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设得不错,神婆估计不行。
谢玉帛道:“赶紧把石板翻过来吧,免得吓到别人。”
“听大哥的。”刘飞小个子第一个动手,其他人也不好当逃兵。
刘飞小步挪移到谢玉帛身边,小声解释:“其实我们也不想搞破坏,刚才进去之前,有人在三中贴吧上发了一条消息,说他们班在石板下发现有秘密,下周一起讨论,哪个班不知道就是一群怂蛋。”
谢玉帛了然点头,没问他贴吧是什么东西。
“好好干,我先回家了。”
三中下午有四节课,最后一节课是半小时自习。
谢玉帛说要上自习,第三节 体育课后王叔没有来接他。
谢玉帛找了个地方,翻墙出了校门。
三中富贵子弟多,校门外专门修了一个停车场给人接送学生。
停车场很空旷,谢玉帛找了辆车猫着,不久,就见薛思博也出来了,在和人打电话。
谢玉帛料定有人在外接应薛思博。薛思博和谢玉帛有亲缘,若是他死了,命格应当会像十八年前那样飘到附近的薛思博身上,拿个瓶子多此一举,肯定是要交给谁,给他人做嫁衣。
“没成。”
“废物,那你怎么出来的?有没有被跟踪!”
突然反应过来,谢玉帛这么简单放过他,是想跟踪他吗他四处看了一看,握紧了碎片,如果谢玉帛就在他周围,他只有两天时间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送上门的机会,不如——
电话那头的人又急急问道:“他有没有认出你”
“有,难道怪我吗——”薛思博烦躁,正想说“你知道他根本没瞎吗”,一辆停着的轿车忽然倒车,撞上了薛思博。
变故只在眨眼之间,薛思博被撞飞,场面血腥。
临死前,薛思博忽然就看清了远处谢玉帛惊讶的神情,他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或许,他撕掉的是一张保命符,但他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谢玉帛隔着一百米,也是一惊,接着他就明白了。
死了没?说不定还能续一秒!
谢玉帛正要上前,忽然眼前一黑,大国师被人用西装罩住了头。
商言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过,气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袋嗡嗡响仿佛要爆炸。
那车还在,不要命了?
谢玉帛晃了晃脑袋,是哪个刁民?!
第10章
那边突然倒车的司机慌慌忙忙下车查看,看见薛思博倒在血泊里,两步上前探了下声息,确认死亡后才哆嗦地掏出手机报警。
司机一边把手机按在耳畔,眼睛往四周瞧,再看见一个被人兜头盖脑罩住的学生时,疑窦顿生,像是鸠鹰锁定目标目不转睛。
蓦地,他对上一个森凉威慑的视线,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刑场上的砍头犯,脖子一凉,低下头跪在薛思博旁边,惶恐无助地报警。
“我要报警,我倒车时撞到人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突然走过来我没看见……”
“别看了。”商言戈的声音克制而低沉,与往常声线不同,一字一句都是从愤怒的胸腔里蹦出来的。见谢玉帛想要摆脱西装,大掌在他后脑勺锁紧了衣服,扯着他往自己车边走。
看?谢玉帛一惊。
“为什么不在学校里待着?要我通知你哥吗?”商言戈严厉道,“知不知道是意外你就冲上去,不要命了?”
什么?通知他哥?这人是他哥朋友?谢玉帛试探道:“我、我看不见啊。”
怒不可遏的商言戈一愣,他想着不能让谢玉帛看见血肉横飞的场面,想着那个司机有古怪不能让他看见谢玉帛的脸,却忘记了一件事——他为什么潜意识里总觉得谢玉帛能看见呢?
商总向来甚少这样健忘且罔顾事实,他脚步一顿,重复道:“你看不见?”
谢玉帛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确定,甩锅道:“薛思博说要带我翻墙逃课,我们一出来,他说去打个电话,叫我站在原地等。刚才是谁被撞了?”
我是听见撞车的声音,才像跑过去的,懂?
