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西琴见沈尘站在原地不动,向前一步破坏了封条推开房门,门里的布局早已变动,所有的家具床榻早就被拆除,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只大铁笼,里面关着浑身上满锁链的秦江河。
沈尘见到人后眼神立刻严肃起来,眼前的秦江河头发散乱,眼神迷离,仔细一看衣领处还有大量的口水印,妥妥一个疯子的模样。
多日不见的系统突然上了线,一上线就开始逼着干活:【宿主,动手。】
沈尘深吸口气,手指动了动,下一刻他的整只手掌就被紧紧握在某人的手里,笙西琴缓缓的贴上身从后面抱住沈尘,对着耳朵里吹气。
笙西琴距离近的就差咬耳朵了:“小尘要在我面前动手吗?”
系统在沈尘脑海里特别傲娇的轻哼一声,气呼呼的下了线。看来这两年可怜的系统也是不好过,被气的人类脾气都出来了。
沈尘摇摇头,放松身体看着笼子里的人:“你说,他真的疯了吗?”
笙西琴:“我派了很多个顶级大夫来诊断,都说是疯了。”
沈尘皱眉:“但他也可能是装疯卖傻。”boss级别的人物,要骗人并不困难。
笙西琴不否认:“是,但目前看来祁府那客人的死亡并非出自秦江河之手。”他派人日日夜夜盯着秦府的一举一动,不会有半只苍蝇逃过他的监视。
沈尘点点头,既然不是秦江河,那么最大的嫌疑人便换到了另一人身上。背上的触感难以忽视,他表情无语道:“你贴我这么紧做什么?”
笙西琴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腿麻了。”
沈尘撇头:“…又在胡说。”
比脸皮厚是没有人赢得了笙西琴的,最后沈尘只能就着半背半扛的姿势离开了房间。当两人一踏出房门,笼子里刚才还眼神呆滞的人顿时收起了傻子表情。
秦江河的眼底一片清明,嘴角掀起了残忍的笑容。
第53章
沈尘与笙西琴问完话后婉拒了留下用饭的邀请,直接离开了秦府,引路的家仆恭敬的将人送了出去,转身便去到书房禀告。
家仆:“盟主,他们已经走了。”
秦初阳正在写字的手微微顿了下,语气冷漠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家仆不解:“盟主,沈少爷好不容易回来,您为什么连面都不见呢?”难道江湖上那些传言是真的,两人当真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进行过生死决斗,如今已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秦初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便让人心生寒意,这两年来武林盟在他的铁血手腕下被管理的仅仅有条,江湖门派虽仍有不服,但稍一反抗都被其压的透不过气,这高度统治的模式使得武林盟主肩膀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秦初阳:“再多问,小心你的舌头。”
家仆只是被瞪了下,便觉得浑身发冷,连忙点头称是,灰溜溜的离开了,他走的太快,没听到身后被暴力折断的毛笔声。
秦初阳看着慌慌张张逃离的家仆,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当他听说小尘是和笙西琴一起来的时候,明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依旧令他嫉妒的发狂。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翻滚的情绪,埋首在各类卷宗里继续履行一位盟主的责任。
……
沈尘与笙西琴在秦府无功而返,既然秦江河的嫌疑暂时放下,那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马车内,沈尘拿着一根刚从大街上买来的冰糖葫芦,将最顶端的那颗糖葫芦从签子上咬下,边嚼边道:“那位死者的身份可有什么不对劲吗?”
笙西琴动作自然的伸手抹去对方嘴角上的冰糖渣,回道:“就是祁阳的一个小门派,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沈尘这两年对此类接触已经习惯了,不在意的继续问:“那他身边人呢,难道都没什么线索吗?”
“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拥有一位美丽的妻子,两人常被师门里的人称为是神仙眷侣。”笙西琴说到此处停顿了下,“小尘对此怎么看?”说来这人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见过对什么人动心,笙西琴实在好奇沈尘对夫妻眷侣之类有何看法。
那沈尘能怎么看呢?可能是相似桥段的小说看多了,他第一反应便是:“你说他的妻子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已经查过了,身份很干净,”笙西琴暗叹沈尘果然没有风趣,接话道,“那娘子自从得知丈夫的死讯后悲伤至极,一度想要自杀,还好被人救了下来。”
沈尘闭上眼睛,荡下的嘴角显得心情不是很好:“好不容易的太平了两年,江湖又要波动了。”
“暂且不会,”笙西琴毫无人性的道,“既然这种死法和两年前一样,怕造成多余的事端,我准备先让魔教把事情接下来。”
沈尘已经可以脑补残无命咆哮的模样了,既然查不到凶手,那为了江湖平稳也只能暂时让魔教背了这个锅,他轻笑着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
“先这样办吧。”笙西琴一声叹息,忽然脑子里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他就着拇指将刚刚从对方嘴角抹下的冰糖渣舔了下,落落大方的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夸赞道,“糖葫芦真甜。”
沈尘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瞪大着眼睛问:“你这是干什么?”
