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斐聿将手里的食物放在桌上，走过去要叫醒两只崽崽。
“等一下！我来！”姬斯心一跳，忙阻止斐聿，自己大步走过去，用最轻最轻的音量开始呼唤小龙蛇醒来。这小崽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万一聿不知道轻重给一下喊死了怎么办？
对于现在心乱如麻的大龙蛇来说，对待小龙蛇怎么都不算夸张。
斐聿就死鱼眼看他用气音凑在小龙蛇耳边叫了足足快十分钟，期间除了呼出来的气吹得小龙蛇的短毛毛晃了晃，貌似小龙蛇看起来睡得更香了。
“……你在干什么？”斐聿蹙眉望着他，瞧着不像犯病啊？说完不等大龙蛇回应，就在对方肝胆俱裂的惊恐目光中把小龙蛇一下子叫醒了过来。
姬斯：“！！”
姬斯：“……呼。”
“我来喂它。”姬斯抢过斐聿手里的餐具，手有点抖地去喂小龙蛇，结果叉子直接戳在了小龙蛇脑门上。
小龙蛇眨着黑豆眼歪头看姬斯：“嘶嘤？”爸爸真笨，都喂好几次了还不熟练。可为了不让爸爸伤心，他还得主动表示自己没事。
“我来吧。”斐聿看不下去了，一边喂一边问大龙蛇到底怎么了。
姬斯支支吾吾，犹犹豫豫，又是担心又是觉得瞒着斐聿不好，索性心一横，什么都说了。
斐聿：“……你说小龙蛇变人了？”
姬斯垂着头“嗯”一下，声如蚊呐解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我都是照你说的话在照顾他的。……要不我们去找药液师看看，药液师不行我就去求个祭司来。总、总能想到办法的，他、他绝对不会有——”
“终于要变人了吗？”
大龙蛇：“……？”
斐聿压根没听见他的话，对着小龙蛇爱怜地摸一摸。心底想着等能变人了，就不会总这么没精神不像现在嗜睡了吧？
“不知道变成人是什么样？”一定很可爱吧？
大龙蛇：“……”
他更加确定小龙蛇不是自己的崽了，不然聿这么想当自己的伴侣，听到自己的崽出事，怎么看起来就那、那么高兴？
姬斯拒绝相信。
第52章
“好臭啊, 快臭死了！”
“哈哈，现在嫌臭了？那当初你们怎么就不说少吃点啊？”
“你傻吗？为了不蹲坑所以就不吃饭了？”
“我每天努力做事的动力，除了赚兽币就是为了吃聿做的食物。”
“对对对, 尤其是辛苦好长时间后……”
“唉，这么一想，我似乎自从来了崽崽饭馆，就再也没有去别的食物店吃过饭了。”
“哈哈, 那你做完事情可以去吃啊。饭馆一个白天都不会卖食物, 等帮着聿把地盘给标记了, 估计还有不少时间，到时候你完全可以去别的食物店吃个痛快。”
“然后我走了你就能多吃一口对不对？”乌对着灰翻个白眼，“想得可真美。聿都说了忙完会给我们做别的食物吃，我是多蠢啊？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偏要走？”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果脸上裹着一块兽皮打断两人的话。
肘也结结巴巴劝：“好、好做事。”
这几人正是灰果夫妻, 以及斐聿招来的三个雇工肘、乌和正。
肘有点腼腆，话也不多, 只会埋头勤勤恳恳做事。乌是个雄性兽人, 并没有中级觉醒，身体素质很不错，据他直白的话来说，他来崽崽饭馆帮工, 完全就是冲着吃来的。剩下的正, 是个雌性兽人, 性情温柔, 大概因为年纪比几人大得多，平常对他们都很包容。
入乡就要随俗，斐聿经过几天的苦思之后，总算想到了一个标记地盘的方法。
——用粪便是避免不了的。
那么关键就是从哪儿搞粪便，用谁的粪便来标记了。
这事儿算是比较私人的事，斐聿不好拜托别人帮忙，而且也没不相干的兽人愿意做这事——兽形弱的愿意做也没用，兽形强悍的来做这事不是别有居心就是脑子抽了。
那拜托大龙蛇？
这也不行。
兽人通过尿液粪便就能分辨出来兽人的兽形，他们可还有原始世界的两座大山暂时要防备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明晃晃摆明身份的事就不要去干了。
后来，斐聿不知怎么想着想着思绪就拐到了给饭馆吃饭的兽人解决生理问题的蹲坑上——就是挖个坑的那种。里面现成的标记物可不是很多嘛？那些标记物可是不知道多少个兽人混合成的，毕竟每天来饭馆吃饭的兽人有很多。
