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飞小声对白虎道：“我就知道池大哥会答应你留下来。”
白虎还郁闷于自己的狼狈：“什么？”
“我和池大哥刚遇到的时候，比你还傻逼，池大哥都没赶我走。”孙飞舔着脸还挺得意，“我就是知道。”
“……”
虽然不是什么坏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古怪……
孙飞以前辈姿态传授经验给新人：“当然，我也有帮忙的时候，最要紧就是别拖后腿。”
白虎茫然脸：“哦。”
“还有……”
池尔忽然转身，打断孙飞不合时宜的滔滔不绝：“白虎，你还记得‘丞相’从哪个方位摔下的吗？”
这是加入后池尔第一次提问，白虎忙配合，竭力回想几秒，面向某个方位：“就是这里。”
三人从手扶梯上走下到达一楼，斜前方的逃生通道大门后，排列这诡异的娃娃机。
气氛下意识的紧凑起来，三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蹑手蹑脚移动身体。
根据白虎所指，池尔很快看到丞相，脸朝下趴于大理石地面之上，身下一大滩暴雨般漫开的血液，这么高砸下来，存活可能性几乎没有。
可孙飞立马惊奇的低喊：“他的生命值还没归零哎。”
池尔也看到了悬在头顶之上的那个荧色数字，100后面少个0，可没有直接变成0。
白虎激动：“他，他是不是还活着啊？”
池尔皱眉问他：“他掉下来后你们没想到下看看，确认他死亡没有？”
白虎缩了缩脖子，有些理亏，不敢再发言。
池尔无语，这一组人真的是……
不过即便知道这人还有生命值，如何处理也是个难题。
摔成这样需要专业救治，他们都不行，而任务还没有眉目，自身难保，没有太多功夫花在这里。
池尔寻找丞相本意，是想看看随他一起掉落的娃娃，略一思考，找到合适的位置，避开血迹蹲下，轻声道：“丞相，能听到我讲话么？”
自然得不到回应，但池尔看到他右手食指微微动了动，应该是听到他讲话了。
池尔继续：“我需要检查一下东西，会把你翻过来，我会当心。”
不过，问也是白问，丞相无法回答，池尔示意孙飞和白虎帮忙：“轻轻抬起他的身体……轻点……行，就这样，我马上找。”
池尔不敢耽搁，也顾不上血不血迹的，视线锐利的扫上一圈，看见压在丞相大腿下的娃娃：“找到了。”
有技巧的飞快抽出，池尔手上和娃娃一样，沾满丞相的血迹。
可池尔顾不上擦拭，手里的娃娃吸引他全副心神，仿佛有一根线，将脑中四处飘散的线索，一下串联到一起。
第8章 寻找最大的娃娃
从丞相无限逼近死亡身体之下小心翼翼抽出的娃娃就是一只小猪，穿着个明黄色马甲，绣有“小猪猪童装”五个字，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菲菲儿童商场小猪猪童装2130年3月份销售明细本】，线索之二，就这么契合起来。
市场高度发展导致各行各业竞争激烈，时时处于白热化状态，每个品牌都为了吸引消费者使出浑身解数，推出周边产品就是其中一项，眼前的可爱小猪猪大概就是这么个定位，这种玩具，大部分小孩都会喜欢的。
池尔开口道：“孙飞，把那些裙子拿出来，看能不能找到品牌标识之类的。”
“好的。”
孙飞和白虎蹲在一边翻袋子，池尔则沉入思考，如果找到证据，证实裙子就是小猪猪品牌，那能证明什么呢？
垃圾桶里的裙子假设属于小女孩皮皮，走丢时穿的也是小猪猪童装，那——
移动试衣间里那么多同款式的裙子，尺码不一，不可能属于同一个孩子，池尔皱眉，不止一个孩子身穿和皮皮同样的裙子，皮皮走丢的话，那些孩子呢？是不是安全？
孙飞埋怨：“没有牌子，标识什么的都被剪掉了。”
“唉唉唉这里有个东西。”白虎捧起一条裙子，两手略用力朝两边拉扯，力图绷紧布料，“电筒照一下……看到没？”
不止孙飞，闻言而动的池尔也看到了。
位于心口位置的一只小猪，跟沾满鲜血的布偶如出一辙的相似，可能使用的什么高端刺绣技术，必须迎着光铺开布料才能看清。
孙飞诧异：“又是小猪猪哇？怎么都是这个？”
这一发现间接证实了池尔某些猜测，手头所有线索都能代入，销售明细本、垃圾袋、试衣间裙子、寻人启事，以及小猪布偶。
可这些对他们完成任务，似乎没有多少帮助。
在没有搞清楚娃娃到底指什么前，没办法确定是哪个幕后，池尔有些累，手背托住下巴，叹了口气。