笙西琴强词夺理道:“我怕你见到秦初阳,连饭都不吃就离开了秦府,如今饿着肚子连点糖渣都吃不得?”
那也不用吃他碰过的食物啊,沈尘轻咳一声,从怀里拿出了条干净的手帕,一鼓作气将竹签上的糖葫芦拔下来三颗,将糖葫芦用手帕包好给到对方:“喏。”
笙西琴将手帕一抖,把包好的糖葫芦扔回沈尘的掌心,独独将手帕收进了怀里:“这是小孩子吃的零嘴,本座不碰。”
什么小孩子的零嘴,难道刚刚吃糖渣的人不是你吗?沈尘无语的接受自己被坑了条手帕的事实,说来他这两年来和笙西琴越来越默契,相处之中很多私人领域都失去了应有的距离,沈尘对笙西琴具有侵略性的逗弄从来都不讨厌,甚至……他承认自己还挺享受的。
沈尘见对方真的不吃,只得又塞了一个糖葫芦到嘴巴里,不得不感慨笙西琴真是个让人找不到模式应付的家伙。
笙西琴盯着沈尘因塞了一整颗糖葫芦而鼓起的腮帮子,此刻对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咔嚓咔嚓”的吃东西声,他笑着撩开了马车的窗帘,望着外面热闹的街道不经意的发出邀请:“先别回凤麟山庄了,我会在风月楼住上几日,小尘陪陪我吧。”
沈尘默默的嚼着嘴里的糖葫芦,直到一整根书签上的糖葫芦都被他吃完了,才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笙西琴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中不自觉带着几分宠溺:“真乖。”
沈尘无情的把头上的手拍开:“别碰我。”他又不是狗,用什么和摸狗头一样的手势。
……
接下来的日子便在毫无头绪的查案中过去了,沈尘随着笙西琴在风月楼一住便是半月有余,除了江湖上对魔教的讨伐依旧猛烈外并无其他事情发生。而还在祁府的谭言云原本还等着沈尘,结果被笙西琴直接派了个无极楼的活,号称是对他的磨练。
沈尘对此很有异议:“谭言云还没有成年,你怎么能把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他。”
“危险?”笙西琴不置可否,“那样的任务,我成年前做了有上百个,你觉得很危险?”
沈尘皱眉:“可是你们不一样。”笙西琴的天赋怕是一百个谭言云也比不上。
“我们当然不一样,”笙西琴看起来非常有自知之明,眼中充满了狂傲之气,“所以小尘与其指望那小子有什么出息,以后遇到事情了不如先来讨好本座,懂了吗?”
沈尘表示不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家都是堂堂大主角,我干嘛要来讨好你。
最后谭言云还是离开了,离开前面对着沈尘担忧的目光,他抬头挺胸步伐极其坚定,沈尘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怀疑是笙西琴给他未来的小弟洗脑了。
日子如此安稳的过着,直到某一日,一封密旨打破了两人的“平静生活”。
那日天色阴沉,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沈尘与笙西琴正躲在屋内下象棋玩,虽然说是对棋,但实际上却是单方面的屠杀,当沈尘的白子又一次被吃的片甲不留后,他终于不干了,死活不肯新来一盘。
笙西琴嘴角上扬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明知故问:“说好的要下五局棋,沈庄主怎么能反悔呢?”
连输三次的沈尘满脸不爽,瞪着眼睛反驳道:“五局三胜,笙公子你已经赢了何必追着落水狗打。”
好一句‘落水狗’,不是在变相的骂自己?笙西琴摸了摸鼻子笑容越发灿烂,故意将散落的棋子收回旗盒内作势要开始新的一轮:“像小尘这种水平的,在本座心里必须全胜了才是赢。”
这话是不是在当面侮辱他的智商?于是沈尘假装生气,顺势打翻棋盘,气呼呼的往门外走。手指快要接触到房门时,窗户上传来“咚”的一声,这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只见笙西琴无奈的打开窗户,将刚刚撞窗户撞晕的白猫头鹰放了进来,嘲笑道:“怎么老是学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