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灏源笑得极其欠揍:“小岳侍郎口味独特,殷某佩服。”
白皙的脸上惊现一抹薄红,岳泽扭头灌了一口茶水,淡定了一下,随即跟殷太子讨论起书的情节来:“殷兄能看到李公子出走,便说明你以将之前的细细看了,那柳公子身为庄主,怎能被人知道他是断袖?他为了庄主之位蛰伏多年,经历千辛万苦,李公子若是劫了人去,岂不自私?”不就是比谁的脸皮厚,你一个远古小朋友能比得过粉丝十亿的宇宙巨星?
殷灏源皱眉:“柳公子手握精兵,权势滔天,为何要惧怕人言?为了名声蝇营狗苟,却没能留住心爱之人,百年后空得个名声有什么用?”
岳泽摇头:“现在两人皆是弱冠之年,自是相爱,可多年之后,李公子容貌不再,抑或是柳公子失了庄主之位,真心怎会长久?”
殷灏源笃定道:“如果是我的话,会。”
“假使真心依旧,人总有生老病死,你说,如果你是柳公子,李公子染了时疫西去,你怎么办?”自家老头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妈妈去世后,老头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每天活得像一个机器人,没有一点求生欲望,岳泽敢肯定,要不是为了他们这三个孩子,老头肯定早就跟妈妈殉情了。
岳泽伸出手指点了点殷太子的脑门:“所以,最安全的办法是不要动心,不动心,就不会难受。”
殷灏源本想装成老实人据理力争,顺便表明一下自己绝对是个会坠入情网的痴情男人,但被岳泽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脑门,满心的算计突然消失,连带着神情一阵恍惚,好像是被什么人蒙住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头脑也跟着不清醒,然后不由自主地幽幽说道:“可是对方动心了,怎么办?”
“自然是在对方动心之前抽身。”岳泽撇了撇嘴,想起了他在现实世界的“男朋友们”,他之所以没等别人上垒就分手,就是怕对方动了心,不肯放手,再惹来一身的麻烦。
听了岳泽的话,殷灏源心头忍不住冒出一股无名火,“那我就在你抽身之前将你锁起来”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好在理智还在,他及时住嘴,伸手拍了拍岳泽的手臂。
“说不过也不用动手吧?”岳泽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以为他喝醉了,笑道:“殷兄你这酒量还不如我,说着说着就醉了。”
殷太子此时还没从刚刚的晕眩中缓过来,见岳泽的笑得好看,于是眯起眼,向他身边凑了凑,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却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宴会主角喝倒了一群同僚,;带着酒气走过来,隔着岳泽一下推开了殷太子。
殷灏源的手下要上前,却被萧尧身旁带着的武官拦住了。
萧尧拉开岳泽,俊美的脸上满是正气:“殷太子醉了,若是不想失态,就去厢房躺一会儿吧。”
手下是知道殷灏源的酒量的,但是看着自家主子明显不清醒的模样,心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扶起了他,跟着萧府的下人去了厢房。
萧尧看着主仆二人离开,这才回过头看岳泽,温声道:“小岳侍郎,可否借一步说话?”
岳泽其实是有点不放心殷灏源的,但是此时,萧尧对他的诱惑力更大。
妹夫重要,男朋友也不能缺不是?好久没有被人拥在怀里了,他实在是想念那种被环抱时的感觉,而且说到底,任务还是最重要的,万一系统哪天回来了,看见自己没谈恋爱,把自己关在虚空怎么办?这样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岳泽上前两步,向萧尧身边凑得近了些。
萧尧习武多年,身材肯定不比之前殷灏源差,岳泽感受着他身上散发的热量,悄悄舔了舔嘴唇。
他们一直走到后院花园的小亭子,亭中的石桌上放着几盘糕点和两坛酒,岳泽细看那糕点,全部是原主喜欢吃的,他侧头看向身边不自然咳了咳的萧尧,笑道:“王爷太周到了,这几种糕点都是我喜欢吃的。”
萧尧红着脸,嘴硬道:“碰巧而已。”
哎呦还是个傲娇,岳泽眯了眯眼睛,自然地走到桌旁,倒了杯酒,冲萧尧道:“方才人多,没来得及,这杯酒敬您。”然后仰头灌下去。
萧尧及其配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爽快喝下。
一个想灌,一个想醉,两人推杯换盏几个来回,岳泽的脸就红透了。
作为演员,想要让自己脸红很是简单,岳泽又喝下半杯,故意跌跌撞撞地站起,将眼角调成一个媚人的弧度,轻轻地坐到了萧尧的腿上:“王爷之前给送的小物什我都收到了,好用得很,只是君臣有别,你我又都是……唉,要我怎么跟您说……”