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好场面只出现在梦里，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孙飞和白虎细致的检查了所有裙子，确定所有裙子都是小猪猪品牌后，孙飞疑惑的问：“这是幼儿园有活动吗？买这么多同款裙子。”
白虎：“你有孩子了？”
“？”孙飞被他问懵了，“放屁！”
这人脑回路有问题：“没吃过猪头还没见过猪跑啊？这种事谁不知道？”
白虎认真的看他：“我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现在没人在家里养猪。”
我托马是跟你说的这个意思吗，你的关注点呢？！
孙飞忽然有点理解楚楚可怜为什么总对此人没好脸色，这得要多大忍耐里才能与之和平相处超过一小时，交谈超过三句话？
蹲在旁边沉默好一会的池尔忽然笑出声，虽然背对两个小伙子，可从他们的对话里很容易找出笑点，一个崩溃欲疯，另一个一本正经，仿佛不在同一维度的两人费劲沟通，越沟通越崩溃，尤其是孙飞。
像外星人来到地球，那叫个吃力。
孙飞狠斜白虎一眼，懒得跟此人多废话。
笑过后，池尔轻松许多，被一大堆混乱线头堵塞而理不清的头脑清明了几分。
既然大家一起通关，池尔决定把自己想法讲出来，也许这两人能有意外的发现呢。
讲完后，孙飞和白虎莫名其妙对视了一眼，表面看线索之间或多或少有所关联，可缺少串联条件。
孙飞想了想，问：“所有线索都在里面，没少。”
池尔点头，他思考多遍，将每条线索翻来覆去的组合到一起，脑袋出奔腾过一个又一个杜撰出的故事，可没有一个跟寻找幕后娃娃有关。
真令人头秃，比他写小说难度大得多。
白虎颤抖举手，像课堂上急于发言寻求老师赞同的学生，池尔失笑：“你想说什么就说。”
“那个，其实，你刚刚说的这些里面，不是所有线索都在。”白虎很认真的说着，“少了一条。”
连孙飞都看过来，池尔皱眉：“是什么？”他不记得有遗漏什么。
白虎：“就那个‘娃娃们喜欢唱歌跳舞，还有喜欢排名次’……”
池尔“蹭”一下起身的动作过于急速突然，把白虎吓一大跳，没说完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怎么这么大意，最初的线索就明晃晃搁在前头，思来想去这么久，竟然活生生把这一条给忘了个底掉儿，半点没有想起。
池尔快吐血了，懊恼的狠狠拍上自己额头，这会，距离这一关结束时间只剩两小时不到。
“走！”
孙飞和白虎忙跟上，三人穿过寂寥的楼层大厅和柜台，来到挂有“安全通道”的门前。
穿过这扇门，就是娃娃机和可怕的娃娃，孙飞和白虎都有点害怕，池尔却连停顿都没有，直接推门冲进去，他们只好继续跟上。
娃娃机还是齐齐靠墙排列着，娃娃们没呆在机器里，正在地上蹦蹦跳跳，嘴里嘻嘻哈哈的哼着歌，它们脸上表情不变，可看得出心情愉悦。
娃娃们唱歌跳舞，它们正在唱歌跳舞！
池尔的视线像被定住似的，专注于娃娃们好一会，眼眸情绪复杂无法言说，孙飞和白虎不敢打扰，缩成一团互相打气，祈祷这些小家伙们可千万别忽然发飙。
尤其白虎，被小家伙们卡住脖子差点嗝屁的体验可历历在目，要不是死活不敢一个人呆着，他再也不愿意来面对这些东西了。
娃娃们自顾自唱歌跳舞，仿佛没发现外来者闯入，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欢乐之中十分忘情。
若非必要，池尔不忍打扰它们，可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想着，他的眼眸似乎淡了几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皮皮在哪里？”
这话几乎把欢声笑语和谨小慎微同时给敲碎在空间内，瞬间，鸦雀无声，连从不停歇的娃娃机也停下了聒噪，安静以待。
白虎脑袋里冒出一排尔康手，不断向着虚无空间摆动——不要啊，不要啊，什么皮皮我不认识啊，不要啊！大哥啊，你为什么要喊住它们啊！
啊啊啊啊！
孙飞察觉了白虎如筛子般剧烈的颤抖，无语瞪过去，相对于白虎，孙飞要更加了解池尔一些，池尔知道的线索他也都门清儿，因此在池尔喊出皮皮名字瞬间，他就开始联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