他扶额,早知道会白走这么远的路,就事先留在那里写封信过来探探风了。
没有法子,既然答应下来了也只有去做了,离开镇子去无底崖,简单收拾行李,他开始进行一趟遥远的旅途,有钱广瀚递交的地址和信件,不需要绕弯子,他怎么回来的就怎么过去,托了前面的经历,这次的赶时间是轻车熟路。
唯一让人觉得不是很好的,便是没有时间重新把修为提升上去,内力不够深厚,若非这么赶,一定先在无底崖里重新升级到顶端。
之前京城的乱事令他深深的意识到龙傲天主角要是没有一个强悍的能力傍身简直是找死,尤其还是在这么可怕的走哪哪死人的世界,啊,想想就一阵头疼。
突然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一闪而过,慢着……这次出远门应该……不可能……又有谁死了吧?鸡皮疙瘩掉一地。
——
秋季快结束了,风吹过发梢,落叶枯黄的铺满了整个地面,只剩下一根根棕黑色的枯枝往左右上蔓延开来,仿佛一折就断,听不见数片叶子颤动的声音。
有人在下面打扫,一堆堆聚在一起,运走后全部烧掉,这些小事都是不入百姓的眼里的,谁都很忙,天一亮,街道就干净整洁,急匆匆的来往。
秦时呼了口白气,京城果真不一样,早晨的阳光都透着一股凉飕飕的冷漠味,他穿的已经够多了,可骑马在街上还是觉得袖子里冻成冰坨。
从马上下来,来到一家客栈,小二帮忙把马牵到后面的马厩里,听说是要住店,上去开了一间空房将他迎了进来,询问是否还要服务,他说不用了,便在外面关上门,走下两层楼梯。
行李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他撩开被子,双手交叉置于后脑勺,一个人没事干地躺在床上,头顶的帘布偏淡蓝色,虽然不似外面鱼肚子的白色,但还是让人感觉有点困倦,没有了深厚修为的支撑,他的精神没有以前那样充足了,想着现在去谈生意还太早,大概对方都没有从被窝里爬起来,更别说洗漱,不如晌午过后再去。
这样想着,他拍了拍打哈欠的嘴,翻个身继续睡这几天不是很舒服的觉。
睡到一半,迷迷晕晕的,突然有巨响在耳边炸开来,仿佛炮仗放在了屋子中央被点燃,惊得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几个捕快打扮的人就摁他在床上不许动。
他满头雾水,不清楚自己是犯什么错误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地踹门围堵他吗?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为首的冷笑道:“前魔教教主——秦时,抓你,我们可不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
什么?!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人脸面具,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你是在找这个吧?”那人拎着一个软趴趴的胶纸物体,正是他精心制作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人脸面具。
他头痛的想要扶额,一定是修为不够的缘故,这群人直接摘了伪装还能这样得意,若是放在以前,哪里有他们站在这里跟他说话的份,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啊啊!
“兄弟……”
“谁跟你这个为非作歹的法外狂徒是兄弟了,少侮辱人了,给我好好说话!”那人直接抽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叹口气,他说:“就算要抓人,也得找出来一个合乎要求的理由吧?我一没打人,二没抢掠,你们这样二话不说就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别人脖子旁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人哼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没有数么?好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让你明白个心服口服。”
说完,其他捕快强迫他离开床上,那人伸出手一把撩开床铺垂下来的被单,在里面摸索了一下,像是抓到一个东西,一下子从里面扯出来一只惨白的手臂,恐怖的场景令秦时不由得头皮发麻,明显是尸体的手臂才会这么僵硬和像墙壁一样的白,不敢相信他刚才是在尸体的上方不设防地睡觉。
还没结束,那人举起刀,开始用力砍床板,一下接着一下,一会儿过去终于破了一条缝,他扒开木板,连同被子和被单扔在地上,床板下面的景象总算是拨开云雾见光明,只是,那景象实在是没办法说是好看。
尸体的脑袋消失不见,四肢被摆成了诡异的姿势,没有一件衣服套在身体上,能看得出来是一具女人的躯体,皮肤涂着血,图案混乱,好像孩子随手涂鸦的玩物,干枯的花、植物、便宜货的珠子等等洒落在周围的地上和身上,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叫人忍不住想要撑着墙壁呕吐。
“现在,你总该闭嘴了吧。”那人冷笑道。
虽然确实毛骨悚然,但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他皱眉,这不对,“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尸体是藏在这家客栈的床底下的?还有,难道是个人睡在它的上面就可以直接逮捕说是罪魁祸首了吗?你们京城的查案都是这么草率决定的?”
