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就不该由我多说,不为别的你也要为英儿着想,若你出了什么岔子你让我如何跟你爹娘,跟英儿交代?”
“可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去,我能护好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我说了不可,若你执意下次我便不带你出来了。”苏晓辰沉声,此事他说道做到。
“晓辰哥!”刘凳儿急的很,他想再求求苏晓辰,可见他如此坚定的神情只能放弃了,不然苏晓辰是真的不会再带他出来了。
“好了,去跟你四叔汇合,我会给你留下暗号,见机行事。”
刘凳儿点头,在苏晓辰的督促下去了客栈找刘柱子,这两年苏晓辰在渝州名声很大,起初村民并不知情,还是苏晓辰重伤后被刘凳儿背回村里才知晓。村民们没有告发他,反而自发组织了人暗中帮助苏晓辰,大爷爷也会在每次行动时在山寨等着,方便救治。苏晓辰还在这两年间得了一个外号,名不死阎罗,渝州百姓都道他是地府来的使者,索命无常,且索的都是大恶之命。
刘凳儿看了一眼客栈里谈论不死阎罗的客人,心中有些愤然,什么不死阎罗全是扯淡,只有他才知道苏晓辰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遥想两年前苏晓辰面对官兵围捕,身上被砍了十几刀流血不止,最后跳入湍急的江流之中才保全性命,事后在村子里养了两个月。可说来也奇怪,自那之后苏晓辰就越发厉害了,仅凭一己之力闯入县衙抓走了县太爷,还在县爷手中拿到了勾结土匪的证据,为此相逼才平静至今。
只是县衙虽然不再剿匪其他山头的土匪却是猖獗的厉害,四处抢夺,苏晓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人收拾了,也正因为如此渝州百姓才会称他为不死阎罗,明面上叫他山贼土匪,背地却是把他当神仙一样供着,月初之日还有人跑到山寨下烧香点油,知道的是拜不死阎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坟呢。
“他又去了?”刘柱子和刘凳儿一样都褪去了那一身破衣,出行在外他们都会刻意打整一番方便行走。
“嗯。”刘凳儿关上门,“晓辰哥让我们去楼子里把那几个姑娘赎出来,我已经打听到了她们的下落。赎出来之后您先带他们回村子,我等晓辰哥一起回去。”
“也好,你们小心点儿。”
“知道了四叔。”
赎完人后刘柱子带着姑娘走了,刘凳儿独自到了约定的地点,在墙角发现了几个数字,分别是:一、三、五。
数字是表达了地址,数字所书写的方向便是方位,刘凳儿按照数字书写的方位向前,第一个路口第三户人家。刘凳儿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木头推车,上面有两个很大的木桶,是装泔水的,还很臭。刘凳儿站上去打开其中一个盖子,果然有个人被打晕了扔在里面,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一三是地址,那么最后的五就是时辰了,苏晓辰时间的计算方式跟他们的不同,将十二个时辰改成了二十四个小时,五便是卯时初,城门方开的时间。刘凳儿又在木板车上查看了一番,在木板下方发现了一个包袱,是一身破衣,刘凳儿想也不想的换上,带好破烂的斗笠挨家挨户的去收泔水了。
到了卯时城门打开,城中收泔水的车也都在第一时间来到城门前出城,所以刘凳儿混在车队里离开的很顺利。推着木板车刘凳儿一路上的注视着周围,在一块儿大石头上再次看到了苏晓辰留下的暗号,只有一个数字,七。
七,去,走。
刘凳儿很快理解寓意慢慢停下脚步落到车队的末端,借着一处草丛隐匿了身形,刘凳儿推着木板车穿过草丛,苏晓辰就在那里等他,捂着胳膊的手上隐隐有血流出来。
“晓辰哥你受伤了!”刘凳儿放下木板车快步过来,拉开苏晓辰的手查看了一下伤势,伤口不深但血没止住。
“没事,这里不能久留,跟我来。”苏晓辰按住伤口带着刘凳儿往山里走,地势越复杂他们被找到的几率也就越小。
进入山林后不久便开始下雨了,且是暴雨不停,苏晓辰按着伤口走在前面,刘凳儿背着人跟在后头,脚下都是稀泥每一步都很艰难。走了个把时辰后两人都有些力竭,便停在一棵大树下稍作休息。
“晓辰哥你怎么样?”刘凳儿问他,苏晓辰身上有伤,又一直淋雨走了这么长时间脸色都也发白了。
“死不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约定接应的地方了,你还能走吗?”苏晓辰问他,他到还好,就是难为刘凳儿要背着这么一个累赘了。
“我从小走山路习惯了,背个人不碍事,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吃,补充一点体力也好赶路。”
“别走远了。”
“嗯!”
