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说,“我有什么病,我男朋友被打了难道要忍着吗?”
有认识女生的呵呵嘲讽道:“要不是你水性杨花胡乱勾搭,杨乘安也不会被打,真是个扫把星。”
“杨乘安,你女朋友给你戴了那么多绿帽子还留着,你也是心大。”
有人不留情面的冷嘲热讽,“害,他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呢,这种别人玩烂的还当宝贝,可不就是个傻子嘛。”
顾釉皱眉,只觉得这种话脏。
那些词汇左耳进右耳出,女生毫不在意,但她一个人说不过他们,便又哭了起来。
众人觉得没意思正要散了的时候,在食堂门口放风的人大喊着跑了过来,
“孙有喆来了!孙有喆来了!快逃啊!”
“卧槽,教导主任。”
“快走快走,方xx,拿着你的书包!”
一片兵荒马乱,食堂里留下的人寥寥无几,恰好教导主任已经走进食堂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顾釉和简亭,不禁感到头疼。
这才几天,又出事了。
孙有喆走过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起来的杨乘安,又看了眼还在嚎哭的女生,叹了口气。
他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看着两人,“说吧,怎么回事。”
简亭说:“如您所见,打架了。”
孙有喆似笑非笑,慈祥地看着他,“简亭啊,看来你是在四中呆够了,想回Y国了是吗?”
“我没这么说。”
简亭第一次见教导主任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就好好说话,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孙有喆神色严肃。
简亭耸耸鼻子,嘴角轻扯,“这件事可以这么说,一个点,一根线,一颗圆点,一根长线。”
顾釉嘴角直抽。
孙有喆感兴趣地嗯了一声,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个点就是这位哭的女生,这根线就是我,圆点是顾釉,长线是杨乘安。”
“从点出发,顺次相连,最后一根线在我身上,形成了这个三角关系。”
孙有喆没听懂,摆了摆手,“知道你学习好,麻烦说得通俗易懂一点。”
简亭噗嗤一笑,下一秒就收到了教导主任的死亡凝视,他只好收了笑容,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过程。
孙有喆听完,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随后哼道:“按说那个点应该是你。”
“嗯?”简亭问,“怎么说?”
“因为你招了个烂桃花才引来今天的事,还连累了顾釉。”
听到这话,简亭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对方依旧那副表情,没笑没气,很正常。
烂桃花本人扣着指甲不说话。
“行了,事情大概经过我已经了解了,不管起因如何,你们打架就是不对,我会通知你们的班主任,让他来处理。”孙有喆说完,再次看了眼顾釉,“你没打人,算是无罪。”
瘫在地上不动的杨乘安不满地哼哼。
孙有喆一脸冷漠,“哼什么哼,还四中校霸,多大了还这么中二,也不嫌丢人。”
几人:“……”
孙有喆又念叨了简亭几句离开了。
简亭看着自己的同桌,问:“午饭吃饱了么,要不要我带你去小卖部买点?”
顾釉说,“我自己可以去。”
简亭下巴一扬,“那你带我去。”
顾釉没搭理他,走在前面,简亭笑着跟了上去。
到了小卖部,顾釉摸着口袋里的零钱,视线在柜台下扫视,点了个蜂蜜面包和原味奶茶,又要了包QQ软糖。
简亭买了一桶酸辣粉一桶红烧牛肉味的刀削面,问顾釉要不要,顾釉提着自己的东西拒绝了。
两人回到班里,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午自习就要开始了。
那个hot帖没删,还在高高挂着,几乎玩论坛的都知道了今天中午发生了件大事。
更有人买定离手猜测渝桥四中校霸是否要易主。
三班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中午发生的事,而且还有不少现场怪,他们开群讨论,最难以置信的可能就是顾釉了。
以前怂的不行的人突然奋起反抗,还成功了。
班里许曾经跟风欺负过顾釉的人怕得要命,看见顾釉就觉得是在面对一个活阎王,而那些自始至终旁观的人也没那个脸皮凑上去,关系不冷不热,正好。
顾釉去上厕所还没回来,薛喻青趁机跑了过来,简亭提前把顾釉的座位抽走,让他找别处坐下。
薛喻青委屈了一瞬,接着又非常八卦的问道,“亭哥,你们中午真把杨乘安揍了啊?”