那人鄙夷道:“事实就摆在眼前,居然还想要给自己洗白,果然不能惯着,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前面还在死不承认的犟嘴,只要关个几天立刻老老实实。”
“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的屈打成招吧!”他无语地吐槽道。
那人说:“保护现场,将这个凶手带回刑部,听候发落!”
不容他说话,这些捕快直接押着他走下楼梯,不过好歹有点良心,事先给他脑袋上套了一个黑布袋,只听见耳边有议论纷纷的细微声音,接着就是被丢进了一个疑似马车的地方,绳子绑着手,身旁坐着好几个捕快,不需要肉眼去看就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冷冰冰的视线一刻不停的盯着。
其实,凭借他现在的内力还是能够挣脱束缚,打……也许打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吧……但这种钓鱼执法的既视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似乎是有人故意设下陷阱引诱他入套,恐怕钱广瀚口中的这单生意就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鱼饵。
与其跟这些人打得两败俱伤,还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个钓鱼的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坐在马车里,哎,反正路程还远,先睡会再说,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居然真的闭上眼睛打起盹来了。
看的旁边的捕快们不禁无言以对,这家伙……什么意思?完全不给面子啊!
第124章 入驻牢房
他被推下了马车,这行为不太礼貌,不过没有什么人会在乎,一路押进了大牢,扯掉他脑袋上的黑色头套,就这么铁门一锁,干干脆脆地转过身走了,好似只凭着一把铁锁便可以万事大吉。
视野开阔,他左右看了看,一间普普通通的牢房,石灰泥做的墙壁,地上是硬邦邦的石头,铁栏杆一根根的竖立在面前,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是插翅难飞的存在,但是?确定这是专门关押他这个前魔教教主的地方吗?也太随便了吧!
手腕和脚踝上还铐着铁锁链,从地上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在周围转圈圈,足以容纳十一个人,手臂够的着铁栏杆,墙壁的厚度敲了敲大概有三十厘米。
他又重新坐了回来,思考着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简直就像是没有常识的傻瓜,谁都怕的要死他的出现,即便是钓鱼执法也该防御措施做的周全,直接押他进牢房是什么操作?是真的不怕一巴掌轰脑门然后爆体而亡啊。
难道他们看出来了他现在修为变弱了?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丢弃了,落雁山庄那时候他连内力都没有,不也是照样蒙混过关,那群武林高手丝毫不敢靠近一步,不过情况不一样,他们是害怕,这些捕快却好似初生牛犊不怕虎,甚至表现得有些傻里傻气,未免怪得诡异了。
也许是在演戏,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只是他们这么自信是谁给的保证?目的又是什么?
他思考不出来,不过把他带到了这里,总不会就这么放着不管,只是需要一丢丢的时间过去而已。
干脆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很快,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尽管修为没有以前的深厚,但脚步声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倒不是因为他经验丰富或则耳力特别好,实在是这个人压根就没有成熟稳重的习惯,走进来的时候还哼着歌,脚步一踏一踢的,“面条、葱花,再加一个圆溜溜的大鸡蛋。”
那人唱的活泼又开朗,嗯哼嗯哼的作为不着调子的曲子结尾,钥匙碰撞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在用扫把将各个牢房里面的干草弄到外面去,重新扔一堆新的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