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长老一乐:“虽然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但不得不说,花不染干的漂亮!可算是让血千绸吃了亏,痛快!”
妙音真人沉思片刻,道:“如此这般,花不染岂非成了魔修公敌?”
悟念:“他怕是再也不敢靠近魔界分毫了吧?”
文曲长老:“这点从他大闹焚血宫那一刻起,想必他心里已经清楚了,眼下血千绸对他恨之入骨,相信整个焚血宫都和他势不两立了。”
妙音真人:“说也奇了,文曲长老是如何得知这些隐藏消息的?若非在焚血宫亲眼所见,怎会知道的这般详细?”
文曲长老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一笑:“焚血宫人多口杂,可并非铁板一块哦!”
妙音真人似懂非懂,看向贪狼和执法,发现那二人一脸的“天机不可泄露”,便也知趣的没有追问。
与此同时,路一之敲门进来,他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朝众人行礼,然后走到执法长老身边,毕恭毕敬的道:“师尊,方才有弟子传信,说是洛家庄庄主有急事通告。”
执法长老放下杯盏问:“可说是什么急事了?”
“有关万殊楼的。”路一之顿了顿才说,“洛家庄的洛原和清心庵的如空师太,曾和花不染一同被带去魔界,洛原在路上偷听到了花不染和庚辰谈话,说是要去血洗万殊楼。”
“什么?”执法长老的浓眉紧皱,“花雨霁那孽障要打万殊楼的主意?”
“等下。”文曲长老诧异道:“花雨霁和万殊楼无冤无仇吧?”
妙音真人:“非也,文曲长老莫要忘了,那庚辰的行踪正是万殊楼泄露给天明剑宗的。”
“如此看来,花不染确实要去万殊楼寻仇了!”
悟念:“花不染瑕疵必报,他的属下遭受此难,看来他不会善罢甘休了。”
贪狼长老拍案而起,他在屋子里渡了几个来回,说道,“原本咱们也打算去万殊楼求卦,这下赶巧了!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
白云阔这一入定就用了两个月,修士闭关往往百年如一日,花雨霁也趁此机会修复在焚血宫留下的创伤。
期间,有不少魔修蠢蠢欲动,皆是些不入流的小魔小怪,离着老远就被庚辰解决掉了。
等花雨霁醒来,发现庚辰守在身边,而白云阔不见了。
庚辰说道:“他去取水了。”
花雨霁愣了愣,不由深深看着庚辰。
庚辰修龄六百年,可对于五百年才化形的妖修来说,他只是个孩子。他的外表不过人类十七八岁大,眉清目秀,身子骨也不健硕,乍一看像个营养不良的文弱书生。
他跟在自己身边……五十多年了。
因为他是庚辰月生的,也是庚辰月彼此认识的,所以取名为庚辰。
他心思单纯,不经世事,比起六百年妖修,更像个邻家小弟。
看着看着,花雨霁不禁苦笑起来:“你本该自由翱翔晴空,却因为跟着我,整天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我不禁开始怀疑,或许我当年救了你之后应该放你离开……”
哪想到庚辰脸色惊变,竟跪倒在地:“公子是我恩人,我愿永生追随公子!我是公子的剑,公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若哪天公子不需要我了……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花雨霁呆了一呆,而后大吃一惊:“庚辰,你……你脑子好了?”
“不瞒公子说,我这阵子浑浑噩噩的……”庚辰摇了摇头,他不愿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只眼巴巴望着花雨霁,“五十三年前,若没有公子救我,我定一辈子受制于人,生不如死,公子大恩我永世难忘。”
庚辰低下脑袋:“公子不需要我了吗?”
“没有没有。”花雨霁赶紧矢口否认,好听点是心思单纯,难听点就是傻!这孩子一根筋不会转弯,花雨霁唯恐自己说了“不需要”三个字,这货能当场拿头撞墙死给他看。
庚辰耸着脑袋说:“我没有听公子的话,没有回去妖界,还请公子责罚。”
花雨霁眉心一紧:“起来。”
庚辰乖乖听话起身。
花雨霁面色冰冷,目色如霜:“外人说你是奴才,你还真把自己当奴才了?什么责罚不责罚,我有何资格责罚你?”
庚辰愣了愣,一根筋的说道:“公子不愿责罚我,是不需要我了吗?”
花雨霁:“……”
庚辰再一次跪地,缩成了一只鹌鹑:“我错了。”
花雨霁简直没处说理,他苦恼的挠挠头,将庚辰搀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人龄和妖龄换算下来,我还年长你一百多岁,你不是奴才,不是下属,不是护卫,不是跟班儿,你是弟弟,懂吗?”
