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仅淡定,还一脸鄙视地望过来,通过透明塑料罩跟苏晏大眼瞪小眼。
苏晏指着它惊呼:“你成精了!”
猫爷懒洋洋趴回去,冲外面的人类甩了甩尾巴。
“好了,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肖漫言归正传,与苏晏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提起一团糟的事情,苏晏就觉得头大。一看见肖漫这张脸,他就来火:“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谁让你跟过来的?”
肖漫认真地说:“我以为你生病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国外。”
苏晏却另有一番想法:“说实在的,我怀疑是你故意让肖因知道这一切的。”
肖漫沉下脸问他:“想听真话吗?”
苏晏点头,眸光越来越锐利。
肖漫说:“你很聪明,但只说对了一半。”
苏晏现在回过了神,对肖漫失望至极:“是我轻信了你……为了阻止肖苏两家联盟,你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一时之间,气氛降到冰点。
在苏晏几乎要杀人的眼神里,肖漫开口说道:“我跟过来,的确是想让肖因察觉到你的国外之行不止一个人。但也仅此而已,我没有透露任何实质性的消息给他。”
当失望化作愤怒时,苏晏只想给这家伙一拳:“你认为我还会信你吗?除了你,谁还知道国外的事情?”
肖漫反手握住苏晏手腕,阻止了一次重击:“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冷静下来想想,既然都承认了,我又何必只承认一半?”
是啊,他既已承认怀着怀心思,坐实了“罪名”,又何必只承认一半?
一时之间,苏晏心乱如麻。
肖漫继续对他说:“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你在疗养时期有伴侣。至于是谁,我并没有想要宣扬出去。”
苏晏追问:“原因呢?”
肖漫直白地回答:“原因有两个,一是我不想看见肖苏两家联姻,让肖因如虎添翼;二是……”
苏晏见他犹豫,只觉得藏着巨大的阴谋:“二是什么?”
“二是,这段时光太美好,我不想破坏它。”
肖漫仍就攥着苏晏的手腕,生怕他逃走一般,悄然握紧。
听到这样的答案,苏晏陷入短暂的茫然之中。而后,他不自然地避开肖漫的眼神:“你这种人,鬼话连篇。我不可能再相信你。”
肖漫凝望着他,浅褐色的眼化作剔透的琥珀,将苏晏的身影封存其中。
他轻声说:“我欺骗过很多人,心中从来无所愧怍。但直到遇见你……”
“我试着骗你,却无法骗过自己的心。”
第20章
二十、归国风波
肖漫对苏晏说:“我骗过很多人,心中从来无所愧怍。但直到遇见你……我试着骗你,却无法骗过自己的心。”
伴随着一声闷雷响,苏晏终于回过神。
闷雷声由远及近,铅色的云层阴沉沉地压下。大雨将至。
他满脸讥讽地看着肖漫,冷笑道:“你说你做不到欺骗我,但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在国外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你计划好的一步棋。你假装对我好,假装保护我,都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苏晏,不是这样的。”肖漫也急了,想方设法地解释,“我对你的好,是发自真心的。”
苏晏推开肖漫,依旧讽刺地看着他:“你的真心我看不见。”
“可笑的是,我看见的东西恰恰相反——你对我,只有利用。”
“肖因的偏执欲和定丿时炸丿弹没什么区别,你接近我,无异于把我推向死亡。就这样,你也敢说你对我是真心的?”
“你的这份真心,我要不起。”
苏晏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山下。
肖漫驻足于原地,看着苏晏越走越远,在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尽头时,他飞奔着追上去。
肖漫拦住苏晏,沉声说:“苏晏,对不起。”
苏晏看着他的眼神,近乎逼视:“不是所有错误,都能用‘对不起’三个字带过。肖漫,你要记住,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感情里更是。”
肖漫自知有愧,却有无法割舍的缘由:“我不可能放弃复仇。”
这个答案,早在苏晏预料之中:“你母亲的仇,当然要报。但请别把我卷入进你们的斗争里,我的处境和你一样艰难。”
末了,苏晏一字一句咬牙说道:“从现在开始,别再来招惹我。”
“明天,我会搭最早的航班回国,处理你造成的烂摊子。”
肖漫拦住苏晏,皱眉道:“你别冲动,肖因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时之间,苏晏没能理解肖漫的意思,只说道:“他当然不简单,要不然,又怎么能掌控肖氏集团的一切呢?”
