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行为不会使得《星际霸图》的世界崩塌,只是会出现蝴蝶效应,引发更多的变数。
虽然这么说有些大言不惭,但——
他,是能成为左右剧情走向的主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六六大喊:宝贝你就是主角啊——!!!
第17章 死生
周乾雨的邀约太像个诱饵丰盈的圈套了。
可再忧心也没有用,臣修远又不能替梵星单刀赴会。他现在只能集中精力,全力为凤凰号升级做准备。
目前电解法和过滤法这两条路到了尽头,想要获取真正高纯度的缎金,湿法提纯几乎成了唯一的出路。梵孟頫也考虑过这个思路,只是一切都因那场意外戛然而止。
缎这种超常识的元素,是在大爆炸时吸收了高能聚变而成的,最终也因为结构稳定被保留了下来。它活跃性差,理论上讲,只要有合适的萃取液,就能完成置换。
难就难在萃取液的制作上。
在当前整个人类文明体系中,缎金从被发现到使用绝不超过50年历史,桃源这个边缘聚落更晚,15年不到。若不是在失落了多架探测器后更改航线,探索者11号也不会成功避开“紫地狱”来到贝卫七,继而发现这座矿场,后续再意外开采出缎金。
目前臣修远凭着知识传承系统和个人直觉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制成金属盐溶液。出于抄作业的心理,他也仔细读过梵孟頫的笔记,里面并没有参考答案,甚至连可供排除的错误答案都没有。
连续的挫败中他自我质疑过无数次。他也理解事物的发展需要过程,而自己尝试的次数和做出的努力都太少了,还没有到量变质变的时候。
当前品质的缎金其实已经可以用于凤凰号部分结构。
臣修远做了两套对应的冶炼方案,鉴于在70%这个纯度节点,缎金会变得更柔韧,他还在其中一套里混合进了一定比例的镍。恰逢研究所“开天窗”工程进入尾声,所配备的逃生舱就直接采用了这种缎镍合金。这材料轻薄且坚韧,导热性差,十分适合这种小型舱体。
他正计划用这种合金,给凤凰号上的医疗舱做一次全面升级。
医疗舱主要分为急救舱和修复舱两大类。它们平时容易被忽略,但却很关键,臣修远自己这副身体就是被强行修复的。
并且这样的“更新”不会让君子盟感到威胁。
医疗是通用医疗设备,一但以凤凰号为试点被推广开来,君子盟和桃源上的民众也将受益。
臣修远悬着的心随着和梵星的简单通讯落定。
针对医疗舱的升级方案也已经完成,下发后,他立刻动身前往机甲库。而梵星正在驾驶舱内对着控制球发呆,臣修远已经走得相当近了,他才蓦然抬起头。
凤眼周围嫣红未消,显然是哭过。
“我来了。”
“嗯。”
臣修远也不急着问,他推了把椅子放在梵星身边,轻声道:“先坐。”
他这会倒很听话,不过仍旧是死盯着那颗“水晶球”。现在的凤凰号处于休眠状态,控制球里只有一团黑雾状的东西,仿佛虚无。
半晌后梵星搓了搓脸,深深吸气,方才说道:“他是被身边的人背叛的。”
臣修远最初听到这种说法时根本没当真,因为很像周乾雨出于不信任找的托词。
他没有亲眼见过梵孟頫,但也算单方面神交过。光看笔记中的文字就能感到这是个大气又和善的人,作为领导者,必定有很多人追随。就冲老祁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叫声“梵哥”的态度,臣修远无法理解竟有人会背叛这样的人物。
“ICE的密封门管理模块中有一段强行修改的痕迹,时间就是在出事的前三天。”
“那东西像个定时|炸弹……”
梵星眼眶再次明显红了,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并调出了全息屏。
模糊的画面中有四个人,甚至保留了不太清晰的现场原音,正代替梵星讲述后面发生的事。
显示器旁的茶杯冒着热气,立方形的点心整齐地码在碟子里。
梵孟頫盯着刚刚计算出的结果,摇了摇头:“这两种都不行,咱们要不要考虑搞些复合萃取基试试?”
一名年岁和梵孟頫相近的短发女性果断否决:“还是需要找未知元素!”
