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哑巴猛摇头,眼睛至底充满恐惧。
“我是神仙,我来拯救你的。世间大恶亦不过如此,想必你也不想待在凌府吧。”白泽大言不惭,立刻替凌泉做了主,“你可否愿意跟我走。”
“…” 他还是摇头,挣脱白泽的手,朝着巷子口跑了出去,跑到一半的时候,还回头看看,生怕他追上来。
白泽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凌泉君离开他的视线,他变成一言不发的哑巴,为什么自己心情很不爽呢,恨不得撬开他的嘴说上几句来。
凌泉君这个历劫真是倒了霉运。
他以为逃走,本尊就追不上了,真是可笑啊。
☆、萌宠成为枕边人
凌泉君回到家,还没进院子,府里的仆人尖酸刻薄的话传来:“这个死小子,死哑巴,又去哪里野混了,这都什么时辰,还不回来,又害我被管事的骂,真是他娘的倒霉。”
骂着呢,锁了门。
凌泉站在门窗边,就进不去了,以往都是这样,就算他回来早了,这院子都会落锁,早归晚归,又有何区别呢。
他清澈的眼睛望着墙脚下的狗洞,毫无例外,唉!今天又要爬狗洞进门了。
凌泉撩开裙摆,正要低头,还未匍匐着。夜高风黑,曾几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吓得他猛的一跳,就想穿过狗洞。
那人拉住了他,搂过他的腰身,凌泉被迫看他,身子僵硬挣扎几下。
“装狗洞啊?凌泉君…有失风范呀!”高大男子轻佻的声音传过来。
“呜…”他不会说话,单音节的符号,表达他的不满,扯着他干什么,他要回家,晚了,又要被爹骂了。
“我可以变个法,带你进去,喊一声白泽相公来听听…”
“???”凌泉指了指嘴巴,摇了摇头。
“不叫阿?那就不要回去了。”白泽坏笑道,“正好我们去客栈过夜。”
“使不得,使不得…”凌泉无声道。这具身体过于单薄,他越挣脱越使不出力气。他的眼睛湿润了,泫然欲泣 。
白泽的瞳孔里折现出一位青涩的少年,欲哭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他蓦地失笑:“这一副良家妇男的形象,差点把本尊迷惑了,你呀你,凌泉君既然你是人,我得做些正常人的举措,才对得起你。”
话语未落,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凌泉的嘴角边,他的弯眸睁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
“你…”你了半天,没动静,使劲用手背擦嘴巴。
“啧啧…还嫌弃上了,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呐。”白泽笑了又笑。
身为平庸的凌泉君,为什么他越逗他越开心呢。
这大概是魔王生平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微笑,长此以往,他都宰杀无辜,剥夺他人修仙的经脉。好不容易可以给死敌一份报复,白泽当然不会放手错失良机,把他欠下的还回来。
“你说你,身为仙君的时候,嚷嚷着找我睡觉,这会儿害羞个什么劲,那多没意思?”
“当日你说等我长大,现在我长大了,想吃了你怎么办?”白泽似回忆说。
“不不…我皮糙肉厚,不好吃…”凌泉将头摇成拨浪鼓,这到底是什么恶人,吃人犯法的,知不知道。
“哎,你是不是急不可耐?等把你养胖点再说。我不喜欢吃瘦骨如柴的人。”这水雾蒙蒙的双眼,带着不可捉摸的晴朗,越看越可爱,白泽自甘堕落,沦陷其中。
懵懂无知的少年表情很无辜,都没出虔城,怎么就无缘无故给他人搭上一条小命。
白泽明知他失了意识,心悦的心忍不住捉弄他,“几十年没见,想我了没?”
“不想…”如果凌泉会说话,他一定大声反驳的。
得知他没有任何表示,白泽喃喃自语,“一个月没见,我却想你的紧。说出来,本尊都不信…老子竟然对痴哑的你感兴趣。”
凌泉头脑迷糊,内心得出结论:“此人真兽也…”
“既然没得选,走吧,我带你去住上好的客栈。”白泽独断道。
“不…我不去…我不想被吃,我爹喊我回家吃饭了。”这话埋没在凌泉的唇齿之间。他被白泽拦腰抱起,飞出百米之外。
白泽带他去了一间客栈,什么名字,凌泉没看着。
他一直畏畏缩缩,低着头走路。
客栈人声鼎沸,几乎满座。小二忙碌着,为客人点茶水,脚步匆忙,不停歇地走动。
白泽站在中央,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抓住凌泉的手带他过去。他不顾凌泉直摇头的否定心态。
白泽率先坐下,叫到傻楞的人,“干什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坐下来。”
凌泉低头望着他穿的草履鞋,愣是不肯抬头。白泽的目光越过他的头,往下看,“数脚趾头?小脚丫挺白的!”
