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突然看饿了,目光在那糖人上粘了许久,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小孩子的糖都想吃,你简直不要脸!
“丫头,过来。”秦疏笑眯眯的冲她招招手。
黑丫头盯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糖人,拿着糖人的手放前了一些,看上去像是想给秦疏展示什么一般。
就在秦疏好奇她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张开了嘴,毫不犹豫的将糖人放在嘴里,开始舔的时候还不忘给秦疏一个挑衅的眼神,就像是看出来了他在打糖人的主意故意为之般。
秦疏:“………………”
他表情犹如被一万只苍蝇叮了样,难看至极。
说句真话。
他想吃小孩。
“我有点事问你,你过来一下好不好?”忍住心里的憋屈,秦疏再次冲她招招手,露出一抹十分勉强的笑。
堪称想吃小孩的笑,十分恐怖。
黑丫头一边吃着糖人一边左右看了看,猜出来她在看什么,秦疏道:“不用看了,那个吓人的哥哥离开了,现在不在。”
黑丫头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秦疏面前,冲他咧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然后晃悠了一下手中的糖人。
秦疏眼皮子直乱跳,他也回之一笑,忍住想张嘴吓她的冲动,“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村口那条河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呀?比如说死过人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你知道的话跟哥哥说一说好不好?哥哥请你吃糖人。”
黑丫头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你点头摇头分开我都知道什么意思,你合在一起是啥意思啊?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黑丫头说:“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诉你。”
秦疏这下不光眼皮子一直在跳了,额角的青筋的突突的直蹦跶。
小孩子都是魔鬼。
这七八岁的小孩子更是。
他哪里招惹她了,她几次三番出言带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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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你跟哥哥说,哥哥买糖人给你吃。”秦疏好脾气的笑了笑。
黑丫头呵呵一笑,“我才不信。要给我买糖人也是那位吓人的哥哥给我买的可能性大一些,你……你看上去就很穷。”
秦疏:“……”我再给你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
听她的语气,秦疏听出她似乎格外的怕云漾。
眼珠子转了转,他揉了揉黑丫头的脑袋,笑道:“我跟你讲,这是那位可怕的哥哥让我问你的。他说你不说,他回来会吃了你的。”
黑丫头吃糖的动作一顿,咧咧嘴,瞬间哭了起来:“不要吃我,我皮糙肉厚,不好吃的。哥哥你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你给那位可怕的大哥哥吃吧。”
她哭的十分惨,眼泪鼻涕一起出来,秦疏看的脑壳都快炸了,听到她说的话差点没直接气的翘蹄子。
熊孩子。
听听这都是一些什么话!
兴许是威胁有用了,秦疏把她哄的不哭了之后,她才憋嘴道:“你说的是村口往东的鸯河吗?”
秦疏思考了一会她说的那个字是什么字,思索未果后想了想那条河确实在东,点头道:“应该就是。”
“我听的都是我阿娘给我讲的一些老故事了。你要听吗?”
秦疏点点头。
“那,那你保证,如果那位可怕的大哥哥回来你别让他吃我,你让他要吃吃你,我就告诉你。”
第5章 别这样,我还不想死
她又咧嘴,红了眼睛,秦疏没想到她来这一出,连忙哄道:“没问题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可以说说你听你阿娘说了拿着故事吗?”
黑丫头这才高兴了,说:“我阿娘说,以前村子乱,男未成亲女未嫁就在一起的有很多,那条河就是这种人的常聚地。他们虽然大胆,但是也得藏着掖着,在人发现前就跑走了。那条河死的第一个人是个很年轻的姐姐,听说那个姐姐很漂亮,但是在跟人有婚约后和别的男人行了苟且之事,被人发现,直接按在河里淹死了。”
“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这种事都是我缠着我阿娘我阿娘才全部告诉我了,要不然你可听不到。”黑丫头有一些骄傲噘嘴道。
“是是是,多亏了你。”秦疏有一些嫌弃她讲的慢,恨不得把她脑子里面知道的直接塞进自己脑子里面,省的她还讲:“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不知道了,我就知道第一个死在鸯河里面的这个姐姐。后面又多多少少被抓住了一些,都被淹死了。有的是投河自尽的,有的是被逼死的,有的直接被人强行淹死。那条河原本叫鸳鸯河,后来因为死的都是女子,就去除了鸳,叫鸯河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秦疏问。
黑丫头想了想,“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是在我出生之后才渐渐多起来的,在阿娘还小的时候发生的吧。”
那也有几十年了,那么多尸体在河里估计早就腐烂变臭了,那些人还敢在河边洗衣服,不怕出事吗?