消瘦的年轻助理轻微抱怨道:“那样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正在被探讨问题刚好是臣修远待解决的,他几乎是竖起耳朵在听。
“与其原地转圈不如动动手试验下?”这时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进了画面,“也别全靠我的模型,程序并不是万能的。”
“其他人的程序是不能真实还原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梵孟頫拍拍对方的肩膀,“但老宋你的能。”
老宋……笔记上也有提到这个人。
这是当时凤凰号信息部门的大拿宋一洲,算是卓然和木云的导师。
这位Beta挺神奇的,快五十岁了仍旧保持单身,他建立了福利院,专门庇护“浮萍”,木云卓然和谈露都出身于那里。重点他并不是平民出身,而是寡头家族的一份子。虽然在凤凰号上,他的身份仅仅是信息部部长,但在君子盟中,他也是有席位的。
梵孟頫常跟宋一洲探讨编程思路,两人出身相近,志趣相投,虽然差了十几岁,却是至交好友。
这时梵星暂停播放,补了画外音:“周乾雨所在房间的系统是独立的,那是宋一洲的手笔,所以Phoenix无法攻破。”
程序方面,明显宋一洲技高一筹。
臣修远示意自己听到了,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接下来的情况。
因为角度和清晰度的问题,人物的面目并不清楚,这也从侧面证明这段是偷录的。
梵孟頫和宋一洲不可能放任自己的研究进度轻易暴露出去,像梵星这次没有带化学专精人才,就是因为没有信得过的人选。而有信息外流,就说明此时附近的系统已经被病毒侵染过了,或者内鬼直接加装了录像设备。
“孟頫又在砸挂我了。”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这句话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宋一洲向梵孟頫走过去,询问道,“目前排除了几种?”
助理报上五种溶剂的名字,还顺带提到三种尚未测试的,臣修远赶忙记住。
听完这些错误答案,宋一洲摇了摇头,道:“孟頫,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宇宙航行也曾是‘异想天开’!”梵孟頫回道,“人类有无限潜能,在我眼里这个族群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力!”
“共产主义者可不信神。”
“哈哈,偶尔提一下也无妨。”说到这句梵孟頫顿了顿,随即笑道:“我倒是想让马克思先生在梦中给个指引,看看到底要怎么治这缎金。”
“那帮也我问问,我能活着看到桃源上实现共产主义吗?”
臣修远当时就震惊了!
那本老旧《资本论》上稚嫩的“为变革而生”立刻浮现在他脑海中。
了不得,伟大的思想果然是会星火世传的。他俩讨论这些时都没有避开剩下的人,三个人以上,那这搞不好是个太空党支部啊!
可惜当时只是句俏皮话的疑问,让如今知道答案的人听来就更像个Flag。
大概两三分钟后操作台就弹出了红色错误显示,本身开着的两道密封门自动闭合,屋内氧气耗尽是很短暂的事,氧气面罩自动弹出。
众人明显对紧急情况有过演练,此刻并不慌乱,纷纷装配好备用氧。
消瘦的助理发出急救信号,两位技术人员在用原始的纸笔速记实验结果,宋一洲则扑在操作台前试图抢救系统。
对付强大的程序人员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呢,是切断电源。
宋一洲手指翻飞,还没来得及救回系统,屏幕就黑了。他和梵孟頫对视一眼,明白事情不妙,梵孟頫当即下令。
“强行出去!”
后面的画面非常令人绝望。
在看到他们想尽各种办法却徒劳无功,从助理开始主动把仅剩的氧气断掉留给剩下的人,到最后宋一洲切断自己的氧气供给,梵星就掐断了视频。
“结局你知道了,就算争取那一点时间保我父亲,也没有用。”
臣修远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段视频,对于一个成长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来说冲击太大了。
他涩声道:“献出生机,太需要勇气……”
“算是慷慨赴死吧,故园暮年和流浪时代,大家也是这么做的。”梵星叹息。
尚未找到宜居星球前,各个群落都在宇宙中漫无目的地前行。
不仅物资匮乏,还要面临各种意外。
一大群食草动物淌过藏着鳄鱼的河流时,会选择让年迈的走在前面探路。要在有限的资源里保障族群整体存续,自然要有牺牲,这个逻辑司空见惯。
这些在臣修远看来还是太残忍了,他当然可以轻飘飘地批评这种功利主义——无论年幼年长,是否居于上位,都是活生生的命,凭什么以这个标准去做死生之间的判决。
可易地而处,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道题真的很太。
于是在地球终是不堪重负,走向了环境异变人口大量衰减的暮年时,人类也开始陆续变异,最终完整进化出了第二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