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娴太妃去霍锦玉那求情, 二皇子今日终于得出了想栖宫, 出了皇宫大门,往街上去了。
二皇子带了几个侍卫在街上游荡,算起来也是月把没出门了,他闷得都快发霉了。这个狗皇帝,狗屁皇兄,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那个位置夺下来!二皇子心里恨恨地想着。
一路走着, 不知不觉间,逛到了皇城最大的一间青楼,翠香楼。翠香楼门口站了几个年轻的姑娘,还有出来寻接的老鸨,年纪还轻的二皇子在老鸨眼里还不算一块大肥肉,不过在看见二皇子非富即贵的穿着时,她立刻改变了主意,这样的小公子想必也是第一次来青楼等烟花之地,想必也是来见见世面的,可以小敲一笔呢。
“这位小公子,是来翠香楼吃酒的吗?来来来,妈妈来招待你。”老鸨见二皇子立在翠香楼牌匾下不走了, 就知道了这位小公子的心思了,老鸨连忙上前招呼道。
二皇子随着老鸨走进了翠香楼,二人走进了一楼大厅,大厅里吃花酒的男子们一桌一桌坐在桌前,桌上放了大盘的烤肉和大壶的酒,还有姑娘在身边作陪,有钱点的公子们身边围了两三个姑娘。
真会玩啊,霍锦夜内心感叹道。他年纪还小,老鸨没猜错,这是他第一次进青楼,在宫里,娴太妃管得严,也一直没给他纳通房,因此,在情情爱爱方面,二皇子还是个雏儿。
在看到一些男子手上不雅的举动时,二皇子皱了皱眉,他自诩风流倜傥,却是做不出当众对女子那样的事来的,要做也应当在房中做罢?二皇子心里想着,便要求老鸨带他到包房里去,顺手塞给老鸨一张银票,他也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上青楼是要给老鸨小费的,二皇子常年待在宫中,少有出宫,对银两没有什么概念。
老鸨见他出手还算阔绰,便引了他上到三楼去,上楼过程中,二皇子衣袍掀起,老鸨眼尖,看见了挂在霍锦夜衣袍里腰间的“夜”字镶玉金牌。心里暗暗惊讶,也多留了个心眼。
“妈妈,你们这有隔音效果好点的包房吗?”霍锦夜寻思着青楼鱼龙混杂之地,若是同旁的人商量要事,也不至于叫人发现了去。他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是暴露在老鸨犀利的目光之下了。
老鸨带他寻了一间包房,却是那隔音效果一般的,只是嘴上说着很好。
霍锦夜推开包房的门,首当其冲入目的便是包房正中可容三四人同睡的巨大的木雕床,房内琴棋书画一应俱全,倒也算附庸风雅了。
霍锦夜来到离床不远处的桌旁坐下,带有软垫的椅子让他坐的很是舒服,从霍锦夜那满足的神情上来看,老鸨就知道自己选对了。
“这位公子,可需要妈妈叫几个姑娘来陪陪你?咱们楼里的姑娘都很优秀,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款式也很多,有小鸟依人款,有冰山美人款,有温润可人款……”
老鸨数姑娘,如数家珍,说的霍锦夜很是心动,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宫中除了千篇一律的宫女和太妃,便没有什么女子了,他哪里知道姑娘还分这么多种类的?
但是理智制止了他,他今日来可是有要事的!昨日他就得到侯将军携子回归皇城的消息,想必休息了一夜,今日是可以商量要事了。
霍锦夜借了房中的笔墨写了请帖,命侍卫将其带到侯府去。
侯府内。
侯小将军过了午时才从通房丫头的房里出来,军中军纪森严,虽然他仗着身份偶尔能喝小酒,但逛花楼是决计不行的。他也是差点憋坏了。
正午已过,家人们早已吃完午饭,侯雨文只得让下人去厨房随意捣鼓两个小菜,下点小酒,就吃上了。
吃完饭不久,侯雨文正在自家花园散步消食。便有下人来报,说是二皇子的人求见。
一听到是二皇子的人,侯雨文便来了精神,他正愁怎么见到二皇子呢,深宫他又进不去,好在,二皇子自个儿寻着来了。
侯雨文爽快的应下邀约,便回房更衣去了。过了片刻,侯雨文换了一身清爽的青衣,束上帅气的发带,在铜镜中自恋的照了会镜子,确认衣冠整齐完美了以后,才踏出房门,那二皇子的侍卫一直在门口等候,见侯雨文终于出来后,便往前带路前往那翠香楼去了。
侯雨文一开始也没问要去哪里,跟着侍卫在街上左折右转,最终在翠香楼门口停住时,他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那二皇子感觉这么正经的皇族中人,竟然会约自己在青.楼见面。也是,青.楼人多,最好遮掩。侯雨文转念一想便和二皇子想到一块去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词叫隔墙有耳,还有一个词叫人多口杂。
略过门口招招揽揽的姑娘们,侯雨文随着侍卫上了楼,来到二皇子的包房,侯雨文刚进包房,明显的就愣了一下,偌大的包房,偌大的床……
这……这二皇子是什么意思?侯雨文在军中带过这么长的时间,也见过军中所谓的龙阳之好,难道这二皇子他竟然是有这爱好的吗???侯雨文不禁觉得菊花一紧,背后感到一股冷劲。
侯雨文原本想转身就走,谁知道二皇子有没有对他图谋不轨?!可是他都已经推开了门,二皇子也闻声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他真可谓是进退两难。
二皇子听到推门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一翩翩青衣公子,就知道此人就是他想见的侯小将军侯雨文了。
见侯雨文在门口站着不进来,他有些奇怪,他问道,“想必这位就是侯小将军侯雨文兄了罢?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来呢?快来坐下。”
侯雨文这才回过神来,自觉失礼了,立刻走到桌前跪下,“臣参见二皇子殿下!”
