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怒吼般喊出这句，签字笔和杂志都递到了黛凡面前。
她音量没控制住，不少路过的人朝着这边看，也包括远处在跟顾釉说话的池应先。黛凡倒是无所谓，接过签字笔在封面上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有人喜欢真是太好啦。”
服化小姐姐被黛凡这软萌的口吻迷得七荤八素：“我很多小姐妹都喜欢你的！！我能跟你合照一张吗！”
“凡哥要回去休息了……”“可以啊。”徐江想着这小粉丝也太得寸进尺，可黛凡笑容不减立马就答应了。得了黛凡的允准，小姐姐立马掏出手机要跟黛凡自拍，完全无视掉徐江。
她虽然挺大胆，可真站在黛凡身边合照的时候，她不敢靠得太近，生怕黛凡反感。小小的镜头里两个人中间空出了一块，怪不好看的，黛凡自然而然地朝她凑近了些，好像肩膀挨着肩膀似的。
小姐姐瞬间红了脸，手抖着按下拍摄键，一连三四张。
远处池应先所在的方位，只能看见两个人靠得很近，就好像搂着肩膀似的。
“应先？应先？你在听么你？”顾釉不满地吐槽了句，“看什么呢，我跟你说戏呢！”
池应先猛的回过神：“……不好意思，我有在听。”
“那我接着说了啊……”
他强迫自己收了心思仔细跟顾釉讨论正事，可心里总隐隐约约有股不悦。
黛凡好像对谁都毫无防备，都亲昵得很自然。
这天晚上没有拍摄任务，黛凡在酒店房间里享受这几个月以来难得的空闲时间，他只穿着浴袍躺在大床上，用手机看自己之前拍的电视剧。后期剪辑出来的戏和他在片场拍摄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屏幕上飘过各种评论，最主要还是围绕着苏未谦和乌澜，有那么一小撮人在弹幕上哇哇叫着“黛凡美颜盛世”。黛凡看了十几分钟后，着实对这种恋爱戏码提不起更多兴趣，转而去刷微博了。
他可真是爱极了微博，一有空闲就想看粉丝们对他说了些什么。
黛凡打开微博第一件事，就是关注了顾釉和池应先，还有之前一起拍戏的几位老前辈。顾釉很快就友情回关注，其他人约莫没在看手机，都没有动静。
他又玩起之前的“在线闲聊”，很快就有大把粉丝回复。
@凡凡的正牌女友：居然偷偷摸摸给《Bazzer》拍了封面！！怎么可以那么好看还那么低调的啦！！！【图片链接】
@是我们凡凡呀：凡凡终于发微博了！！微博狂魔仨月没发可把我急坏了！！新电视剧超级好看啊！！凡凡美颜盛世！！！
回复@是我们凡凡呀：最近工作太忙啦。
@伊吹：没见过明星跟黛凡似的，就知道发微博，工作不工作，一天天闲得跟什么似的，整容怪。
回复@伊吹：我有在工作呀。
@应先生的娇妻：什么情况？关注我们应先生干什么？蹭热度也有个限度吧？
@谦与谦寻：你跟谦谦同框太养眼辣！求多同框！
@吃瓜群众1号：你还接的到工作啊？不是被晏娱开除了？
@太阳花：凡凡你在忙什么工作呀，怎么都不发宣传的啦。
回复@太阳花：在拍戏哦。
@黛凡中文个站：凡凡看我！凡凡快看我！
回复@黛凡中文个站：看啦。
他一连回了好几条，忽然消息栏出现好几条@提醒，而且增长趋势还有点吓人。黛凡点进去一看——“摄影师石花@了您”。
虽然《Bazzer》的封面他已经看到了，但他压根忘了石花还给他单独拍了照。他点进那条微博，立刻看见石花拍摄的那张照片。
——他就站在黑色的背景里，白皙的皮肤几乎耀眼，石花将他阴柔又锐利的眼神抓得极准，照片里的他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黛凡看了好几眼，点开大图又看了看。
他可真是由衷羡慕这副皮囊的原主人，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得天独厚。但上帝是公平的，好看的皮囊下装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灵魂，还真是不要太公平。
石花在摄影圈名气不小，这张图放出来转发上涨速度惊人，许多人不认识黛凡，都在问模特是谁、黛凡是谁。黛凡编辑了一句“石花姐摄影技术好棒”后，转发这条微博。
对方立刻回复、关注，一样不落：“有机会还想拍你。”
虽然黛凡自己没有在意，但他的名气确实因为这些露脸而逐渐大了起来。黑他的声音从没消停过，可粉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不为黛凡演技多么多么拔群，才华多么多么横溢，光靠他这张脸也足够吸引人气。
他在这边跟粉丝在线问答了一阵后，感觉困意袭来就关掉微博睡觉了。