这么多标记物混合后，实际上已经很难通过它们来辨别兽人了。而这正是斐聿想要的，分辨不出来就会有顾忌，想找事的兽人就会先掂量掂量，没准能就此吓到他们也说不准。
既然做了决定，斐聿立刻就行动起来。
首先他是绝对不会离标记物太近的。
放在空间也不行！里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只让他脑壳疼的野兽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斐聿干脆就把饭馆关一天，然后招来帮忙的兽人跟他们说了这事。
灰、肘、乌三个雄性兽人当即就表示这压根不是个事。
果和正两个雌性兽人笑脸微微一僵，转而又想到斐聿说要给的兽币，牙一咬，到底决定干了。
大家都愿意来帮忙，虽然是冲着兽币来的，但斐聿还是很高兴。
接下来，斐聿就拿了十个木桶出来，五个兽人一人分两个。
再接下来，斐聿又拿了赶工做出来的超大型勺子，让……他们自己舀了标记物往桶里装。
原始世界的雄性兽人也是很有绅士精神的，见两个雌性脸都绿了，就忍着恶心假装从容淡定地把她们赶到一旁。
“我来给你们装。”
“雌性就是雌性，干不了脏活。”
……
……
“呕——”
“我先去吐一下……”
……
姬斯站在窗户边心有余悸地望着几个雄性把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架势，觉得胃有点翻滚。
他眨了眨眼，转过头来看着斐聿严肃地说道：“我想了想，把崽崽托给外人照顾一点都不安全，还是我留在家里照看他们吧。”
斐聿抬眸：“让小看一下没事的，我已经跟她说了。”
姬斯不高兴了，义正言辞强调：“她跟我能比吗？我可是崽崽的爸爸！”
斐聿：“……你不是不愿意承认吗？”
“不是亲生的也能当爸爸！”姬斯说，“等下她来了我就让她回去。”
斐聿为难：“这不好吧？再说你怎么就突然转变主意了？”不是不愿意照顾小龙蛇，非要跟着他去占地盘吗？
姬斯忽然拳头抵住额头晃悠了一下，“……我觉得头好像有点晕。”
斐聿：“……”
姬斯摇晃着靠在墙上，柔弱地说：“不过就算头晕到死，我也会照看好两只崽。”
斐聿瞧着他“崽在他在，他亡崽依旧在”的架势，好笑地点了点头。
……
几只木桶全部装满，几个兽人一手拎一个就跟着斐聿出发了。
闻了臭味儿半天后，也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鼻孔已经被熏到失去了嗅觉，总之是没人再抱怨了。
“聿，这个真可以？”灰下意识颠了颠手里的木桶，差点洒在自己身上，吓得他赶忙脸色难看地稳住。
斐聿屏蔽掉嗅觉，笑着说：“试试看。”
灰“啧”一声，“就算没用还有我们呢，敢来找事，就让我、我的伴侣把他们揍回去！”
果应和似的骄傲地挺起胸膛。
肘不好意思地说：“打架我不太行，但我能带着您逃跑……”
乌冷笑：“敢来揍死他们！”
正笑眯眯：“有话好好说，说不通再打架。”
斐聿笑着道谢，并承诺万一真要打架，打完也不会让他们吃亏。
几个兽人闻言心满意足地笑了。
要占的地方早就被斐聿记在了脑袋里，到了地头，斐聿就吩咐几人各自散开分头行动。他在要标记的地方沿途做了点记号，将记号的样子告诉给几人，灰等人就马上去做事了。
他们已经等不及要享受做工后的美味食物了。
当然，他们更加迫不及待想把手里臭烘烘的东西早洒早完。
斐聿一直用精神力注意着几个兽人的状况，好在他们办事确实干脆利落，并没有出现错误。
带来的标记物撒完，几人就返回去饭馆重新装。他们一路上没有刻意避开别的兽人，这是斐聿特意叮嘱的。
来回跑了十几趟，从早上忙到快中午，地盘终于标记完了。
斐聿却不怎么开心得起来。
……空气里都是臭味。
他倒是想用灵植干脆把地盘围起来，可惜灵植不够。其实就算够他也不能这么做，这种兽人抢占地盘的方式自有它的意义存在。
除了标记表示地盘有主了，另外也是宣告别的兽人你们能来找茬了。
想找事的赶紧来，早来早完事，过期不候。
没错，找茬是有时间规定的。两天内找事的人随意上门，两天过去，空地就会被房屋管理处的人登记在斐聿名下，到时候还不服气只能憋着，否则代表部落和平的兽战士等着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