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发现，天变亮了？”景琛甚至不用放出神识，仅凭肉眼就能清楚看到前路。
而在之前的行路中，身处太古深渊一直是处在无边黑暗里。
“是附近有光源。”凌奕往前看。
他们行走在荒地上，除却几块大型岩石做遮挡物，前后方几乎一览无余。
这条路不是接近魔城的近路，可以说绕了很大一圈。
特意选这条路，为的就是避开其他前往魔城的魔族。
另一方面，此处地势较高，前方有断层阻隔，更方便他们观察魔城以及作为暂时的停留点。
“难道是魔城？”景琛惊疑道，“能照到这里的，得是多亮的光？”
毕竟他们现在可是连魔城影子都没见到，按照地图看，还得狂奔不断一段路。
“不仅是光，星兽也变少了。”凌奕皱眉。
再往前走一会儿，他们就知道附近为什么星兽极少出没了。
四周弥漫着若有似无的威压。
比当初他们遇到的星辰级尸体散发出的弱上很多，但对敏感的星兽来说，这是魔族发出的警告。
两人握紧留存着风祭力量的珠子，没有第一时间释放。
这股威压同样是游散的，且极弱，更像是释放出的驱赶信号，没有破坏里，不是不能忍受。
两人走得越发小心，好在一路过来，这股威压没有增强。
“到了。”凌奕忽然顿住脚步。
此时已行至荒地断层处，前方不远就是断崖，断崖下方千米处，是另一处荒地平原。
历时近半月抵达的魔城，就在下方那处荒地平原上。
“那是？魔城？！”景琛瞪大眼睛。
太古深渊的四野是永夜，此刻唯有荒地平原上的城池散发出柔和光芒，照亮周围方圆数千里如白昼。
而城池确切的说是一颗巨大的魔族头颅，白骨为城池的骨架，上面林立着密密麻麻，高低不一的尖顶房，和样式其他的吊脚屋，以两人良好的视力，能看见楼房外层流动着的诡异纹理，以及在房子间穿行的魔族。
当然，以目前距离，无论是纹理还是魔族，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
令人注目的是头骨中间有一根竖起的尖角，没有任何建筑在上面，只有尖角顶端正对出去的位置有一个浮空的紫黑色漩涡，里面能量扭曲盘旋着，像极了之前在高大藤蔓上看过的巨眼。
那只带着恶意窥视多宝世界的巨眼。
“不能再过去了。”凌奕深吸口气。
两人极有默契地齐齐后退。
仔细看，会发现头骨建成的魔城外围笼罩着一层极薄的气，流动的半透明紫雾，在城池高空形成一个只有上半身的雾化魔族巨像。
毫无疑问，那是座极为可怕的城池。
站在他们的位置，直视魔城后，能感受到那股无意识威压加重了，在排斥所有非魔族接近。
他们顶了一张魔族皮，芯没换，也被排斥着。
继续后退，直到视线中看不到魔城。
景琛取出避难屋，两人进入。
游散的威压被隔绝，终于能喘口气。
“本来想着进去看看。”景琛可惜道。
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就算有风祭留下的珠子在，里面留存的力却不多，绝无支撑他们安全进出魔城的可能。
倒是有进去就出不来，最后风川大佬出面的可能。
想到这个景琛徒然一个激灵，还是不作死了。
不过他很快就打起精神，放出一个采集傀儡到避难屋外。
近距离操控，这个傀儡还能做一些出采集外的事，比如放置监控眼。
避难屋里的主控傀儡增加到十个，投射出近千个投影屏。
为节省远程感应的原料，景琛特意对监控眼的体型做了升级，并对每个原料用量做过调节，结合凌奕计算出的位置严格控制放置地点，才终于让这近千个监控点不会因无法传感而黑屏。
手头上远程监控眼还有十个预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至于采集傀儡方才拿出去的，自然是要多少就能做多少的那种短距离的。
第501章 变异
投影将太古深渊各地的影像传输回来, 由于没有记录功能，景琛只能做了一个单独收录影像的临时记录傀儡。
这个傀儡储存的不是每个投影的画面，而是转录避难屋里的景象。
相当于在一个画面里, 将所有投影划分成近千小块, 再将这些小块上的影像同时转录并存放。
凌奕操控采集傀儡去放置监控眼，景琛手盖在记录傀儡上，提取最新收录的信息，转存进玉简中——记录傀儡信息只能存放三天, 过后会由新的数据覆盖, 需要定期提取转存。