“尸体就扔在河里不捞出来吗?”秦疏问。
“他们都觉得晦气,对那条河的事情都闭口不谈,捞尸体更不可能。这么久不也没什么事吗?”
秦疏心想,那可不一定,现在不就出事了吗?
他撇了一眼自己脚腕上的黑圈圈,心情有一些郁闷。
“你怎么了?”
看出他心情不好,黑丫头迟疑了一会,把自己舔过的糖人放在秦疏面前,“看你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咬一小口好了。就一小口哦,你敢多咬我就哭给你看。”
秦疏:“……不用了。”
谢谢你的勉为其难。
云漾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农户家里一间大房子分割成了两室,一室睡,一室放杂物。
放杂物的被农户清理出一张床出来,秦疏就在这张床上躺着。
他晚上和黑丫头的家人一起吃了饭,说是饭,就是一人一碗稀粥,完全不够饱。
秦疏也知道了黑丫头叫李小青,从小就调皮顽劣的很,极为欠收拾。
云漾站在床边的时候,秦疏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快睡过去了,猝不及防的有黑影子笼罩而下,他受到了不小的惊讶,睁开眼的同时也连忙忘里面滚了滚。
云漾站在床边,盯着他受惊的脸,抿唇道:“师兄做噩梦了?怎地如此害怕?”
秦疏:“没有。”
我只是怕你突然抽出你的长剑砍死我。
至今还怕云漾半夜偷袭他这件事,秦疏想,就算打死也不能让云漾知道,否则到时候别说砍了,云漾可能直接想把他活埋。
“你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见云漾目光灼热无比的盯着自己看,秦疏立刻岔开话题,被他那眼神盯得莫名发毛。
云漾错开目光,淡声道:“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以我们现在是连河里的水鬼身份都确定不了。”秦疏说。
云漾颔首,而后又摇头,“也不尽然。”
“村子里面有几个老人说,他们半夜过路时,会时不时看见那条河里的河水变得乌黑一片,极为渗人。但由于那鬼也不出来害人,他们便都装作不知道。死于河中的那些女人,都化为厉鬼了也说不定。师兄……”
他顿了顿,冲秦疏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师弟觉得该去给你打造一口棺材了。”
秦疏:“……”别这样,我还不想死。
“河水变黑的时间是每个月十五亥时到子时,明日便是十五。”看他一脸生无可恋,云漾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沉声道:“明晚去河边瞧一瞧,这东西究竟想怎么样。”
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厉无比。
秦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忽的发现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阿漾……你今晚睡哪?”
云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下的床,懒的开口的模样已经给了秦疏答案。
“要不你……打地铺?我……不习惯和人一起睡,半夜会踹人的。”在他冷厉的眼神中,秦疏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最终秦疏还是和云漾挤在了一张床。
被子很薄,夜里的温度很冷,秦疏又一直在发烧,睡着的时候冷的不行,下意识就往云漾怀里钻。
钻到怀里还不够,还反手搂住了云漾的腰,在他胸膛处蹭了蹭,才睡了过去。
云漾被折腾醒,睁开眼,透过月色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这张脸无论谁看了都会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片刻,只因太令人惊艳了。
他自始至终都记得,初见这个大师兄时,他手握长剑,面色冷淡,冲他微微一点头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秦疏比现在要小上许多,可是模样已经如同现在一般,令人惊艳万分。
第一眼,云漾都没认出他是男的。
那个时候的他目光怎么也没办法从秦疏脸上挪开。
后来秦疏太过于冷漠的性子让云漾渐渐地对他失去所有好感。
他生性残暴狠厉,从小就是个耐心不多的人。
秦疏性子淡,话不多,平日里也根本没多少表情,与他的性格完全冲突。
开始他还会偷偷张望他几眼,再后他干脆直接忽略秦疏这个像木头一样没有多少感情的病秧子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