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
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呢?南宫雅也有点想不明白。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现在这样似乎……也没有很糟?南宫雅迷迷糊糊地想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南宫雅睡得晚,这一觉就很沉。
所以当她被推醒的时候,一肚子的起床气。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竟然胆敢打扰她睡觉!南宫雅睁开眼睛正要破口大骂,却……
愣住了。
这……这是谁啊?
是个……男人,对,好像是个男人吧,但却是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一身白衣,头发束了一半起来,倒也不像南宫雅往日见的那些世家子弟一般用什么玉冠,而是简单地用发带绑了,竟是说不出的清爽好看。样貌也生得漂亮,眉眼偏长,眉峰微挺,较之常人多了几分凌厉之色,眼神倒是十分澄澈,像是心思纯善之人,再往下,薄唇……冷血寡情之相。
这人……倒也没有多么惊为天人的美貌,但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
让人有些挪不开目光呢。
南宫雅愣了半晌细细打量,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而站了半天等得不耐烦的“男人”的眉毛又扭成了一团:“快点。”
“快……快什么?”南宫雅还没反应过来。
“走人。”
这一句话丢过来,南宫雅却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啊”地大叫了一声。对对对,她此刻不是在南宫家,身边也没什么丫头,而是……
“叶流徵!”
“说!”流徵忍无可忍。
“你你你……你是叶流徵啊?”
南宫雅又开始说废话了,而流徵则显然没有回答这种废话的打算。南宫雅只好揉了揉眼睛,老老实实地起床收拾准备上路。但她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而是在心底默念了一百遍“这竟然是叶流徵!”“这竟然是‘那个’叶流徵……”“叶流徵竟然比男人还好看……啊呸!不对,是穿上男装比男人还好看……也不对……”……
等她渐渐地接受这一事实之后,她再次深深地认同“人靠衣装”这句话。同时她也在心底暗自打算着,原来这个叶流徵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过会儿再去街上买几套衣服配一配?但南宫雅又隐约回忆起前一天晚上流徵那种要杀人的眼光。
还……还是算了吧。
南宫雅不愿意下楼,流徵只好让她呆在房里,自己下去厨房找点吃的。
等啊等啊,等着等着南宫雅就开始哈欠连天,困了。她原本就靠坐在床边,此时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在床上。
这时候,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南宫雅瞬间就精神地坐直了。
可流徵并没有带来早饭,而且眉头又皱起来了:“暂时走不了了。”
“怎么……怎么了?”南宫雅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没有饭吃了?那我们出去买吃的吧,我昨晚看见街对面有一家饺子店,看起来好像很好……”
“出事了。”流徵直接打断了她对饺子店的向往。
确切的说,出事的是隆兴镖局。
昨日入住福来客栈的隆兴镖局原本打算今日一早就出发上路,可却没想到在出门最后一次点货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小货箱。带镖的总镖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喝令手下镖师一下子将整个客栈都控制了起来,什么人都不许出入,一个一个搜查审问。
“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紧张。”
说到这儿,流徵的面上也有一些不解。
“好像……”
“嗯?”
“谁也没见过,只知道叫冰蚕衣。”
南宫雅有点郁闷:“那……还给不给我们吃的?”
“……”
“我肚子好饿……”
“厨房在做,一会儿送上来。”流徵有些头疼。
“哦!”南宫雅稍微开心了一点,“那我吃完了能不能接着睡?反正我们也走不了了啊,对吧?”