刘凳儿没走太远,只是在周围转了一圈摘了点野果回来,这果子甚是涩口,但对于一夜没有吃过东西的苏晓辰来说大有用处。吃过东西后两人继续往前,翻过山岭到了河边,这边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地方。
村民来了好几个人,给他们带来了蓑衣和斗笠挡雨,又把绑来的人搬上了牛车,铺上稻草又放了几坛子酒以作掩护。一行人顺着河流往上回去山寨,长途跋涉加上淋雨让苏晓辰受了寒,身体发烫有些昏沉,被刘凳儿扶着才能勉强继续走。
“晓辰哥,哪里好像有个人。”
刘凳儿指着河流说,因为雨势太大视线不清刘凳儿也不能确定,只能看到上流飘下来一个东西,很像是人。苏晓辰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像是一个人,苏晓辰看了看四下,此地偏僻,加之大雨除了他们并无旁人,若真的是人恐怕溺死也无人搭救了吧。
“去看看。”
苏晓辰说,几个村民跟着他到了河边,水流湍急的厉害,刚到河边那人就飘了过来,眼看着就从他们眼前流过苏晓辰竟然把斗笠一摘跳了下去。
“晓辰哥!”刘凳儿喊了一声,想拉没拉住,只好快步跑到河边掰断下一根大树枝去救人。
苏晓辰水性尚可,潜入水下游到那人身边将他抱住,一手托着人一手划水,只是水流很急他没办法带着人回到岸上,只能和那人一起潜入水底。水底水流比水面上平稳许多,苏晓辰游了一段,再出水面换气时刘凳儿已经把树枝递了过来。
在村民们的合力拉拽之下苏晓辰总算带人上岸了,村民们把溺水的男子放在河边,探了探鼻息。
“他怎么样?”苏晓辰问,身体虽冷但尚有一丝温度,应该还没死。
“虚弱的很,怕是活不久了。”村民说,谁不知道这个人在水里泡了多久。
苏晓辰蹲下,双手按压男子胸口,几下之后河水被男子吐了出来,但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呼吸也很微弱。苏晓辰拍了拍他的脸并没什么反应,怕是溺水世间太长了,呼吸不够。如此苏晓辰俯身捏住男人的鼻子,在村民们的注视下给男子来了一个嘴对嘴的人工呼吸。
亲嘴!
刘凳儿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一时本能反应的捂住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张开指缝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苏晓辰还在和那个男人嘴碰嘴,太震撼了!
莫说是刘凳儿了,就是其他几个成亲了的村民也没见过这阵势啊,两个男人亲嘴!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苏晓辰此刻想着的是救人,哪里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多次渡气后男子气息逐渐平稳苏晓辰也站起身来了,“先带他回去。”
苏晓辰的话村民们没有异议,把男子抬上了车冒雨回去了山寨。
☆、大雨滂沱捡书生
山寨中大爷爷和李英儿已经等候多时,见大家都平安归来两人都放心下来,送上干燥的衣服让他们换上。苏晓辰拿过衣服并没有着急去换,而是请大爷爷为男子诊治,看能否救得回来。
大爷爷本想先给苏晓辰看看伤,但明显是男子的情况更严重便给了一些普通上药让他自行处理了,苏晓辰换好衣服出来,大爷爷竟然还在给男子把脉。
“可是有什么问题?”苏晓辰问,大爷爷的面色很严肃啊。
“他好像是中了莫子毒,我也看不出来,但应该很严重。”大爷爷松开手说,如此未知的毒他也不敢胡乱开药。
“可有性命之忧?”苏晓辰看向床上的男子,湿衣已经被村民换下,脸也擦干净了,模样很是不错。
“不晓得,他气息脉搏都弱的很,身上还有伤,我给他开了点哟已经让他们去买了。”大爷爷负手背后,“你囊个样?伤得重不重?”
“没什么事。”苏晓辰抬起胳膊,这样的伤算是轻的。
“你说说你哪次回来不是要带几条口子,你国人把衣服脱达好生数一哈,没得一百条也有八十条!”大爷爷气呼呼的说,这两年苏晓辰每次外出回来难免要挨着么一顿说道,他习惯了,也很高兴。
“哪有这么多。”苏晓辰笑,要真有百八十条的他早死了。
“那也少不了几十,大大小小滴没得一块好皮!”
“又不是女儿家要这么好的皮囊何用?”苏晓辰倒了碗水给他,“先下雨势已停大爷爷还是和英儿早些回去,这两人怕也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