他脚上相邻的两根脚趾头搓了搓,怪冷的。
乍暖还寒,凌府是没钱买鞋还是怎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连儿子一双鞋子都舍不得买。
白泽从袖口拿出一根拂尘,用白色的毛羽,放在凌泉暴露在外的脚趾头上面,或者草鞋上面,来回扫动,然后转圈。
一阵麻痒,隔靴搔痒一阵难耐,迫使凌泉用迷离的眼神望向他,脸色红润。
这平白无故的陌生人生得真好看,样貌俊秀,墨眉桃花眼,左下角还有颗美人痣,身上穿了一件长达拖地雪白的裘轻,不像他穿得邋遢。
“终于舍得看着本尊了?为什么穿这种鞋子?”白泽关心地问,“先坐下,你在站着,别个人以为本尊欺负你。”
凌泉犹豫,他慢吞吞地挪动脚,一屁股坐在白泽的身旁。
这时,小二过来了,提了一壶茶,给他们倒茶后,笑眯眯地问:“客官,要些什么?”
白泽抬眸说:“来点招牌菜,上一盆米饭,再来点小酒,顺便给我找来纸笔。纸笔先上。”
他扔了一锭银子,小二收了钱,嘴里抹蜜似的,吩咐掌柜的,人就往街上跑去。
一杯茶的功夫,小二就回来,放了纸笔在桌子上。白泽拾起后,递交给凌泉。
“会写字吗?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穿得如此寒酸。”
凌泉绞着手指头,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在白泽闪烁的目光下,点了下头,他执起笔,沾了沾墨水,写出他想说的。
『你我素昧谋面,你为何轻薄我又劫持我,回去晚了,我爹该担心了。』
并翘着嘴巴,示意给对面的人看,凌泉的字隽秀,跟他人一样秀媚,招人喜欢,白泽看完,嘴边扬起完美的弧度,“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必告诉你。你不用答非所问,因为我想…要乖乖!不然,你的小脸蛋儿,就没那么好看了。”
白泽用食指按住凌泉的红唇,意思特别明显,傻子都懂,可惜凌泉真是个蠢呆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要回去了。』凌泉杜绝回复他,“啪嗒”一声摔了笔,站起身想走。
白泽梅花指一弹,凌泉的身体不能动了。
他扭头,眼睛干巴巴瞪着白泽,心里又急又慌。
“我允许你走了吗?”他缓缓地说,“想走也行,吃完这顿再走!”
尽管凌泉不情愿,他还是被白泽搀扶坐了下来,他拿笔写字,『我不饿,究竟为什么,你要缠着我?』
“不饿?多少吃些。我是你上一世的情债,我偷偷溜下凡间,只为寻你。”白泽轻描淡写道。
『我不信,你肯定蒙我,我虽然傻但我不笨。』凌泉吓得胆快破了,快速写到。
“不信什么,不信我是你的良人?还是不信我是仙人?那我变个法,给你瞧瞧。”白泽轻念咒语,“你看看你的脚。”
那双破烂不堪的草鞋不见了,一双崭新的靴子穿在凌泉的脚上。
白泽:“你家是土财主,凌老爷也太吝啬了,衣服也给你换了吧。”
『不要,求你不要』凌泉胡乱写完,双手紧紧扯住上衣,一直摇头晃脑,他宁可穿旧衣服。
“随你,当真不肯?”
凌泉继而点头。
而后,小二上了一碟花生米,一壶美酒。
白泽倒在杯子里,薄唇轻抿,仰头快速喝下,辛辣的烈酒在舌尖上滚动,他“吸”了一声。
“人间的酒当真难喝,不及净混虚的佳酿好。凌泉君啊,凌泉君,一日未见如隔三秋,我到底着了什么魔,为何总是放不下呢?”
“…”凌泉不敢作声,看着白泽借酒浇愁。
他手指动了动,写了一段字,『你别多喝,这酒容易喝醉的。我不知你与我有什么恩怨,我希望你放过我。』
“凭什么放过你?你当本尊是要饭的叫花子吗?你一句不知情就放过。当老子太好欺负了。”
白泽的声音宏大猛烈,凌泉招架不住,握笔的手有些抖。
『我哪有欺负你,倒是你…』
他用文字指责。
“人间真没意思,现在跟我回虚梧山,我让你记起来。”白泽放下杯子,起身,想要扛着凌泉走。
小哑巴一直摇头,甚至用手拉住他的手臂。
“又不肯?这不肯那不肯,本尊毫无耐心的。”白泽不胜其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