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泽望着她,眼底暗光涌动,流露出来的却是满眼的爱意。
般若把玩了片刻,却还是顺从的戴上了。
江中雪和秦长生在旁边站着。
一个是如今秦家大婚时不请自来的宾客,一个是秦家少爷秦柏泽唯一的亲妹妹,秦家最重要的鬼眼。
秦柏泽掀了般若的喜帕。
满堂艳喝之声,旁人殷切艳羡的眼神全都投在了般若的脸上,继而又挪到秦柏泽微笑着的脸上。
“秦家少爷真是好福气,这么漂亮的新娘子,真是不比楚家差!”
“若是要论实力,肯定是秦家更胜一筹,秦家要悔婚,楚家也不敢说什么,秦少爷为了一个美人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
听着旁边众人的窃窃私语,江中雪竖起了风衣的领子,旁边秦长生穿着冬日的中山装,打扮很是中性,领口也扎得紧紧的。
江中雪情不自禁的往秦长生的脸上看了一眼。
秦长生低垂着眼睫,似乎情绪很是低落。她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披在耳后仿佛黑色的瀑布,头发柔顺的像丝绸。
初见她的时候,秦长生还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穿着旗袍,戴着翡翠镯子,喝茶的时候会蹙眉,眼神又冷又高傲。
不过数月,时来运转,她这个曾经受过万般宠爱的千金小姐,现在只能脱下旗袍,穿上中山装,历经无人能助的生死劫难,在最疼爱她的哥哥的婚礼上,当一个默默无名的宾客。
秦家的亲戚们也悉数到场。
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秦家不过是分支出去的一小股力量。作为其他分家的家主,他们礼貌而疏离的表达了祝福,命令下人们将一担又一担的财礼送进秦家的后宅。
般若穿着霞披,和秦柏泽一起敬完酒,一个人往这边走来,看似漫不经心的走过江中雪和秦长生的身边。
她的手上把玩着那只翡翠玉镯,经过秦长生旁边的时候,嘴角浮现一个轻蔑的笑容。
江中雪一把攥住她把玩着翡翠玉镯的手。
大红的嫁衣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阵脚细密,触手光滑细腻。
江中雪攥得紧,将她的袖子攥得起了皱。花纹交错,柔软的像是叠锦。
“般若,你要是再从中作梗,我不会放过你。”
旁边的宾客们都各自喝着酒吃着喜宴,大声吆喝着,好不热闹。秦柏泽脸上的笑容越发陶醉,酒水一杯接着一杯,脸上浮现醉酒的酡红,整个人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
秦长生低垂着眼睫,低下头,将那湿润的光泽一掩而过。
曾经最关心她,宠爱她,在她知道自己命运之后恐慌不已,安慰她,在遇到任何危险之后都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的哥哥。
现如今,竟然会对般若一见钟情。
他明知道,这个人,是施给自己亲妹妹世世惨死诅咒的元凶。
般若松了手,任那翡翠玉镯坠地。江中雪冷眼望着,任由它摔在地上,骨碌碌的打了个转,滚远了。
般若呵了口气,慵懒而散漫的看着她,脸上未施粉黛,红唇却仿佛闪着水光,嫩的像是枝头新桃掰开的粉肉:“江小姐,别来无恙啊?我记得,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什么时候来着?”
她一低头,恍若认真思考:“哎呀,我这年纪大了,还真是记不清了。本来呢,见到你这个故人,我还想与你喝两杯的。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正在成婚呢,怕是没有功夫招待江姑娘你。”
江中雪依然攥着她的手,仿佛是要用力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般若蹙起眉,看着她,慢慢地,脸上表情又舒展开,只是朝她眨了眨眼,轻佻的说道:“江姑娘,你可把人家给弄疼了。”
江中雪脸上表情极为冷淡,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嫁给秦柏泽,你觉得很快活?秦家的诅咒是你给的,现如今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你还有脸光明正大的嫁进秦家的门?”