谢玉帛第一次被人怀疑眼睛没瞎,这人眼神很毒,为了避免露馅,他关闭了自己的天眼,做一个真正的瞎子。
“没谁。”商言戈敷衍了一句,原来是薛思博带他逃课,目的不纯,幸好他来了,否则谢玉帛还不知道会被他带到哪儿去。
他十分钟前收到消息,跑车上下来的许淀是长丰影视的练习生,谢家周年庆那天,也来了很多长丰影视的管理层和艺人。薛思博也同属于一个公司,今天刚转到谢玉帛学校。
商言戈一受到消息,便开车来了三中,他刚停稳车,就看见谢玉帛鬼鬼祟祟躲他不远处的一辆车后。
商言戈把谢玉帛带进车里,掀开西装,就看见谢玉帛乖巧的眨了眨眼睛,每当睫毛倾覆下眼睑,显得格外乌浓。
商言戈随手递给他一瓶水。
谢玉帛双手搭在膝盖上,看不见。
“喝水。”商言戈塞进他手里。
“谢谢。”
“我送你回去。”
商言戈倾下身,帮他系安全带。
两人离得很近,谢玉帛又闻见了熟悉的冷冽气息,好像在哪里闻过。
安全带被拉出,咔哒,嵌入座椅上的插鞘。谢玉帛看不见,其他反应就变得十分敏锐,当商言戈手指无意间擦过腰间的衣物时,这个熟悉的位置,一下子把他带回某个洗手间。
是恩人!
原来是他哥的朋友,难怪次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哥有这种好朋友,真是令国师羡慕。
但是这种出丑的经历,实在不好拿出来道谢,谢玉帛又算不出他的命,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好的报答方式。
薛思博还没钓出幕后之人就死了,他仍然处于敌暗我明的危机中。想报恩的话,应该离恩人远一点。
“对了。”谢玉帛从书包里掏出剩下的符,一股脑送给商言戈,“礼轻情意重,你不要嫌弃。”
商言戈余光看了一眼,被一堆“傻叉暴君”刺得眼睛疼。
“符上写的什么?”
“钟馗镇邪。”谢玉帛毫不心虚。
商言戈:“……”这就是王付杨把符挂在大堂正中间的原因?小孩还挺会唬大人。
商总和谢家一样,不仅不迷信,还很排斥,拒绝了。
又是一个不识货的,谢大国师气得鼓起脸颊。
我这一叠可是有五六十张,比黄金还黄金,辛辛苦苦用受伤的手画的。
画的时候趁机宣泄了一下心中的不满,符纸就是走个形势,大国师写字时心里越是不满,异能波动越强,效果越好。
换言之,暴君二字的镇邪效果碾压其他任何苍白的文字。
侧面说明暴君十分可恶。
商言戈从后视镜看见谢玉帛郁闷的神色,改口道:“那给我吧,我正好有个合作方喜欢收集。”
谢玉帛把符纸压在车内收纳盒里,叮嘱道:“我只送给你,不可以给别人。”
本国师一张卖很贵的。
商言戈心尖微妙地被撩了一把,目视前方,冷静道:“嗯,不送。”
谢玉帛能察觉到后视镜里对方直白的视线,估计还在试探他瞎不瞎。他老老实实坐着,正好他这几天看书用眼过度,需要休息。
他趁机又探了一下商言戈,还是一片空白。和薛思博情况不同,谢玉帛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自己的东西,所以他算不出商言戈,可能就是例外吧。
商言戈把谢玉帛送回,看着他进门之后,拨通了谢忱泊的号码。
……
谢玉帛今天送出了全部符纸,急需画一批新的。
纵然边写边骂暴君十分愉快,效果也好,但是这样太耗时间了,不如把时间省下来读书,谢玉帛打算买现成的符纸。
“王叔,附近有没有庙宇?”
“有,有些远,少爷想做什么?”
“不想自己画,跟出家人买点符。”
王坪想了下:“只要是符就可以了?”
“对。”
王坪打开购物软件,直奔义乌小商品,“那不如网上批发,加急次日达。”
9.9元一百张包邮。
谢玉帛偷偷看了一下王叔的购物界,量大价低,咋舌:“ 会不会像骗钱?”
王叔安慰他:“那买这家好了,说是和灵名寺一个货源。”
“买。”
……
薛思博被车撞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一个明星在最好的年华逝去,留给大众的就是无尽的震惊和遗憾。
昨天之前,薛思博突然出现了大批的脱粉潮,“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爱了”,“脱下滤镜,突然觉得薛思博也就普普通通”。
意外一出,爬墙粉遭到真爱粉的攻击,部分人回粉,薛思博倒是看着比以前更火一些。
柳美萍接受电视台访问,哭得悲天跄地,引起广泛同情。柳美萍有点脑子,她一直坚信儿子会红,薛思博参与的每一个项目,她都尽量拿到股份,后续大爆能够分到更多钱。
前几日薛思博莫名其妙的脱粉潮,让她手里的钱一跌再跌,儿子死了纵然伤心,柳美萍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活着的人总要为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