简亭嗯了一声,写字的速度不减。
薛喻青夸张的啊了一声,“太牛了吧。”他托着脑袋,目光放空,“听说,杨乘安自从来到四中,嚣张了整整两年,没人能把他从校霸的位置上拉下来,就连程焱也不想惹,说这种人麻烦得很。”
简亭笑了一下,“是他打不过吧。”
薛喻青尴尬了,表情讪讪。
“你还怕什么,程家最近发生的事,你应该清楚吧。”简亭扯了扯嘴角,笑得云淡风轻。
薛喻青难以言喻的目光落在简亭的作业本上,随着他写字的动作,眼睫也跟着颤抖,“难道是你干的?”
简亭没回话,问了句别的,“你哥最近怎么样?”
薛喻青又尴尬了,他挠了挠头,“你放心,我跟我哥提过了顾釉是你的人,他不会碰的。”
“但愿如此。”
午自习时间很快到了,班长走到讲台看着,随时注意台下的小动作。
午自习一共有一个小时,可以学习也可以睡觉,学生自由安排,但午自习开始前二十分钟必须学习,期间会有校长和主任检查。
一旦发现睡觉或者乱说话的学生,扣班级量化分。
顾釉拿出上午讲的化学检测题,一个一个地看,简亭看见了,给他传纸条,“你基础太差了,先把知识掌握好,再看这些题。”
顾釉收到纸条后,看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初三下册的化学课本,开始从标记的地方看。
半个小时了,顾釉还在看,简亭催促他睡觉,不然下课犯困。
顾釉把不会的地方标记好,知道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把书放回书包,趴下睡觉了。
见人这么乖,简亭有些愣神。
感觉过了中午那件事后,少年和他亲近了不少。
想到这他看了下他右手边的小同桌,少年睡得很沉,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打下一片阴影。
比起初见时淡得没有颜色的唇,已经红润了许多,修长的手指微微曲着,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指甲盖泛着淡淡的粉色。
简亭闭了闭眼,真的像。
他无法不把注意放在眼前的人身上。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过了头,就晚了。
他趴下,把头转了个方向,逼自己进入梦乡。
午睡时间太短,睡得不够,下午第一节 课犯困的简亭支着下巴也能打瞌睡,熬了一节课后霍桥来了,他来找顾釉和简亭。
下一节课是体育,霍桥已经和体育老师打好招呼了。
办公室里,霍桥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
“怎么又打架了?”
简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老师,主任没和你说吗?”
霍桥:“说了,但事情的仔细经过,需要你们再说一遍。”
顾釉把中午简亭的话复述了一遍,简亭听完后发现,自己的话从顾釉的嘴里蹦出来,怎么这么难为情呢。
霍桥听完后,露出和孙有喆一模一样的表情,“烂桃花啊。”
简亭一脸忏悔,“我的错。”
霍桥叹了口气,看着冷淡的少年,说道:“顾釉你先回去上体育课吧,这事跟你没关系。”
顾釉犹豫地看了眼简亭,简亭朝他眨眼,“去吧,跑完了我去找你打篮球。”
顾釉没走,他说,“我也有错,我塞了杨乘安一个肉包子。”
霍桥&简亭:“……”
霍桥唉声叹气,“这事你们说怎么办吧,虽说事出有因,但打架的确不对,而且你们还把杨乘安打得那么惨。”
简亭纠正,“自始至终只有我出的手,顾釉顶多塞了个包子。”
顾釉:“……”
霍桥说,“上次刚罚了你检讨看来不管用,今天正好是体育课,你去操场跑五圈吧。”
简亭比了个OK的手势。
霍桥又看了看顾釉,神色复杂,“至于顾釉,你留下来,我有话和你说,简亭,你先出去吧。”
简亭看了看脸色淡定的少年,出去了。
霍桥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顾釉面前,神色愧疚,“顾釉,我当初没尽好一个老师的责任,对不起。”
顾釉抬了抬眼皮,“老师,如果我没有季衡云这个舅舅,您是不是永远不会说这种话。”
霍桥感到难堪,但并无怨恨,他语气艰难,“或许吧……”
顾釉说,“老师如果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不该在这里说对不起。”
霍桥低下了头。
“老师,您的道歉对顾釉而言已经晚了,但您的顿悟应该可以挽救一下三班那些深陷泥潭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