有些话肖漫不能直接说出口,只有旁敲侧击地提醒:“不是这样的,是肖家这潭水太深,你不可能靠单打独斗抽身。”
慢慢地,苏晏也体悟到不同寻常的意味:“是啊……能逼死明星的人,绝对不止明面上这点势力。”
肖漫提醒他:“你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虽然剧情隐晦,但苏晏手握剧本,猜得到肖家的背景。
能在乌拉圭开钻石矿,能在商圈常胜不败,必然有的是非同寻常的手段和势力。
“我不会和你联手的,死了这条心吧。”
苏晏推开肖漫,独自前行。
“苏晏,我没有逼你联手的意思,我只是……”
肖漫下意识地想要拽住苏晏,却在伸手之时,倏然停驻。
这时候,恐怕说再多,苏晏都不会听,更不会信了。
肖漫看着苏晏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眉宇越锁越紧。
与此同时,天色也愈发阴沉。随着闷雷轰隆作响,雨滴落在了苏晏的额头。
“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苏晏负气,加快脚步下山。或许赶在天降大雨之前,他能在山下打到的士。
大约1小时后,苏晏冒着大雨走进酒店。他推开套间的房门,鬼使神差地垂眼,惊觉地毯一角印着鞋印。
——外面在下雨,有人踩着潮湿的鞋底,潜入房间。
苏晏不动声色地退到门口,转动门把手,想要退出去。
然而,门外早有另外一个人堵住他的去路。
苏晏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把尖刀抵在腰侧。
那人低声警告他:“不许出声。”
苏晏不敢再有大动作,被人胁迫着回到房间。
另一边,藏在浴室里的人走了出来,也是一名陌生的异国男子。看样子,他们和拦路的那几个,是同一伙人。
苏晏不动声色地靠近桌台,眸光落到烟灰缸上。
他冲两人笑了笑,自然地移动脚步:“你们也是他派来的人?”
其中一人回应:“既然知道,就别反抗,我们不会伤害你。”
苏晏一点点靠近桌台:“我相信你们。”
持刀的人发觉异常,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苏晏反手握住烟灰缸,猛然挥向男人的脑袋瓜:“帮你开瓢!”
玻璃烟灰缸又沉又重,这一下砸的歹徒一声闷哼,当场倒地不起。
可惜的是,他还未及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被人从身后勒住脖颈:“苏晏先生,我们无意伤害你,也请你不要反抗。”
“你被人勒住脖子,你反抗不反抗?”
苏晏双手拽住勒在颈间的绳子,妄图挣扎出一寸喘息的空间。
但是敌众我寡,头破血流的那一位撑着地面爬起来,将他的手臂反剪、反绑。
绕在脖颈上的绳索与手腕相连,稍稍挣扎便会把自己勒死。
这种手段苏晏拍戏时试过,但剧组只是做做样子,和现在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苏晏警铃大作:“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回答:“肖老先生说过,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苏晏几乎以为听错了:“肖、肖老先生?肖易和?你们不是肖因的人?”
那两人互望一眼,又同时朝苏晏摇头。
他们是肖父的人……在书中,肖父得知肖家兄弟为了受争破头,便主张送他去死。
苏晏觉得脑袋要炸,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中。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地被送上车,又被送进私人飞机。
直到飞机上,才被松了绑。1万米的高空上,他总不能跳机。
苏晏没好气地起身,就见“请”自己上飞机的两个人,也同时站起来。
苏晏觉得他们紧张得可笑,嘲讽道:“怎么,上厕所也跟着?”
听到这话,他们也不退缩,一人一边守在厕所间门外。
厕所里,苏晏倚着门板,思绪纷繁。
“请”他回国的是肖父,老谋深算,极难对付。而6个小时后,他们就将见面。
苏晏用凉水冲了一把脸,强行平复心绪。
因为占用厕所太久,门外的人敲响门扉:“还没有结束吗?”
另一人随即催促:“如果再不出来,我们就撞门了。”
苏晏忍不住爆一句粗口,拉开门锁就冲出来:“现在是在半空,我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