而微博上的路人们却没有消停，有人在黛凡的微博下面评论了一句：“路人，听说黛凡在跟池影帝合作？”
这条微博被池应先家的粉丝转了出去，偏激派完全容忍不了这个十八线花瓶一而再再而三的蹭热度，开始说各种难听的话。
@应先生今天发微博了吗：看看应先生的关注好吧，黛凡的粉丝能不能要点脸，还蹭呢？果然饭随爱豆，正主喜欢乱蹭粉丝也喜欢蹭，蹭也掩盖不了你家正主糊穿地心的事实！
@魔法少女池应先：我真的ball ball黛凡的舔狗有多远滚多远，正主什么咖位自己心里没点AC数吗？
@我来守护：粉装路人的戏码还没玩够啊，应先生现在在拍顾导的戏，请问你凡脸多大能去拍顾导的戏？
池应先的粉丝言辞尖锐，黛凡的粉丝自然也不开心了。可从娱乐圈的地位上来看，黛凡还没法和池应先比。粉丝们憋着一口气，想还击都找不着切入角度。一方碾压的局面持续到后半夜，忽然有人看见池应先上微博了。
紧接着，池应先的关注列表里多了个人——黛凡。
这无疑是给黛凡的粉丝们一记强心针！影帝关注她们家凡凡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什么！虽然还没有官宣！可她们家艺人很可能真的在跟影帝合作！！
@凡凡的正牌女友：不知道影帝粉天天盯着我们家凡凡黑什么啊，专注自家不好吗？说我凡蹭热度，现在蒸煮亲自打脸爽不爽？脸痛不痛？
她们奋起反击的时候，有人丢石锤了。
@鱿鱼酱：本来只发了朋友圈，看影帝粉这样人身攻击，实在忍不了了。凡凡和池影帝确实在合作，我就在组里，真人比照片好看3486786823倍！【图片链接】
那张黛凡甜甜笑着和粉丝靠在一起的照片被放上了微博，这天晚上黛凡睡得跟平时一样香，熟不知微博上他和池应先的粉丝有来有回战斗了一夜。
这还不算完，因为黛凡和苏未谦、桐友清的电视剧开播，另外两家粉丝也掺和进来，对黛凡的评价褒贬不一。有好事着故意挑拨，提起之前桐友清删微博的事：“之前桐友清跟黛凡的自拍都删了，黛凡跟苏未谦关系也不好，拍完《校草》就解约，说是别人蓄意黑黛凡，打死我都不信。”
@凡凡的正牌女友：就你有嘴就你会叭叭叭是吧？没锤闭嘴，请。
粉丝们吵来吵去，却还真放不出什么硬核证据来，于是战火绵延不绝了烧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消停。
“陈一寓，陈一寓！陈一寓你不能这么死了！你还没说清楚！！！”
池应先情绪爆发得可怕，甚至有些破音，他抱着黛凡染血的身体，瞳孔似乎都在颤动。黛凡苍白的脸上沾了点血，红白相称着说不出的妖冶。他缓缓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抚上池应先的脸：“我……我不想被警察抓，我情愿死在你手里。”
“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啊。”
他说完，费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勾起嘴角笑了笑。
所有的情绪都潜藏着这个笑容里，池应先喃喃地喊着：“不，不，你还没说清楚，你把话说清楚……”
黛凡的手却卸了力，缓缓从他脸上落下。
血痕沾在他脸上，拉成长长的印子。池应先眼框发红，眼泪在里面打转，但却没有落下。
“卡！！杀青啦！！”顾釉一声令下，全场爆发出欢呼。
《咫尺》，历经四个月零十一天，终于圆满杀青。黛凡闭着眼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从池应先怀里站起来。他身上还插着道具组做的小刀，有工作人员立马上来帮他收拾，方便他行动。
池应先爆发出的情绪很真实，叫“卡”的时候他还没缓过来，只能吸吸鼻子抬手揉了揉鼻梁，不让眼泪掉出来。
“池哥，你演技太棒了！”黛凡脸上血污还没擦掉，笑起来怪惊悚的冲他道，“说真的，有机会我还想和你拍戏，很过瘾。”
池应先接过米勒递上来的毛巾，细细擦净脸上的血。纵然过程里他和黛凡出了各种各样的岔子，但杀青这刻，池应先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他点了点头：“……有机会的话。”
一开始池应先是想和黛凡撇清关系的——在圈内从业这么长时间，上来套近乎把自己当资源发展的人太多，他早厌烦了——但池应先不得不承认，黛凡拍戏时候很认真，演技也出人意料的好。他对黛凡之前那点厌恶早随着这些新的认知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