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茶香吸引了黛凡的注意力，他总算放下手机，端起茶杯喝了口问：“那一般艺人发什么啊，发了会有粉丝跟我说话吗？”
“宣传或者自拍吧，还有就是公益和时事新闻相关的。”徐江认真开始手把手教爱豆玩微博，“粉丝肯定会评论的，但是凡哥您也知道……肯定也有人特意跑过来说些难听话的。”
“这样啊……”
自拍，应该是这样的吧……黛凡打开摄像头，用手机背面对着自己正准备拍，徐江连忙道：“凡哥凡哥！可以用前置拍啊……”
“前置？”
“前置摄像头啊！！”
徐江实在是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他看看黛凡那张完美的脸，干脆拿走了黛凡的手机，说：“我给您拍吧。”
“哦，需要到窗边去吗，那边光线好点。”
“不用，您就喝茶。”
拍黛凡的日常照，压根就用不着找角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拍怎么好看。徐江很快就给他拍了几张，角度有略微的差别，可哪张都十分好看。黛凡接过手机来回划着研究起来：“那发哪一张呢？”
“都发吧，都好看。”
@黛凡：发个微博【照片.jpg】【照片.jpg】
徐江手机当场收到提示——因为黛凡之前的为所欲为，他特地设置了特别关注，以求第一时间掌握自家艺人又干了什么好事。他点进微博里看到配字，顿时哭笑不得：“凡哥您可以写点别的啊，什么假日啊，之类的。”
“可我就是想发个微博而已啊，这样不可以吗？”
黛凡看向他，眸子在屋里并不明朗的光线下呈现出深邃的绿，他还语气软糯，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即便朝夕相处，徐江都禁不住他这张脸的杀伤力，又红了脸：“……您想这么发就这么发吧，没关系。”
黛凡还嫌没玩过瘾，抱着手机在无所事事的午后等起回复来。
这期间他还给池应先发了条中规中矩的短信：拍戏加油哦，期待新作品。
但对方压根不回复。
黛凡再怎么黑粉多过真粉，也很快就被评论提示闹得够呛。他点进评论里一条一条看，不得不感叹科技发展给人带来的新奇体验。他能看见别人说喜欢他，也能看见别人拿着过往的黑料一通嘲讽。
不过哪种都不要紧，他上辈子就练就一双对无端抹黑视若无睹的本事。
不仅如此，他还问：“那我可以回复粉丝吗？”
“不要吵架就行……”
助理兼保姆的徐江一刻都闲不住，泡完茶又去打扫卫生了。
@凡的舔狗：哇啊啊啊啊我们凡凡好好看啊！！
回复@凡的舔狗：谢谢。
@是甜儿：有句刚句，天生长这样没整过，我不信。
回复@是甜儿：是天生的呀。
黛凡这一回复就是俩小时，只要他看见了，不是辱骂他的，都无差别回复。但评论上涨的速度比他回复得快多了，两小时之后黛凡一直垂着的脖子都酸痛起来，只好再发了一条：回复不过来啦，下次再聊天好吗。
@是你的酷酷女孩：活跃得就像个高仿号。
@ioniyk2：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
@你说什么我都不信：这是本人号？？？
底下评论全是“哈哈哈”，还有跟他解释“其实不用回复的”好心粉丝。不过黛凡没再接着看，而是抽了张池应先的碟出来看。
林柏云的电话如约而至，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让黛凡六点之前到公司，穿得好看点，还特意声明不要带助理。这让黛凡多生了心眼，问了句：“为什么不用带助理？”
林柏云十分无所谓道：“因为我会陪着去，不用助理。”
对方都这么说，他只好答应，赶紧挂了电话换衣服。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林柏云正拿着手机不知在跟谁联络，他身边是公司用的房车，车门敞着。
在看见黛凡的瞬间，林柏云不悦地皱了皱眉：“我让你穿得好看点。”
原主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早被黛凡全扔了，衣柜里清一色的素净风格。他今天穿得一件白色带绒的高领毛衣，下身是条紧身牛仔裤，将他修长的大腿完美展现出来，再搭上深灰色的大衣——反正素，但是好看。
黛凡低头瞧了瞧，又在车窗上看了看自己的脸：“我觉得挺好看呀。”
林柏云不耐烦地啧嘴，下巴一晃：“懒得跟你说，上车。”
“哦……”
黛凡乖乖上去，却没想到车里还有一个人。
桐友清坐在里面，正对着镜子给自己补点粉，见到黛凡上来，脸上闪过一丝奇妙的复杂：“……凡哥？”
“友清啊，你也一起啊？”
他们俩的对话还没进行下去，林柏云已经上了副驾驶，回头说：“我安排的，你们一起过去。”
第18章 君子动手不动口
车开起来，车里的尴尬却没有消失。