“雨文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二皇子连忙起身道。
待侯雨文坐下后,二皇子给了些银票,让侍卫们自个儿去玩,便将房门紧闭,从房里栓好。
见了二皇子此番举动,侯雨文又是菊花一紧,浑身都紧绷起来,生怕二皇子有什么异动,若是二皇子想与他那啥那啥,他该主动还是被动才好,不知二皇子喜欢哪种的。不由得,侯雨文看那大床都迤逦起来。
“雨文兄在想什么呢?来,喝酒。”二皇子比侯雨文小了四岁,主动邀酒的姿态看起來有些好笑。
侯雨文再次回过神来,他有些懊恼,怎的今日总是走神?
侯雨文端起酒杯,与二皇子碰了下杯子,随即一饮而尽。
“本宫久闻侯兄大名,今日见得果然是一表人才!这一杯,是本宫敬你的!”二皇子故作豪放,又是一杯饮下。
“哪里哪里,二皇子才是人中龙凤呐!”侯雨文虚以逶迤,二人便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恭维喝了起来,侯雨文见二皇子没有什么动静,便也慢慢放下心来。
“侯兄,今日本宫邀你前来,其实是有要事相商。”酒过三巡,二人面上都染上了酡红,二皇子终于想起自己今日出宫是干什么来了。
“二皇子但说无妨。臣在的。”侯雨文恭恭敬敬道。
“想必侯兄也是恨极了元锦帝罢?”二皇子杵在桌子上。双眼紧紧的盯着侯雨文。
“回二皇子的话,恨,是不敢的。”虽然二人之前通过书信,但是侯雨文不敢确保二皇子有没有怀着别的心思,自然是不敢多言。特别说的还是当今圣上的坏话。
“诶,侯兄不必拘谨,今日此处就我们兄弟俩在这,也没有旁的人,侯兄尽管畅所欲言!”二皇子似是看出了侯雨文的顾虑,伸手拍了拍侯雨文的肩膀,鼓励道。
虽说侯雨文明知私底下舆论君主是有违为臣之道,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是要掉脑袋的,不过既然二皇子都这样说了,想必此处却是安全的了。想必那二皇子也是对圣上恨得紧了,才一个劲撺掇自己说圣上的坏话的罢。
“臣之前在二皇子的书信上听说二皇子前些日子遭了些罪,不知最近身体好些没?”侯雨文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先说。
二皇子不是个傻的,自然是听了出来,果然,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自揭伤疤,怎么能让别人也互揭伤疤呢?二皇子喝了一大口酒,故作无奈道,“侯兄有所不知呐,数日前,那元锦帝使唤本宫去迎接那和亲的公主颜氏,谁知他没安好心,想借此机会杀了本宫,他派出不少暗卫,就在半路上围了过来,幸好本宫武艺傍身,也命大,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却也因此废了右手!”说道恨处,二皇子用左手恨恨锤了桌面一下,接着道,“最可气的是,那元锦帝还时不时到我宫中嘲讽本宫,甚至将本宫软禁于殿中,要不是本宫的母妃替本宫求情,今日本宫还见你不得。”说罢,二皇子大喝了一口酒。
第40章 皇族天祭(二)
说罢, 二皇子喝了一大口酒。
“这元锦帝真不是个东西!”接着二皇子又暗骂一句, 想到自己痛脚,他当真是忍不住了。
见二皇子骂的豪放,侯雨文便也放下心来了。“这元锦帝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侯雨文接着二皇子的话骂了一句。
二皇子鼓励的看着侯雨文, 眼神中透露出两个字:说啊。
“白情是臣的青梅竹马, 从小两小无猜,我们侯府与白家在我们小时候就定下了婚约,只等臣这两年回归皇城,将婚事给操办了,臣就可以迎娶心爱的姑娘进门了。可是万万没想到!那天杀的狗皇帝!竟然强抢了臣的未婚妻!”同样的, 说到痛处,侯雨文“邦邦邦”直敲桌子。他抬头闷下一大口酒。接着道, “臣远在边关,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几夜睡不好觉,那种被抢了心爱的姑娘的感觉,属实不好过!臣用了一些时日,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便想着,今年天祭时,可以借天祭宴在皇宫里见见她,只要她过得好,臣心里便舒服了。”说到这,侯雨文又忍不住喝了一杯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