庚辰点头:“是。”
花雨霁怀疑:“你真懂吗?”
“懂,公子让我懂我就懂!”
“……”
“那什么,”花雨霁头疼的扶住脑袋,“说说我诈死这七年来,你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是。”庚辰绝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我冲开公子的咒术,急忙赶往云顶之巅,在太极宫,我看见霜月君对掌教的佩剑下了符咒,以至于天罚进行到一半,受到符咒影响而溃散。当时太极宫前广场一片混乱,我随着人流暗中跟去了省悔崖,看着公子自缢,霜月君发疯,然后跟着公子跳下了省悔崖,我一着急也跟着下去了,之后我俩在省悔崖底见到了……”
“等会儿!”花雨霁惊呆了。
本以为是个简单的故事,没想到这么复杂!?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让我屡屡。”花雨霁蒙圈了,“我之所以没再天罚下灰飞烟灭,是因为白云阔做了手脚?”
庚辰点头。
花雨霁:“他还不管不顾的主动跳了省悔崖?”
庚辰又点头。
省悔崖底栖息着镇守云顶之巅的上古神兽,其神威自不必说,脾气也差,见人就吃。
古往今来因为脚滑或者好奇掉落省悔崖底的弟子成百上千,无一活口,全都献给神兽当饲料了。
白云阔竟不管不顾的紧随他跳了省悔崖?他不知那是一条死路吗?
还有,胆敢对掌门的魂器做手脚,阻止“天罚”的释放,他是有多大的胆子?疯了吧!
等下,白云阔当时只迈入炼虚境一层,就算掌门对他麻痹大意,让他钻了空子可以碰见魂器,可“天罚”是何等神器,白云阔区区炼虚境修士,如何能阻挡“天罚”神威?
主角光环吗?
不是,花雨霁向来不信主角光环的,气运一说玄之又玄,哪怕是主角也是从小勤学苦练才达成的成就,白云阔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在修真界扬名,得了个“清风玉魂霜月君”的封号。
若白云阔从小不学无术混吃等死,他哪里来的成就?哪里来的功勋?气运便会随之流走。
有句鸡汤说得好,努力的人,运气往往不会太差。
天罚的事情且放在一边,可能是神器默认白云阔为掌门继承者,所以甘愿听话。问题是那个六亲不认的镇山神兽,难道也认脸,不吃掌门继承人吗?
花雨霁苦思冥想,庚辰主动为他解答:“省悔崖深达万丈,我和霜月君本以为会被摔死,结果不知怎的,可能是运气好吧,常年休眠的神兽竟醒了,它腾空而起,主动接住我和霜月君。它盯着霜月君看了好久好久,或许是饱腹,它并没有吃我们。后来,霜月君对它用了“安魂咒”,想不到区区炼虚境初层,竟能让上古神兽长眠不醒。”
花雨霁惊呆了。
原来他当时重生,镇山神兽呼呼大睡没有反应,竟是白云阔老早动了“安魂咒”的关系!?
难怪啊!天罚卡壳,神兽休眠,其实哪有那么多好运气?不过是冥冥之中自有玄机罢了!
庚辰:“后来,霜月君将我送去妖界。他当时生了心魔,刻不容缓,就与我一并留在妖界,我给他护法,他闭关了五年,总算将心魔压制住,境界也提升了七层。再后来,霜月君离开妖界在外云游,而我去了瑶山,想询问万殊楼求卦,算算公子是否真的身陨,有没有复活的办法。”
“是白云阔把你送回妖界的?”花雨霁吃了一惊,“他没有将你交给仙道?”
庚辰摇头:“不曾,他反倒一路护着我。”
花雨霁语气微凉:“你去万殊楼,是谁泄露了你的行踪?”
庚辰欲言又止,顿了顿才说道:“静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订阅的小仙女们,群么么哒!
第26章
万殊楼位于瑶山,乃凡人向往的世外仙山,在六界当中的声望可与昆仑玉山相互媲美。
万殊楼的人行踪诡秘,身份成谜,虽然他们并不易容,但行走世间往往用假名字。并且,万殊楼不招收弟子,无论外门弟子还是真传弟子,一概没有。
在万殊楼做事的都是家族人,与其说占卜阴阳是门功法,倒不如说是门血脉。
他们的血脉是被天道认可的,是天道赐予的能力,即便是他们收了弟子,因为弟子并不存在这种血脉,也是学不成占星之术的。
普通人尚且如此神秘,更别提那位从不露面于世间的万殊楼瑶台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