桐友清分明是有话要说，却在林柏云说完后住了嘴。黛凡看看他，又看看林柏云露出的半边后脑勺，疑惑着道：“那……到底是去什么活动呢？”
林柏云头也没回，十分不耐烦地回答道：“投资商想看了解下我们公司的新人，你去了就知道了。”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看了桐友清一眼：“你好好表现就是了。”
给投资商看下新人……这种活动怎么想也应该是在公司里进行。
黛凡隐隐察觉到这事儿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可人都已经在车上了，现在想说不去好像有点迟。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桐友清很快恢复如常：“早知道跟凡哥一起我就不用紧张啦。”
“紧张什么啊？”
“就是跟投资商见面，”桐友清说着，恰到好处地垂下眼眸，真有点担忧的样子，“怕投资商觉得我没什么前途。”
桐友清在人际交往上演技拔群，黛凡是知道的。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配合着桐友清，在抵达目的地要下车时，给徐江发了个定位。
目的地是个装潢非常大气恢弘的酒店，林柏云领着他们进去，直奔三楼包间。
黛凡走在桐友清身后，已经搞清楚了情况——所谓的跟投资商见面，应该就是来陪投资商吃饭。上辈子他也听说过这档子事，只不过没自己亲身经历过。
按理说，这种活难道不该交给女艺人么，谁想跟男艺人一起吃饭啊，除非在场都是富婆。再加上他从前也不是长得“如花似玉”，这类应酬还真轮不上他。
他们停在一个包间门口，林柏云脚步一顿，叮嘱了一句：“说话客气点，知道吗。”
桐友清忙不迭地点头，黛凡则没什么反应。
林柏云推开门，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点头哈腰地问好：“各位久等了啊，哎，程总好，程总好……刘总，有段时间没见刘总了啊，我可想得很……”
黛凡听着他那语气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目光一扫，里面坐着四个西装革履疑似投资商的人，角落里还站着几个疑似秘书的角色。但这里面一个女性也没有——这就让黛凡很费解了。林柏云一个个问好之后，安排着桐友清也黛凡坐各自坐下，端起杯子就要跟几位投资商敬酒。
黛凡旁边坐的是个戴着金丝框眼镜，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从黛凡一进来，眼珠子就贴在黛凡身上，没有挪开过。见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中年男人连忙抓起桌上的酒杯，塞进黛凡的手里：“你比电视里长得更好看啊小黛。”
“谬赞了，怎么称呼？”黛凡礼貌地笑了笑，实则已经被对方色眯眯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我姓蒋。”
“对，这位是蒋总！”林柏云适时地插上话，“蒋总接下来好几个大项目呢，黛凡你好好表现表现！”
——这表现什么啊，是要干酒吗？
他只好尴尬地笑着，姿态放低跟这位蒋总喝了一杯。蒋总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往黛凡身边靠了靠，又说：“包厢里暖气挺足的，大衣穿着不热么？”
黛凡刚想说“不热”，林柏云已经热情地跑到他背后，说：“是有点热啊，黛凡来我给你拿着。”他侧过脸看向林柏云，对方这会子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们是数十年的兄弟，关系好得不得了。黛凡没觉着热，也不想脱，半天没有动静。林柏云笑着催促了声：“嗯？”
“……那谢谢林哥。”
他将大衣脱去，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来。黛凡身材削瘦，毛衣又单薄，衬得他瘦弱又慵懒。尤其是衣领随意地落在脖颈处，喉结若隐若现，看得蒋总眼睛发直。
趁着脱衣服的机会，黛凡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跟这位蒋总保持点距离。
而反观另一边，某位投资商已经搂着他的肩膀一杯一杯地劝酒了。桐友清是容易脸红的类型，几杯酒下去小脸通红，眸子里和含着水似的诱人。
黛凡越看越觉得气氛令人难受，偏偏蒋总还一个劲儿地找他说话：“小黛啊，我看你这个相貌，拍男一号是没有问题的啦，我这儿上半年有个戏正好还缺男一号，你看……”他一边说，手一边在桌上往黛凡的大腿上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