秦长生抬起头,摇了摇头,拉住江中雪:“算了吧,她和我哥都要成亲了。两情相悦,我们插手也没用。”
江中雪不置可否,手上却没有放手。
般若看着她,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去,又落到秦长生的脸上,轻轻笑道:“我倒是不想嫁,但你不知道,秦柏泽可是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给他的。我与他说了,秦家的诅咒跟我有关系,但他说了,他不在乎,他只爱我,管他什么秦长生,管他什么鬼眼,他只要我。”
说罢,她望着秦长生,嗤笑一声:“什么情啊爱的,在我眼里,秦柏泽就跟一条狗一样。我一时兴起,想逗逗他,就唤他一声,他就摇着尾巴过来了,若哪天我玩的不尽心,一脚踹了就是。”
江中雪眉头皱起,秦长生听了她这些话,脸上难看,但还是拉着江中雪,压低声音,说道:“放她走吧。”
江中雪沉默了片刻,才松开了手。
般若松了松手腕,脸上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微笑。
后面秦柏泽捡起了翡翠手镯,朝这边走了过来。
般若转身朝他走过去,秦柏泽往这边看了一眼,眼角撇过秦长生和江中雪,却最终还是看着般若,满脸关系和温柔,轻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把镯子都给掉在了地上。”
般若耸耸肩,伸出手,任由秦柏泽小心翼翼而温柔的将翡翠镯子给她戴上。
秦长生看着她被秦柏泽细心问候着,拥着走远,只觉得一阵无力,轻轻的叹了口气。
江中雪冷眼看着她走远,心里万般疑惑。
般若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
她是旁观者,她是审判者,她被赋予了将世间一切的发生和运行告诉那个人的义务,这是她的生命意义所在,爱恨情仇嗔痴怒,都只是那个人所体验后得到的复制品。
秦长生抬起湿润了的长睫,看着秦柏泽拥着般若走远。
江中雪看着她这副失落伤心的样子,只是开口说道:“般若不可能爱上你哥哥。她会和你哥哥成亲,自然是有什么目的。”
秦长生摇摇头,叹息着说道:“不管有什么目的,她都成功了。我哥哥爱上她,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他已经不在乎我的死活,也不管般若到底是不是给秦家诅咒的那个人。”
江中雪蹙眉,旁边几个秦家派出的外戚走了过来,问了秦长生几句话,可她只是摇头。
被秦家指派追随江中雪踏入昆仑虚的一个年轻人坐在酒席上,他皱起眉,看着那个远去的般若,低声说道:“这个女的,怎么感觉邪门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17年最后的一天!!!过去的一年,有诸多不足,新的一年,一定要更努力!!!加油加油加油!!!
新年快乐!!!小天使们!!!
第55章 西王母的传说(九)
陈子仪的葬礼非常简单。
殡仪馆里, 大家和他告别。黑色的棺木, 白色的花圈, 陈家家父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陈家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每个同她说话的人脸上表情都是难言的同情。
陈子涵拿着手机, 站在一边, 低着头,偶尔看一眼,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他心不在焉, 偶尔眼神会飘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出一会儿神,然后又如同梦中惊醒一般, 再转回头来。
殡仪馆的位置在城郊,开车需要近一个半小时。
来时的一路上, 秦长生和秦时风都沉默无语, 秦时风扶着方向盘,秦长生侧头,望着窗外高速路上的风景。
秦时风几度想说话, 但是看到秦长生郁郁寡欢的样子, 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
或许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感情最好的表达方式。
高速路上,汽车卷起的风拂动地上的落叶。
旁边有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从一种极为危险的姿态从他们的旁边超了过去, 车窗一片漆黑。
车身浑身抛光,在日头下,仿佛一道黑色的流光从他们越过,径直的越过一辆大巴,超到了他们的前面。
秦时风按了两下喇叭,嘴里暗骂了一句,看见那汽车牌照是川A X928,也没多在意。
那汽车的主人似乎听到了他们不耐烦的喇叭声,速度反倒慢了下来。秦时风被她逼得没法,只得也慢下来,更加不耐烦的按了两下喇叭。
前面那车似乎存心要跟他们较劲,猛地一脚刹车,突然停了下来。
安全带猛地收紧,秦时风连忙一脚刹车,控制不住的前倾,而后又重重的撞回了驾驶座,秦长生被他的急刹吸引回了注意力,抓住扶手,稳住了身体之后,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秦时风气的肝疼,也不管后面那些被逼停的车疯狂的按起了喇叭,从后视镜里看清后方没有来车后,打开车门,挽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去讲理。免:费:阅:读:捌贰肆伍贰零零玖
前面停着的轿车似乎根本不担心,依然是稳稳地停在高速路中间。秦时风下了汽车,看见后面几个也被逼停的汽车上也下了人,都是些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朝着最前面这辆车来了。
后方连续的来车都绕过他们这一条长龙似得车队,往前面去了。还有几个车经过他们停的车时,放慢速度,摇下车窗,拿着手机拍照,一副好奇看热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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