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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古言九卿)


  前面,黑暗里,火光燃起。
  秦长生站在原地,刚刚受到的惊吓现在还让她心脏狂跳。她抬起手,压着自己的心脏,生怕它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继而,她开口小声的说道:“闭嘴?”
  又是类似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她的声带被人剥离,只剩下这一个可以发出的声音。
  秦长生缓了缓,长长的吁了口气。她的背上湿漉漉的,全是刚刚被吓出来的冷汗。
  或许这也是鬼化之后的一种能力。
  敢情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原本拿来磕碜人的俗语不只是一种俗语,更是对鬼眼能力的一种形容。
  站在原地许久,秦长生犹豫着,还是跟着那群鬼影,朝着它们去往的方向走去。
  前面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秦长生远远地望见了那片鬼影,踌躇着不敢凑太近。她看到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旁边还生着一棵枝叶繁盛的桑树,便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爬上了桑树,踩在石头上面,站在高的地方,借着黑夜的掩护,想要暗中观察。
  前方,有人架起了一堆篝火。
  围着篝火的鬼影们纷纷坐下,仿佛是观望着一场即兴的表演。四周鬼火燃起,青绿色的磷火和那火红的火焰交缠着,交织出一种奇异而渗人的光芒。
  即便是目穷所及,秦长生也只能看到,那篝火上,驾了一个青铜鼎。
  至于鼎里是什么,火焰扭曲了她的视线,她实在是看不见。
  秦长生想要凑过去看,但是碍于那群鬼影围着,她也不敢。万一再生了什么变化,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火焰之中,被扭曲的视线里,巨大的青铜鼎里,似乎煮着什么东西。
  有乐声从四周响起。
  秦长生坐在桑树上,尽力的想要看个清楚。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世界,但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逃离,或许是要等到天亮?
  她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穹,又看了看前面的篝火。那火焰燃烧的势头极大,秦长生心里猜想道:“难道它们是在围着等吃饭?”
  鬼魂总是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己生前最后的举动,这些人死之前的最后一天,都是围在这里看篝火吗?
  难道是在等着吃饭?
  秦长生站在桑树上。
  那乐声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
  围坐着鬼影少说也有三四百,它们静静的坐在篝火旁,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秦长生看了看手表,经过刚刚那么一场虚惊,现在才晚上6点。
  这群鬼影似乎要在这里永远坐下去。
  篝火永远燃烧不尽。
  秦长生先是坐在桑树上,继而又有些觉得疲倦。她抱着腿,倚在桑树上,打了个呵欠。刚刚那么一场惊吓,自己出了一身汗,现在松懈下来,就有些想睡。
  她将脑袋搁在桑树分岔的树干上,确信自己不会掉下去,这才合上眼,心里还记着,自己只是打一个小盹。
  她还要离开这里,自己只要休息一下,就马上醒来。
  忽的,秦长生打了个冷战。
  前面的鬼影们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篝火依然燃烧着,巨大的青铜鼎下,柴火上的火舌肆意的舔舐着青铜鼎的边缘。
  秦长生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她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青铜鼎的前面。
  篝火燃烧着,秦长生望着那差不多一人高的青铜鼎,犹豫了片刻,还是往前走了两步。
  可惜的是,那青铜鼎实在太高了。
  即使踮起脚,即使费劲的望,她依然看不见这里面到底是煮的什么。
  秦长生泄气的往后走,但是她不甘心,走了几步,她忽然蹲下身,捡起一块小石头,猛然朝那青铜鼎抛掷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她面前,火焰里,小石子猛地抛进了那青铜鼎里,青铜鼎应声而碎。
  那青铜鼎里没有水汽,碎裂在地的巨大碎片没有一丝水的痕迹。
  秦长生站在那里,皱起眉头。
  青铜鼎碎裂的碎片四散,她抬起头,看见火焰里,从青铜鼎里滚出来一个人,落入火海里。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汽化的身体露出溃烂的肌肉,被活活烧灼开的肢体上露出暴露的白骨。那似乎是个女人,长发眨眼便化作灰烬,戴着一具石面具,上面没有五官。从青铜鼎一滚落,那个女人身上的衣裳便燃起火,如同烧焦了的木头一般,滚到秦长生的面前。
