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下去,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绝对会输掉一半筹码。
臣修远轻声提醒:“休息下吧。”
梵星长长呼出一口气,听从建议盖牌了,不过他向荷官申请了留位。
等梵星洗完脸看上去冷静了些,臣修远才建议:“换一桌吧。”
梵星坚决地表示:“不,我要赢回来!”
臣修远继续劝说:“这桌没换过人,但只有你一直在输,我担心这里有问题。”
梵星疑惑:“什么问题?”
臣修远低声道:“我怀疑他们是串通好的,出千。”
梵星皱眉,复盘了一番之前的场景,肯定道:“出千不至于,在这地方‘规矩’是很重要的。”
“那你撑得下来吗?不然换我。”臣修远还是不放心。
“不用。”梵星摇摇头,“我在慢慢熟悉这几个人了,之后的局面会更好判断。”
他看臣修远还是满面愁云,就将自己之前拿的“金筹码”递过去两个。
这金箔包装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表面摸上去带了些体温,包在里面的巧克力却还是凉凉的。
“风玫瑰一桌上这么多玩家,玩就是要玩大家牌面都漂亮的那一局。”梵星也拆开自己的“金筹码”,那是颗甜度极高的白巧,“现在离席才亏,而且,这不是个‘考验’环节么?”
光顾着操心梵星,居然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他们其实可以一直在散台苟着,哪怕只对着老虎机玩一天,也不算破坏规则。选择进现在的场子,不就是为了多些机会吗?
“嗯,那继续。”臣修远补充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梵星冲他眨眨眼睛:“信我啦!”
甜品给了猫崽加持,回到牌桌梵星运势转旺,竟然立刻小赢了一局!风玫瑰的注池是多个玩家共同积攒的,这局小胜也让他们暂时回到了初始筹码数。
“承让。”
梵星虽然年轻,却已经能在大多数场合稳住自己的心态,桌上其他玩家渐渐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也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来提防。如此一来,战况就变得更加胶着了,两个小时过后居然有一家直接输光了这次带来“虎”的全部筹码,只能抱憾退场。
而那一局大胜的正是梵星!
这时“星辰”手中的总筹码已经接近240万DC。
臣修远没机会参与赌局,就询问梵星需不要需要吃点什么补充体力。刚赢完那场兴奋劲还没过去,梵星虽然没有眉飞色舞,但很难掩藏住喜色,语气愉悦地回了句:“那你喂我吧!”
臣修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啊……?”
梵星展示着自己的幸运爪爪:“现在不想碰牌之外的任何东西。”
眼看着就要开始发首轮牌,臣修远只好拆了“金筹码”小心翼翼喂过去。
梵星并没有接,而是趁他靠近时贴过去,用脸颊蹭了蹭他!因为视线遮挡问题,其他玩家铁定会以为臣修远刚是被梵星亲了。
臣修远这次彻底懵了:“……”
为了防止他躲开,梵星暗中勾住了手环,并在他耳边低语:“好好配合,免得一会又有人来问东问西影响我心情。”
“我现在得心无旁骛!”
说完才终于倾下身,从他僵在半空中的手里叼走了巧克力。
臣修远眨眨眼睛,觉得是有道理,但还是有点不对……
不是说好不想碰牌之外的东西吗?梵星是在委婉地说他不是东西吗?!
所以,为什么要脸红,还好他长得黑——
臣修远整个人头昏脑涨,根本没心思观察战局,连着吃掉了三个小蛋糕压惊。
期间为了配合梵星的“计划”,他还很机械地喂了对方一个。总之,现在这一桌的人应该都很清楚两个人关系很紧密了,如果有头衔的话,他头上一定会顶着“梵星的饲养员”。
绝对不是别的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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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手气都不错的呀!”中年女人梳着高耸入云的发髻,还染成了紫红色,就差额头上写着富婆二字。
富婆手中的明牌是黑桃4567,是当前牌面最大的,她扬手扔了四枚银色筹码进场中,眼神挑衅,大有来战的意思。
之前那位对J先生拿到了花色不一的910JK,他搓搓手里的底牌,也投入了四枚银筹:“訾姐,宁某可不太信你是同花或者同花顺呐!”