萧尧属于蔫坏的类型,几天前送请柬时就暗搓搓让人给岳泽送了个玉势,听了这话,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他大手捏住岳泽的腰,将嘴唇凑近岳泽,却被他轻巧躲开,挣扎两下,站了起来。
第61章 侍郎他不想和亲15
“怎么有这么多的王爷, 我定是醉了……”岳泽坐到桌上,伸手轻轻挑了挑萧尧的下巴:“哎,找对了,这个是你。”
岳小侍郎平日正经严肃,哪有过这样的状态, 简直要比话本里的狐狸精还要勾人, 萧尧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循序渐进”的计划了,只想赶紧将这人拆吃入腹,正伸出手, 想要将岳泽抱起,突然,身侧一颗石子以破空之势袭来, “啪”的一声, 打进他的手腕。
虽然萧尧躲得快,但也受了不小的伤,他愤怒地将头扭向石子袭来的方向, 却看到了此刻应该在厢房醒酒的殷灏源黑着脸从阴影中走出, 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坐在石桌上的岳泽,没有分给他一点视线。
“你做什么?”萧尧大喝,拔剑要打, 却被殷灏源带的一群死士围住,此刻他无比后悔自己刚刚为了跟岳泽做些“非礼”之事而支走护院心腹。
“小岳侍郎喝醉后原来是这样吗?孤倒是第一次看见。”殷灏源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岳泽坚持着歪歪扭扭的样子, 但是被这样的眼神看着, 他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古代人都是慢热型的,岳泽着急确立关系,才在之前喝醉酒咬殷灏源那件事中找到灵感,想着一举推倒萧尧,他在心里大骂打搅自己好事的殷灏源,完全想不明白他生什么气。
“他怎样跟你没有关系吧?你这无耻!趁人之危的小人!”萧尧挣脱不了,只能嘴炮,奈何被吼的一位此刻已经听不进去旁人的声音,殷灏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仅仅是因为萧琅在萧尧面前装醉?他们俩有一腿这件事,自己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愤怒却像火一般从心底冒起,一个念头莫名其妙地从心头涌起:不应该是这样,让岳泽百般勾引的,不应该是萧尧,而是自己,既然得到他这样容易,自己之前的付出和退步又算什么……
虽然完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付出退步了什么,但是此时此刻,贪婪可怕的想法占据了殷灏源的脑子,他上前一步,扛起岳泽,不等他反应,直接敲晕,然后借着手下的掩护,从房顶离开萧府。
岳泽清醒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脖颈后的酸痛,睁开眼睛,殷灏源正把他压在驿馆的床上,整个人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正像叼住猎物一样将牙放在他的喉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扎进皮肤里。
“殷……殷兄,你先放开我。”岳泽轻轻推了推他,声音也是像蚊子一样细小,生怕把他惹毛了。
“酒醒了?”殷太子沉着脸问道。
岳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戳到他的怒点,只是闭紧嘴唇,点了点头,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殷灏源又盯了他良久,像是在纠结着什么,就在岳泽忍不住要打断他,胡乱认个错时,殷太子皱着眉叹了口气,缓缓坐了起来。
岳泽也跟着起来,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心里一阵后怕:“你……为什么……”
“萧尧人面兽心,并非良人。”殷太子突然打断他的发问,从怀里掏出一沓信:“这是我在东冉的探子记下的,他早在府里养了戏子,你看见他买那种书,是为了逗他的小情人。”
两国都在对方京城有探子,这是公开的秘密,但说出来就是把柄,尤其是说给对方的朝臣,殷灏源直接这样说出来,明显是对岳泽格外信任。岳泽想起殷灏源说过的只愿做第一,有点愧疚地开口:“我……”
殷灏源:“而且你们冉帝迟早要给他指婚,你愿意和一个女人同侍一夫?”
岳泽:“我不是……”
殷灏源:“你先是说不能动心,结果转身便扑进他怀里,是在骗我吗?”
岳泽:“你先等……”
殷灏源:“孤现在控制不住脾气,你先回家去避一避,不要出现在孤的面前。”
岳泽:“……”
殷灏源:“我……怕忍不住伤害你。”
于是,半柱香后,岳泽连人带行李一起被扔出了驿馆,把正好路过的更夫吓了一跳。
“公子……”更夫看着这位衣冠不整,摇摇欲坠,一脸懵逼的好看贵人,想要上去扶一把,又怕对方不愿意,尴尬地维持着一个要扶不扶的姿势,停留在空中。