  秦长生诧异的看着她。
  灰白色石头下,这个女人的脖子以下全都已经烧焦了,早就死了。看来她被放在这个鼎里,活活的煎熬了很久,到现在,因为这个鼎碎了,才滚落了出来。
  秦长生怔怔的看着她,俯下身。
  她伸手就去摘下那面具,甚至一时发愣,没有感觉到烫。
  她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指上,因为这面具的滚烫,已经烫起了一个水泡。
  面具下,一张苍白的死去多时的脸。
  在这燃烧不息的火焰里炙烤着的青铜鼎里,这个女人身上唯一没有受到损害的一块表皮。
  秦长生看着她,石面具在她的手上应声而碎。
  这张脸,她在镜子里看了无数遍,早起晚息,日日相见。
  这一刻,真是熟悉的反倒让她有些认不出了。
  是她自己。
  是,秦长生的脸。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吊瓶,白色的护士,手背皮肤下黄色的留置针,和上面静静在输液管里细细流淌的透明液体。
  隔着布帘,隔壁玻璃房间的床位空荡荡的。郁茵躺在病床上,听着中心监护仪和心电图机一直平缓起伏的声音,百般聊赖的用手指敲了敲床沿上的软床垫。
  床位旁,一排整齐的仪器都摆在她的身侧,时刻静候着为她的心跳再次起搏而做出努力。这具身体插上了呼吸管,蜷缩在这个身体里的郗氏感到了一丝受制于人的不甘,但旋即,郗氏的警惕和紧张又慢慢地被安静的四周和这看似绝对安全的环境给缓解下来。
  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禁止任何不相干的人前来探望,即便是家属,也是不能轻易得到许可来看望自己。尽管这具身体的母亲算是有权有势,让医院特地给自己开了一个ICU单间,将房间里原本的其他病人转移到了其他房间。
  爱女心切的郁夫人隔着玻璃望着郁茵哭的不成样。因为需要避免感染和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环境,郁夫人流着眼泪,在看望时间到达五分钟的时候被护士长请出了重症病房。
  这个身体已经彻底废了。
  在坠下山崖的那一刻,它就知道,这个身体已经彻底废了。
  自从郗氏下定决心离开稷山山顶,自己独自一个人在稷山的鬼林里徘徊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附身的合适身体。
  外面的世界变化如此之大,与往昔往日所思所忆大相径庭。之前所附身的余明明或许是不适应自己的寄生,自己每天都要承受一次身体反噬的痛苦,在恼怒之余,为了有更多的力量对对抗余明明原本身体的反噬,它控制余明明的身体,每天吞食常人两倍的食量,来为这个身体存储力量,以免它很快就被自己用坏。
  但很快,余明明的身体还是要撑不住了。
  郗氏着急却不动声色的物色着下一个目标,她渴望得到与自己完美契合的身体,她渴望得到一具不再是畸形残疾的身体,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
  还有,找到.................
  从监控里,中心监护站的人可以看到任意一个监护的病床。
  郁夫人红着眼睛,这位强势的女强人依然穿着黑色的西装,蹬着黑色的粗跟黑皮鞋,开叉的裙下丝袜裹得漫不经心,连膝盖处都出现了一处褶皱。
  往日里,这种大意的仪表,这种疏忽的情况,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郁小姐这种情况很奇特,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大,郁夫人,你放心,郁小姐不会有生命之忧,郁家调动的直升机很及时,她的腿我们肯定能接回来,虽然可能会留下一点后遗症,但不仔细看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郁夫人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眼眶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郁茵躺在床上,半边脸上缠上了厚厚的白纱布,她的腿吊着,上面裹着白纱布和一些正骨的石膏。
  她似乎是睡着了,半边脸上出现一种近乎痛疼的表情,那似乎是从睡梦里传达出的痛楚,让郁夫人的心尖一抽一抽的疼。
  郁夫人看见她的样子,不知怎的,刚刚才憋住的眼泪,忽就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唯一的独生女儿,她身上割下的一块肉,她从小都没怎么好好管教过她,任由丈夫把她养成了倔强的性子。
  小的时候还好,知道怕自己,长大了,就会顶嘴,就会叛逆了。高考的时候,郁茵跟她置气,不肯进她安排的学校,只是一个人跑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去上学。后来她好说歹说,郁茵才肯点头同意,答应按照她的想法出国留学。
  郁茵是独女,自小被她爸爸宠着,娇生惯养。她爸爸曾经是流放下乡的知青,是被郁家招婿进来的上门女婿,样貌生得好,身家又清白,很得郁老爷子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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