“不行,今天必须走。”
“为……什么啊……”
南宫雅哀嚎出声,流徵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压根懒得搭理她。
那……那就算了。
南宫雅撇撇嘴,趴在窗边往外边看,果真见到客栈大门口有几个镖师把手,个个都是满脸煞气,手中或刀或剑,冷意森然。
“他们怎么就知道偷走货箱的人还在客栈里呢?万一是昨晚偷的说不定早就跑了。”
“今日早起点货时还在,一顿早饭的功夫就没了。”流徵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楼下门口的守卫,再看了看这条街附近的道路,“这期间没人出去过。”
“啊,那一定还在客栈里。”南宫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们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
流徵只丢了三个字。
其实流徵心中十分担忧,看起来用不了多久,那些镖局的人就会查问到她们这一间来。到时候,自己的女子之身,南宫雅的身份,还有她们之间的关系,来处和去处,还有……那把凌云剑,每一处都是无尽的麻烦。
她长长地叹口气,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可南宫雅却很轻松,等着小二送了早饭上来,她一口气吃了两个大馒头,三个包子,还添了好几碗小米粥。
“……”
南宫雅擦了擦嘴,特别豪气地拍了拍流徵的肩膀:“放心吧,我有办法,很快我们就能上路了。”
“什么办法?”
“我能找出那个偷了冰蚕衣的人。这样他们还不放我们走?”南宫雅信心满满。
等她们下楼的时候,镖局的人已经在客栈的后院的杂物房里找到了那只装冰蚕衣的货箱,当然,此时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根丝都没有。货箱上的锁扣是被斧头劈烂的,一点武功路数都没留下,看来偷盗之人十分谨慎。
隆兴镖局的总镖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这件连他都没见过的冰蚕衣是隆兴镖局的大当家接下来的,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有大当家一人亲眼验过货,之后便一直锁在货箱之内,从没有人见过。这倒也罢了,偏偏这件宝贝是这趟镖里最贵重的东西,镖局大当家对他早有交代,若是丢了这个,恐怕将整个镖局赔进去都赔不起。
偏偏他当时还信心十足,想着反正没人知道,就将那货箱与别的货放在一起押送,并不单独拿出来,免得更惹人觊觎。
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此时他索性撂了实话出来,找不到这冰蚕衣,谁都别想走。
“总镖头不必心急,本姑娘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吃饱喝足的南宫雅恢复了精力,连说话变得中气十足。她原本以为会有点麻烦,可她一走到这后院里来……再将眼神转了一圈,她就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总镖头一回头,只看见一个得意洋洋大放厥词的丫头片子。
“小丫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然。”南宫雅十分确定。
“好,那你来告诉本镖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镖头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识广阔,阅历丰富,虽说心里不大相信,但面上却依旧半分不显。
“监守自盗。”
南宫雅大言不惭地丢了这四个字,笑得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雅雅开始断案了……(其实也算不上是案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给自己挽回了那么一点点……形象吧。
☆、007.上路
“监守自盗。”
南宫雅说出那么四个字,当下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有气愤愤的,也有惊疑不定的,就连一向毫无表情的流徵都有些震动。
这话可不能乱说。
流徵有些后悔了。她虽然才刚认识南宫雅,但南宫雅的不着调她已经见识了不少。她这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竟然就真的信了南宫雅能找出偷盗冰蚕衣的人。
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
流徵整个人都戒备起来,凝神留意,若有有什么不对,那就只能拉着南宫雅跑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总镖头听了这话,倒是没恼。或者说其实他心里也早就隐隐有这样的猜测,他对自己手下的防备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冰蚕衣给盗走,只怕真的有内应,但要说内应究竟是什么人,他又有点没底。
“那依姑娘所见,应当如何找到这监守自盗之人?”这一句对南宫雅的称呼倒是客气了不少,但说的也只是一句场面话,很显然,这个总镖头并不觉得这么个小丫头真能帮他揪出什么叛徒来。
可南宫雅却只是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之后,很快锁定了目标。
“是他。”
手指指着一个瘦高个的镖师。
流徵觉得这人有些面熟,稍一思索想了起来,是那个一进城就揣着馒头急着去金玉赌坊的那个赌瘾挺大的镖师。
那镖师被这样莫名一指,面色有些发青。
“小丫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哪个眼睛看到老子偷东西了!”
“哎,还用看吗?”南宫雅耸耸肩,“谁的衣服穿得最厚,谁就是偷了冰蚕衣的人。”
总镖头有些疑惑:“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