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莫名恐慌,他抱着自己瑟瑟发抖:“那孩子,那孩子太可怕了!”
白虎一双眼睛喷火,风璃看着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居然是一个……魔修!?”
“啥玩意儿?”白虎吓得跳了起来,再度看向花雨霁,难以置信道,“还真是个小魔鬼!靠,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了眼!”
白虎气急攻心,手下蓦然用力,捏断一个小孩的喉咙对他来说实在不费吹灰之力。
生死一线,花雨霁却并不急躁,他望着空中被扭转的法阵,神色悠然的吐着字:“用不用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个法阵的作用?”
白虎吃了一次亏,可不想再吃第二次了:“不用!”
“等等。”风璃开口拦着,一把捏住白虎的腕骨,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你且听他说说。”
“法阵还是最开始的那个传送法阵,只不过连接的通道不再是焚血宫,而是蓬莱台,所能操控的对象也不再是血千绸,而是明月霄。”花雨霁眼底透出些许玩味,“听明白了吗?”
白虎一头雾水的看向风璃,风璃眉头轻皱,不等她想明白其中的猫腻,就见窦拟湾朝她勾手指,她下意识的将耳朵凑过去。
花雨霁低声道:“你们焚血宫的计划早在仙洲就被我听到了。眼下凌霄湖秘境被封,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在遍地仙修和魔修的情况下,用什么手段可以完美的消灭魔修,还不伤及我方一兵一卒?”
风璃的眼睛忽的睁大:“难道……”
花雨霁:“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白虎,赶紧跟我走!”风璃一把扯过白虎,带着他御风赶往某处石窟。
与此同时,清澈的水花自法阵落下,随着真元操控上升,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往下落,密密麻麻,形成了倾盆骤雨!
来不及躲避的魔修在沾染到雨水的刹那,肌肉开始腐蚀,魔气被蚕食的一干二净!隔几个山丘便会传出惨叫声,魔气蒸腾,污血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花雨霁撑着踏雪伞,在雨中渡步。
没想到明月霄如此大手笔,隔着沧海桑田引来云顶之巅的无垢池水,利用传送法阵下一场大雨。魔修自然抵挡不住无垢池的残害,而对于仙道修士而言,不过是淋了一场雨罢了。
花雨霁失笑,想那血千绸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想暗杀白云阔,断了这个未来掌教的命;结果倒好,自以为无懈可击的法阵被扭转,赔了自己无数徒众葬身凌霄湖秘境。
随着法阵的消失,戚戚沥沥的无垢雨方停,花雨霁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然后收回神魂之内。
远处天际,风卷残云,四溢的真元呈摧枯拉朽之势直灌霄汉!
原来是白云阔乘胜追击,大破封印,将封闭的凌霄湖秘境打开了。
花雨霁御风过去,在秘境的中央,越来越多的修士聚集在此。
“眼下要怎么办?这仙道大会是继续还是终止?”
“被魔修趁虚而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这大会也不能继续了吧?”
“要不先出去,看看长辈们如何说?”
白云阔看向周围站着的云顶之巅弟子,问道:“伤亡情况?”
一个弟子统计了会儿,说道:“本次仙道大会云顶之巅参与弟子两千人,死亡三人,重伤三人,轻伤二十二。”
“没有朱雀和白虎!”端木翎从远处匆匆跑来,她的嗓门不小,气沉丹田吼出来,顿时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是圣女啊?”
“无垢雨之后,魔修无所遁形,那朱雀和白虎不在,多半是及时躲起来了。”
“凌霄湖秘境这样大,找起来可费劲了。”
“说起来,那传送法阵是如何篡改的?”一个修士看向白云阔,“是霜月君做的吗?”
白云阔矢口否认道:“不是,我仅仅破了秘境封印而已。”
回想当初,在仙道大会开始之前,他曾被师尊叫到一旁说了悄悄话,师尊告诉他,本次秘境一游恐有危机,焚血宫的魔修暗中潜伏,要他万事小心。
说起解决办法,师尊胸有成竹,他说届时会有故人相助。
传送法阵的篡改便是这位“故人”做下的,那问题是,这位“故人”是何方神圣?
“是一个孩子!”人群中,怀抱琵琶的谢明珠款款走出来,仅仅“五个字”,震惊四座。
白云阔有不好的预感:“什么孩子?”
谢明珠:“一个大概六岁的小弟弟,我记得他叫……”
端木翎:“窦拟湾!”