看到玉简，景琛又不由在心里吐槽风祭几句。
既然魔族皮都弄出来了, 就不能大方点给个大点的星界储物装置，把他从地符界里带出来的东西放进去吗？不然他每次从自己储物戒里取东西就跟跟拆炸弹似的，随时担心戒指一不留神就爆了。
等景琛处理好他们行路这段时间里每个投影里收录的画面, 监控眼也安装完毕。
密密麻麻的投影里多出一道, 显现出他们刚才看到的画面——立于荒地上的头骨城池。
四周汇聚向魔城的黑点，是徒步的魔族。
哦，也有不是徒步的, 乘坐裹有金属外壳的飞行器。但这飞信器看起来并不牢靠，因为它在飞行的途中速度越来越慢，还从天上栽下来过……两次！
景琛深切怀疑飞行器里面的魔族魔生安全。
在飞行器第三次掉在地上时，再没飞起来。可能是飞行器真的摔坏了, 也可能魔族再不想坐这坑魔的交通工具, 总之他们下飞行器，跟其他魔族一样步行。
“周围有干扰, 可能是威压，也可能是我们还没发现的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光。”景琛摸着下巴思索道。
不仅飞行器, 刚刚监控眼发送回来的投影同样受到影响。
画面虽然还是挺清楚的，上面却多了一条条跳动的波纹，就像老旧的天线电视画面，随时有黑屏的可能。
“魔影动了。”凌奕面沉如水。
魔城上空，笼罩着城池的半透明巨魔影像在缓缓转身。
半透明似雾似水波状态的魔族身形高大，隐约显现出来的上半身结实健壮，身穿铠甲，它的面部模糊彷如无物，只有额中央一根尖角分外扎眼。
身处避难屋中，暂时感受不到威压对精神的压迫，但是光从投影接收回的画面看，也能感觉到这是一尊修为高深的魔族。
将它的角与魔城头骨上的角对照，细思极恐。
在魔族转过身面朝他们方向的刹那，两人注视着投影中的魔，下意识屏住呼吸。
与此同时，画面开始疯狂闪动，之前只有几根的线条开始刷屏。
干扰增强了，连其他投影都开始小幅晃动。
避难屋中静悄悄。
巨魔只是转了个身，并不是针对谁。
魔城还是那魔城，需要召唤风川的最坏情况没有出现。
投影艰难地恢复正常，虽然还带着破坏画面的线条，从线条上能感受出监控眼强烈的求生欲。
景琛毫不怀疑，如果能出声的话，一定是“呲呲呲”像是被玩坏掉一样的声音。
“转过去了。”景琛干巴巴道，出言打破凝滞的气氛，“它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解答。
从目前看，魔城建立在头骨上，巨魔没有实体，却有着跟头骨一样的尖角，答案显而易见。
魔城比他们想象中的恐怖得多。
以至于两人完全生不起打探的心思，只想躲避难屋里在暗处动作，苟过这两天。
但感染剂的作用出乎预料，于是日常的重心就放在了观察各地星兽与魔族相斗，以及试探采集傀儡能接近魔城多近距离上。
“我们出现的那个营地，给出达到时限是三个星月，不知道其他九十九营地是不是一样。”景琛望向监控魔城的投影屏，“但最近魔族增多了，说明就算给的时限不一样，到达的时间点应该是相同的。”
近段时间，就连他们走来的荒地路段也有不少魔族出现，有个甚至还靠着他们避难屋外墙休息过，当时真是吓了一跳。
也得亏他们早来几天找驻扎点，不然可不会像现在一样隐蔽得这么顺利。
“所以星兽也跟过来了。”凌奕点出十几个画面，“聚集了很多。”
景琛看过去：“感染剂无色，肉眼看不出哪些沾染了气息。从按照目前收集的数据看，化星级别以下的魔族不能免疫，化星级要看修为强弱和星兽种类。”
待看清楚凌奕所指几个画面中星兽的数量，景琛惊了：“怎么有这么多？”
“这还只是我们能看到的一部分，监控眼没收录的地方只会更多。”凌奕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部分埋伏在魔族进入魔城的路段，部分聚集，再多一点就会形成兽潮。”
景琛：“！”被凌奕这个分析惊得嘴微微张大：“兽潮？”
“感染剂只能诱发星兽吃魔族内核的欲望，压抑部分天性，让他们在狩猎时更亢奋更不计后果，不会让他们完全失智啊。”景琛喃喃道，“狩猎魔族就算了，聚集成兽潮，难不成还想进攻魔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