他选择了跟,这说明他手里的大概率是蛇,也就是顺子。
有了如此自信地跟注,后一家看着手中很漂亮的对A,气得当场摔牌放弃。
“牌面都这么好看,就要玩大些。” 下家黑框眼镜哥手中的明牌是4和9两对小对。
他选择了加注到六枚银筹,显得胜却在握,那他的底牌很可能是福尔豪斯,或者干脆在赌前两家都是在虚张声势。
又有一家扣牌,除去前几轮中就弃权的玩家,最后就剩下梵星了。
他手里拿着三张3,和一张Q。
臣修远这会终于回过神来,他紧张兮兮盯着梵星,又怕自己动作太大影响他判断。
梵星也确实在迟疑。本局“星辰”已经在前几轮投入了将近四枚银筹,若是放弃不过是在输输赢赢里再次回到起点附近而已,若是再跟进六枚银筹可能要输个惨烈。
这一桌人臣修远也观察许久,都不是大赌客,小有家底在娱乐而已。尤其那个盖了牌的对A君,甚至容貌猥琐,很惹人讨厌。他们下注都相对谨慎,罕有一局能像现在这样攒出超过40枚银筹的注池。
考虑到上家忽然加注,大概率手持福尔豪斯,就算牌型相同,梵星的数字也小。若訾姓富婆是同花顺,则毫无疑问是她大获全胜。
这般神仙打架,及时止损似乎才是上策。而出乎意料的是,梵星竟然选择了跟!
所有被他推入注池的筹码都摆放得很整齐,风玫瑰图属于他的这一支不存在特别凌厉的风向。
六枚银色筹码稳稳推向中心,显得胸有成竹,可全场都知道,这是非常险的决定!
臣修远双手交握,心脏狂跳,梵星也鲜有的现出一丝紧张。
最后一轮剩余的四名玩家依次开牌。
富婆摇摇头,她缓缓翻出自己的底牌——红桃7。
也就是说,她的最终牌面不是同花或者同花顺,而是一对7,后几家在她在虚张声势这一项上的判断都是对的,她只不过想哄走下家而已。
儒雅的中年男人也不是什么顺子,他的底牌是K,就论这一对K来说,就要大过訾姐,可只要后两家没跑,他就清楚自己是赢不了的。
眼镜男推推自己的黑框,轻叹了一声:“唉,本以为前几家看着都大,我再加注,那个小孩就会盖牌了。”
最终他手中是两对对子,本身要比前两家大一些,但是却比不过三花聚顶。
不用梵星开牌,他就已经可以宣布胜利了,剩下几家好奇道:“是福尔豪斯吧,运气好挡不住!”
可梵星笑笑,手腕一翻,他的底牌不过是一张6,有效牌型就只是三个3而已!
“我才是最大的!我才是最大的!明明该我赢的!”这时之前盖牌的那位对A先生忽然大吼起来。
他眼睛发红,举着自己的底牌A,凶狠地敲击桌面,桌上的筹码都跟着轻微震动了一下!原来是三张A,可惜他胆怯了,被前两家的幌子晃得放弃了手中这么好的牌面。
“小小的豹子3也配赢我?你凭什么!”
没想到这还不算,他竟然不依不饶,绕过桌子向梵星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风玫瑰基本参考德州的规则,但原名直接摆在这里感觉跟整个文画风不符,特别突兀。
小时候看什么赌神这类港片从来没搞清过他们在那玩啥……吃巧克力是致敬赌神,但发哥吃的是黑巧(好像)。
写的时候因为搞不清哪个牌型大在底下贴了个指示表做辅助。
令六头秃。
珍爱生命远离赌博,再来一遍!
第69章 赤砂
人还没靠近梵星,就被臣修远轻易扭在了地上!
被按住后这人还在嘶吼,他拼命仰起上半身,双目赤红,看上去甚为可怖。
臣修远本来打算直接将他胳膊卸脱臼,这样就不用再和他接触了。但看他这么能叫唤,就选择了继续压制。
还好荷官也迅速呼叫了巡场,巡场破门而入,及时将这疯子带走了。
“你没事吧!”“没事吧?”
人刚被带走,臣修远和梵星就异口同声。
“有点突然。”梵星看臣修远在等自己,就干脆先开口了,“不过他都没碰到我。”
“我也没事,他只是看上去挣扎得厉害……”臣修远叹了口气,“精神状态这么不稳定,这种人还是少赌为妙。”
訾富婆则在一边向荷官吩咐道:“喏,赔彩!”
这次赔彩数目不小,荷官清点再确认需要一定时间。
其实用智械计算会非常高效,但在高级别赌场,这项工作全部会交由真人荷官完成。
人总是对智械抱有怀疑态度。面对低智能水平的智械,人总觉得它们很蠢,完全不堪用;面对高智能水平的智械,人又有种莫名的畏惧,担心被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