“对,就是这个名字。”谢明珠看向白云阔,“他可是霜月君好友的儿子?”
白云阔:“正是。”
谢明珠有些后怕的抱紧琵琶:“这孩子太过不同寻常,诸位没有亲眼所见,我也很难形容其中的怪异之处。相信吗,他不过一个幼童,竟可以和焚血宫的白虎护法打成平手。”
众人惊愕,难以置信的面面相觑。
端木翎冷哼道:“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老头就不能是武功高手,小孩就不能是祸害一方的魔头吗?”
谢明珠:“圣女,这话如何说起?”
白面书生不等端木翎再说,便看去了白云阔,面带讥讽:“云顶之巅的太子爷,您倒是解释解释,那个将您称作“叔叔”的孩子,究竟是何来历?父母是谁,师出何派啊?”
一直旁观的散修乔正阳说道:“是云顶之巅吧?他不是会七星光牢吗?”
突然,人群中一人喊道:“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小孩?”
众人怔鄂,纷纷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白云阔心底一颤:“小湾?”
又是万众瞩目!
花雨霁见怪不怪,众人自然而然的退避两侧,给他和白云阔之间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花雨霁无所谓的摇摇头,从善如流的朝白云阔走了去,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干嘛呀?都不办正事,反而讨论我这个小屁孩?”
端木翎双臂环胸,颇有些盛气凌人:“很好,话赶话赶巧了,咱就先来说说这事儿!试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如何能做到化神境的?怕是被修真界吹上天的霜月君,天赋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花雨霁站住脚步。
端木翎神采飞扬,眉眼间透出许多得意:“不瞒各位,只有一种可能了,我怀疑他被人夺舍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人群陷入激烈的讨论,路一之一脸茫然,边野皱着眉头颇有些急躁,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洛维是压根就没听懂。
端木翎好不容易抓到报复的机会,自然是毫无顾忌的开嘴炮:“我先前想检查他的夺舍纹,可霜月君百般阻扰,是何意思?霜月君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先前和花不染厮混,现在又和这种不明人士勾结!你此等作风,算什么仙道楷模?”
花雨霁:“姐姐,你很会引战啊!”
端木翎逮到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必然不会放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怕外人质疑?眼下这么多修士看着,你逃是逃不掉的,要么自证清白,要么……”
端木翎眼中透出丝狠意:“我听说,窦小公子并非修的仙道啊!”
花雨霁双臂环胸,听到最后就笑了:“行啊!我自证清白,如果我背后没有夺舍纹,你预备怎么赔我?圣女就可以随便质疑别人而不承担后果吗?这样吧,如果我背后有夺舍纹,不用你们说,我自刎当场;若我背后没有,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跪下来道歉!”
端木翎当场脸色大变:“你!”
花雨霁笑的阴鸷:“要玩就玩大点儿,敢不敢?”
那个白面书生急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要求圣女跪你?”
花雨霁耸耸肩:“事情是她挑起来的,干嘛怪我?”
“你欺人太甚!”端木翎双眼通红,恼羞成怒。
对于她这种一身公主病清高骄傲刁蛮任性的圣女,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要她当众下跪道歉,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花雨霁讥笑道:“我拿命跟你赌,你只是道个歉而已,这都不敢?”
端木翎气得跳脚:“有什么不敢的?你,你有种就……”
端木翎心里犯了嘀咕,原本信心十足十拿九稳的她开始犹豫了,想这窦拟湾如此信誓旦旦,必然是有所把握,若背后真的没有夺舍纹,那她堂堂圣女就丢人丢大了!
“那我脱了啊?”花雨霁作势要解开腰带。
“诶,等下!”端木翎秒怂。
众人纷纷看向她。
端木翎脸上发烫,支支吾吾的说:“那什么,本,本圣女也不为难一个孩子了,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花雨霁嗤笑:“不为难不为难,我很乐意配合的。”
端木翎窘迫的辩解道:“青天白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身裸体,不太好。”
白云阔的语气冰冷道:“他都不怕羞涩,你怕什么?”
端木翎在心里骂翻天,脸上一个劲儿的抽搐,梗着脖子道:“快入冬了,冻着孩子就不好了!”
白云阔敛去冷笑,眼底溢出些许阴暗:“既然圣女不想看了,那就请圣女针对方才的污蔑和诽谤,向小湾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